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並未察覺,只是笑著說:“你想太多了。”
哪裡想太多,韓青青覺著自己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人。
其實韓青青曾經見過一次餘歡的那個神秘男友。
那是上半年,祁北楊大手筆地為學校新捐了一棟教學樓。當天晚上有答謝儀式,因為新教學樓是贈與舞蹈學院的,舞蹈學院的全部大一新生都勒令參加。
韓青青前往會議廳時,為了不遲到,抄近路穿過了著名的情人林。
當時天色已晚,只瞧見林中有兩個身影,一大一小,小的被大的那個死死扣在懷中,低頭按著後腦勺親吻。
她走的近,甚至聽到女孩急促的喘息,還有模糊的求饒聲。
那一聲,像極了餘歡,
韓青青唸叨著非禮勿視,不敢多看,很快走掉。
她在會議廳裡等了好久,才等到姍姍來遲的的餘歡,餘歡那日穿了件長袖的長裙,明明是大夏天,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韓青青從她頭髮上發現了一片黃色的槐葉,而整個南影大,只有情人林種了一大片的槐樹。
韓青青還發現,餘歡被頭髮遮蓋住的脖子上,是連遮瑕都蓋不住的吻痕,一片連著一片;還有坐下時,長裙掀起後露出的一截小腿上,也是深深的指痕。
韓青青是博覽群書的人,怎麼會猜不透好友身上發生的事情,猜測多半是她的那個神秘男友送到了學校來,感嘆一句原來某種書上寫的啪啪啪後渾身青紫真的存在。
現在想起來,當時她在情人林中見到的那個男人身影,像極了祁北楊。
而餘歡同她男友分手,和趙錦桑與祁北楊“交往”的日子又那麼接近。
韓青青雖然平時八卦了點,但對好友的秘密是守口如瓶,從未對第二人提起過。
餘歡不知道韓青青心中所想,下午考試完畢,她原想著早些回去休息,但被趙老師叫去了辦公室中。
餘歡的交換生申請材料還有一部分表格需要填寫,趙老師把表格翻出來給她,讓她在辦公桌上填寫;趙老師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匆匆忙忙趕去處理,臨走前叮囑,讓她填完表格後放入抽屜。
只是她走的著急,也沒說明是哪一個,餘歡拉了下最上層的那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合照。
照片上是小白,穿著白色的紗裙,站在窗邊,甜甜地笑著。
餘歡心裡一驚,思緒紛亂。她不敢多看,拉開了第二層抽屜,瞧見裡面是她的申請材料,匆匆把表格塞進去。
趙老師以前……也教過小白嗎?
剛離開南影大,沒走出去多遠,就聽見了背後有人急切地叫她:“……歡歡。”
是林朗風,他疾步走來,天這麼冷,他額頭上卻沁出了一層汗。
他頗有些不自在:“歡歡,今天跟我回家吃飯吧。”
餘歡微怔,繼而搖頭拒絕:“抱歉,我還沒想好。”
臨近考試周了,她暫時不想去考慮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林家是淌渾水,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去下腳。
“這有什麼需要想的嗎?”紀珊珊緩步走了過來,眼睛紅紅地瞧著她,“可憐的孩子,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先生昨晚上一直惦記著你,都沒有睡好……歡歡,家裡什麼都為你準備好了。”
她後面,還跟著林媛。
一瞧見林媛,餘歡就有些頭疼。
前車之鑑,餘歡實在不想同林媛再多接觸了。
她只能婉拒紀珊珊:“我能體諒您的心情,但我現在一個人過的也挺自在。”
林朗風面色微變:“你不想認祖歸宗嗎?”
“這些血緣對我來講沒什麼意義,”餘歡平平淡淡地說,“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講,你是我父親,但我在慈濟院長大,受的是祝院長的養育之恩。我會認您,但這也不代表我會跟您回家……林先生,我很感激你給了我生命,但我更應該感激我母親。”
昨天的話餘歡聽得清楚,記憶中不存在的母親,在離婚後獨自生育照顧她,也因為她的走失鬱鬱而終。
母親去世的時候,該是多麼的難過。
林朗風完全沒想到,餘歡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他上午不是沒有調查過餘歡這些年來的生活。
這個在孤兒院中成長的少女,比他想象之中要優秀的多;她芭蕾舞跳的好,憑藉著優異成績考入南影大,就是性格孤僻了些。
不要緊,林朗風心想,有他教導著,餘歡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名媛千金。
從始至終,林朗風都認為餘歡昨日晚上的猶豫只是暫時的接受不了。她這些年過的這麼拮据,學費也是申請的助學貸款,林家這樣有權有勢,林朗風不相信她不會心動。
林朗風皺眉:“你是在怪爸爸?”
“您想多了。”
林媛楚楚可憐地開口:“那你是在怪我搶了你的身份嗎?”
說到這裡,她泫然若泣,手指搭在眼睛上:“對不起,餘歡,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瞧見我就心裡難受,這樣吧,明天我就搬出去住,不會礙你的眼睛……”
餘歡真是厭棄了林媛的這種態度。
她問:“我一句話都沒有提你,你怎麼給自己腦補了這麼多?”
林媛慣會裝可憐。
林朗風心軟,就是見不得人撒嬌受委屈,林媛吃準了他這點,每當闖下大禍,去林朗風面前嚶嚶嚶哭一場,不管多麻煩,林朗風都會立刻哄她。
她今天跟過來,也是想利用林朗風的同情心,來給自己拼命博可憐和關注。
不然,餘歡受了這麼多年委屈,若是回了林家,林朗風一定會把全部注意力都轉移到她身上;現在又是準備和顧啟訂婚的風頭浪尖上,林媛沒有林家千金的身份,再沒了林朗風的關愛,那可真的和一個邊緣人差不多了。
林媛還想著激怒餘歡,最好把她激的失了分寸;林朗風對餘歡的觀感越差,對林媛也更有利。
可惜餘歡怒是怒了,但到底是祝華教育的好,她就算是生氣,也很少會口不擇言的罵人。
餘歡冷聲追問:“這是我和林先生之間的私事,本來也與你無關。你現在哭哭啼啼的,為的是博取林先生的同情心嗎?你說你覺著我瞧見你就心裡難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