,這沈魔頭的稱號也因此而來。”說書先生繼續道:“而且還是天煞孤星的命,十歲那年剋死親生母親,為人孤僻不愛說話,陰冷邪乎。這沈家納婿不是一天兩天了,傳言這天煞孤星最好命的時刻要到了,這沈家家主沈獨行想借此命格趕緊把她親事給定下,免得終老一人。”
“兄弟,沒聽說過吧,都說娶妻莫娶沈家女,這話便是從這來的。”
“這沈不瑜還能嫁出去?這得哪個男的才熬得住她這命格。”
“哪個世家敢要她?豈不是拖累家族,要是她那剋夫克家,命格硬得很,保不定就家族興衰就按在她頭上,一克就沒了。”
“可沈家也不像是被克啊,這天煞孤星只克了她母親?也未必會影響他人啊。”
“等你見了那沈不瑜就知道了,沒臺上那個說的好看,聽說面相醜陋。”
周圍熙熙攘攘又開始討論,林子舟微微側目看向沈不瑜,小姑娘比先前淡定多了,面色如常地喝著酒,道:“屁話倒是挺多的,講也沒講對。”
沈不瑜解釋道:“你可別聽他們胡說,不是我嫁不出去,而是我壓根不想嫁。”
林子舟目光微沉,看著沈不瑜故作平常,那臺上的的說書人還跟臺下的觀眾對著話,關於沈不瑜的傳聞一句兩句蹦出來。說至她招婿的事兒,又說到她橫行霸道為禍一方,說法不一,卻句句不留情。
沈不瑜開始還有些起伏,到後面已經面色如常喝著酒。
林子舟從說書人的話中慢慢捋著徐沈陳幾人的關係,原來小姑娘命格不好,又年少失母,雖於修行上進階非凡,卻也不受人喜愛,名聲多舛。
茶入口適溫,茶香滿溢,林子舟好久沒嚐到這些味道,不知覺多喝了幾口。說到後面時,討論也漸漸消止。
沈不瑜酒一杯接一杯,林子舟看她那喝酒的豪邁勁兒,不由問:“你酒量可行?”
沈不瑜眼底帶光,自通道:“自然。”
林子舟伸手將她手中的酒杯拿下,拈起一旁的茶壺給她倒了杯茶,道:“酒雖醇香,莫要貪杯。”
沈不瑜輕笑一聲,目光微沉,“貪杯也好,入喉解悶。”
沈不瑜聽這些傳聞也非一天兩天了,這多數離譜的事情是從沈家後院傳出。她父親沈獨行一生僅有一位妻子,那就她母親,自母親死後,沈家主脈也只有沈不瑜一個女子。族中長老,便提出讓沈獨行納妾一事,久推不行,沈家主家的後院也漸漸多了些其他女子。沈獨行摯愛髮妻,未曾碰那些女人,卻也無心料理後院,這女人越塞越多,這後院的事兒也就多了。
林子舟見小姑娘隱隱有些落寞,想了一會,開口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沈不瑜回過神,問:“你還有故事啊?”
林子舟道:“我有個朋友,出身並不是很好,是世家裡的私生子。他自幼受人臉色,因出身緣故在世家之中也難以生存,他本人性子淡泊,無意去爭奪。後來他長大,覺醒了不錯的靈根,家族裡勉強才往他身上傾斜了資源。可世家森嚴,對於私生子再好也不過是看在靈根上,同輩幾個年長於他的人,便設計引他犯錯,嫁禍多事於他,這久而久之。”
“他的名聲也變得不好,被長輩厭惡,被世人誣衊。”
林子舟抿了一口茶,沈不瑜好奇問:“後來呢?”
“他被驅趕出家族。”林子舟平靜地說:“不僅驅逐他,還廢他修為靈根,機緣巧合之下,他到了隔世島。”
沈不瑜微微蹙眉道:“這家族未免也太過分了,他後來如何了?”
林子舟道:“他後來恢復修為,回去大鬧一場,害他辱他之人,皆落得慘烈下場。而他也因仇恨,毀了那世家根基,雖未屠門滅派,卻也名聲狼藉,當真成了世人辱罵的魔頭。”
沈不瑜從中聽出其中意味,問:“你想說什麼?”
林子舟柔聲道:“你知道的。”
“我朋友的性子過於平淡,後來才會讓人變本加厲地對待他。我想與你說,這名聲確實可以淡泊,但該不該忍讓,則需另論。如若是你還算適應這誇張名聲,為得自在,不去爭辯,當這些傳聞愈演愈烈時,你若是再忍氣吞聲,適得其反”林子舟道,“沈不瑜,我知你非他人所說的性子,像你這樣的姑娘,也應當被更多人喜愛,而非到處受人非議,落得如此名聲。”
“你在擔憂我?”沈不瑜笑道,“還特意編了個故事來給我當典例說教。”
林子舟道:“你並不高興。”
沈不瑜問:“若照你所說,我應當怎麼做?”
林子舟又將那杯茶推至她的面前,沈不瑜只好端起飲盡,才聽他繼續道:“你想怎麼做,無需拘束。”
林子舟又道:“而且這說書人,說的話皆不屬實,只將世家之事擺在案臺上供人笑話,譁眾取寵……”
林子舟並不大聲,也許先前兩人說得較多,這一句話倒被周圍人聽清。
周圍眾人目光聚集在此桌,聽著林子舟說話,安靜片刻又鬨堂大笑,還有幾個笑著對林子舟道:“兄弟,聽說書就聽說書的,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就是,聽個書,這麼較真。”
周圍笑聲讓沈不瑜心上煩躁散去,她心覺好笑,這林子舟是哪來的人,這麼關鍵時候如此好笑。
“停!”沈不瑜搖了搖頭,笑著將林子舟的袖子拽了拽,道:“你可真是個老古董啊,我可多謝你為我名聲多廢話了幾句。”
沈不瑜笑著解釋道:“你可知何為說書,這書,本來就是話本里的故事,這先生將江湖傳聞雜糅其中,虛實相接,七分真三分假,大家也都知道,可這源頭還是來自於江湖傳聞,你止不住眾人的嘴,清者自清,莫要白費力氣。”
沈不瑜是真沒想到林子舟看似正經跟他說著話,還講上了朋友的故事來給她緩解心情,這種變相安慰的話沈不瑜倒是頭一回聽,也並非說從前無人安慰她,而是身邊朋友早已將江湖上的傳聞當做虛無,若是聽上幾句還會打趣自己一番。而眼前這位老古董,披著年輕人的相貌,內在裡還是這樣一位為她著想的實在人,沈不瑜心道:“難得,難得我沈不瑜身邊還有這般老實人。”
林子舟臉色微微一怔,到底吃了沉睡多年的虧,沒想到這說書座下的看客抱著這樣的心思,這樣一來,倒是顯得他過於認真。
沈不瑜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見他不說話,這模樣看起來有些委屈,她輕聲道:“沒事啦,多謝你為我解釋。”沈不瑜收回笑容,嘴角微微一抿,目光溫柔,“為我講理的,你是第一人,多謝你。”
“不過啊,現世有現世的規矩,你多年未入世,性子又溫和,雖然這說書多少是傳聞,但傳著傳著變成真的也是常見,世人的惡意,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