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子,小聲央求道:“那你快讓他回來吧,小姑娘等得著急了。”
秦九韶無奈, 便又隨手雕了個小人給她,三下兩下便搞定了。
只是這一次的小人看上去頗有幾分粗糙,除了髮髻和衣裳能勉勉強強看出來是個男的, 其他地方都不忍直視, 連嘴巴和眼睛都沒有……
應迦月接過來, 拿起兩個小木人做了個對比, 感嘆道:“大神,你對自己也太狠了。”
這麼粗糙的小人怎麼配得上秦九韶的神仙顏值……
秦九韶瞥了一眼,不以為然道:“你好看就行了。”
應迦月又被甜齁到,攥著他的袖子又緊了幾分, 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撒嬌道:“你怎麼這麼好呀!”
少女的香氣隱隱拂來, 像個貓兒似的蹭著自己的肩膀, 有些發癢。
秦九韶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外人在場,這才維持原狀沒有動,只神情冷漠道:“我不好,只是今天心情好。”
原來是這樣。
“我全拼好了多沒意思。”秦九韶提議道,“要不我拆了,你再來試試。”
“不了不了不了!”應迦月黑著臉,用盡全身力氣在拒絕。
就算再看上幾百遍,她應該都拼不回來吧……
趁著他心情好,應迦月蹬鼻子上臉道:“咱倆再要個女兒吧。”
“……”秦九韶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大膽的女孩家。哪有還沒過門就商量著要生孩子的道理?比自己這個大男人還要殷勤。
於是輕聲斥道:“這話要是傳到你父親耳朵裡,看他不教訓你一頓。”
應迦月沒皮沒臉地笑道:“我只說給你一人聽,你不告訴他不就成了。”
秦九韶無法反駁,忽然想起,依應伯父的性子,非但不會責罵應迦月,說不定還要帶頭鼓掌才是。
於是別過臉去,默默雕小人,懶得同她計較了。
應迦月興致勃勃地看著,邊在一旁嘰嘰喳喳道:“我連咱們女兒的名字都想好了,叫秦天柱,你覺得怎麼樣?”
“……”秦九韶沉默了一秒,毫不留情地點評道,“真難聽。”
末了又補了一句:“兒子叫這個名字還差不多。”
應迦月突然沉默了下來。
原本在旁邊喋喋不休的人忽然不說話了,倒有些不習慣起來,秦九韶偏頭看她:“怎麼了?”
應迦月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聰明如秦九韶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聯想到之前的幾次對話,淡淡問道:“為什麼只生女兒,不生兒子。”
應迦月愁眉苦臉,如臨大敵。
這個要怎麼回答呢……怕哪天不小心就被你殺了?
雖然就目前看來,史書上說秦九韶性格殘暴幾乎就是無稽之談,她所認識的秦九韶,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根正苗紅的斜槓青年。
忠君愛國、才華橫溢,關心國計民生,也對身邊的人溫柔以待,完美的不像是這個世界上會存在的人。
可是她就是覺得心裡頭沒底,畢竟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他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被史書寫成那樣……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執拗,秦九韶直接將兒子女兒一同雕了出來,小巧玲瓏,憨態可掬。
他輕輕放在了小姑娘和小相公的身邊,固執道:“兒女雙全才是最好。”
看著他清雋的眉眼,應迦月一下子就有些鼻酸,深深自責了起來。既然選擇了要嫁給這個男人,那她就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同他最親近的人,如果連她都不信任他,那還會有誰相信他呢?
如果可以,她願意陪他經歷往後的種種。如果他真的是被人汙衊的,她便陪著他洗脫冤屈,就算窮盡畢生心力,也要努力為他正名。
想到這裡,應迦月母雞護崽似的,將那木雕的園林摟在自己懷裡,誰也不能從她手裡搶走。
秦九韶有些疑惑地揚眉:“你做什麼呢?”
應迦月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堅定道:“從今以後,我保護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秦九韶怔了怔,復又輕笑了起來:“我身手又不差,哪裡用得著你保護?”
應迦月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摟著懷裡的木雕,心酸不已。
有時候並不是身手好就能保護好自己的,那些躲在背後的流言暗箭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幾篇信口胡謅的汙衊文章,就能讓一個人萬劫不復。
看到應迦月獨自黯然神傷的模樣,秦九韶有些不明所以,以為她同往常一樣,在擔心他打仗受傷之類的問題。
於是柔聲安慰道:“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
這日,賈涉寫完辭表之後,便用應迦月送給他的私印在左下角蓋上了章。
他神色凝重地看了一遍,輕輕吹了吹還未乾的墨跡,只覺得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他深知朝廷積弊已久,單靠個人的力量是無力迴天的,尤其史彌遠如今勢力如日中天,與他作對便是死路一條。
時至今日,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與其拖著病體同史彌遠、李全、許國等人苦苦斡旋,倒不如辭去一身官職落得個輕鬆,等日後養好了身子再重返朝堂也不遲。
“大人,轎子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好。”賈涉將那封信收了起來,被人攙扶著,緩緩上了軟轎。
到了管家湖開挖的地方,秦九韶早已經站在那裡了,手裡拿著一張圖紙和身邊人在說些什麼。
應純之正在給手下分配任務,看見賈涉到了,便走過來道:“賈老弟啊,你說你,明明身子不好還非要過來,好好休息不成嗎?”
賈涉搖了搖頭:“我身為淮東制置使,管家湖又是淮東防務大事,怎麼能閒在家中呢。”
辭表還未遞上去,只要還在職一日,便要在其位,謀其政。
應純之拿他沒辦法,索性也不勸了,只轉身看著秦九韶的背影感嘆道:“你還真別說,我這賢婿真是個人才,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麼長的,這錯綜複雜的湖盪到了他的手上,竟不到半日便有了具體的規劃,你瞧,大夥個個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賈涉睇了他一眼,頗有幾分嫌棄:“迦月都還沒有過門,你就一口一個賢婿,也不怕旁人聽了笑話。”
“那還不是遲早的事嘛。”
賈涉凝視著秦九韶的背影,沉聲道:“我已經上表向朝廷舉薦他為新任制置副使,希望他將來可以接替我的位置,守住大宋國門。”
應純之吃了一驚,詫異道:“什麼?”
“怎麼?”賈涉斜了他一眼,“以他的才能,做宰相都是綽綽有餘,區區一個制置副使,我還覺得虧待了他。”
秦九韶看見賈涉到了,便放下手中的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