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壯勞力的原因。
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早早地坐在樹蔭下,吃著西瓜看別人揮汗如雨。
這種感覺真是太舒坦了。
老太太長出一口氣,又抹了一把眼淚。
“奶,你哭啥?”花枝
看她一邊哭一邊還不忘了啃西瓜,就想逗逗她。
“誰哭了。”花老太吸著鼻子不承認。
“沒哭你拿袖子擦啥呢?”花枝問。
“我擦汗呢!”花老太說。
“這大樹蔭下,吃著西瓜,哪來的汗?”花枝問。
“……死妮子,你想說啥?”花老太瞪了她一眼。
花枝哈哈笑:“我就想問問你,這二流子女婿找得值不值?”
“值,值值值!”花老太毫不掩飾自己的滿意,“我以後再也不說他是二流子了,你讓他秋天收玉米還接著來哈。”
“……”花枝無語,麥子還沒收完,她就惦記著收玉米了。
“奶,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花枝說,“咱家下季不種玉米了行不?”
“不種玉米種啥?”花老太問。
“種花。”花枝說,“我想把這幾畝地全種上花。”
“啥,你說啥,你瘋了還是傻了?”花老太頓時拔高了嗓門。
“噓,你小點聲。”花枝說,“我沒瘋,也沒傻,我實話告訴你,種花可比種玉米賺錢多了,而且吧,種花這事我是得到縣.委魏書記首肯的,他對我很支援,很鼓勵……”
“你說誰?”花老太打斷她,壓低聲音問,“縣.委魏書記,你咋認識他的?”
花枝就簡單告訴她:“上回我在院裡種花,你給我拔了,其實那時候我在江漁家院裡也種了,後來花開了之後我倆去城裡賣,正好碰到縣.委大院要花,一下子全買了,然後我就有幸見到了魏書記,他誇我思想先進,鼓勵我擴大規模,還說有啥困難他會全力幫助我,前幾次大隊部的電話,都是他打來的。”
“嘶!”花老太倒吸一口氣,一時有點接受不了,“你讓我緩緩,我腦子有點亂。”
“行,你緩緩,我去給江漁送塊西瓜。”花枝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便也沒有步步緊逼,給她留出緩衝的時間。
其實花枝現在在家裡已經說一不二,但她奶為這個家操勞一生,雖然常常有偏激的舉動,但那都是無知和貧窮造成的,她不能因此就否定她為家付出的辛勞。
鄉下人把土地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她不聲不響就把幾畝地全種上花,她奶非氣瘋不可。
所以她得提前打個招呼,讓老人家有個心理準備。
她都把魏書記搬出來了,奶奶就算再老頑固,應該也不會反對了,畢竟不是誰家都能有幸得到書記的親自關注。
花枝信心滿滿,拿著西瓜去找江漁。
江漁正割得滿頭大汗,花枝及時遞上西瓜,又掏出手帕幫他擦汗。
江漁接過西瓜,三口兩口啃了個乾淨,說:“這瓜真甜,大毛挑西瓜挺在行啊!”
江大毛就在旁邊,嘿嘿一樂:“漁哥,不是我挑的瓜甜,而是嫂子送的瓜甜,要是母夜叉給你送,肯定沒這麼甜。”
“滾!”江漁拿西瓜皮砸他。
其他人都笑起來。
花枝說:“大家辛苦了,你們能來幫忙,我真的太感謝了,等過了忙月,我再請你們喝酒哈。”
大夥紛紛說:“嫂子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半天的功夫,麥子就全部割完運到了打麥場,把周圍鄰居都羨慕壞了。
花有德家的麥田離花枝家很近,眼看著花枝家的麥子都割完了,便指使花強去借人。
“你不是跟江漁走的近嗎,去跟他說說,順便來把咱家的麥子也幫忙割了吧,說起來我還是花枝大伯呢,也算是半個老丈人。”
“我不去。”
花強說:“你可真好意思開口,你這個大伯往常也沒見幫過二叔家幹活,現在倒想來佔便宜。”
花有德氣得要拿鐮刀砍他。
花強本來就不想幹活,乾脆藉機溜了,溜到花老太這邊來蹭西瓜。
花老太還沒消化完魏書記的事,見花強過來,就問他:“你二妹妹在外面到底都幹了啥,咋聽說她跟魏書記認識呢?”
花強哧溜哧溜啃著西瓜,說:“二妹妹乾的事可多了,有些事我不能說,說出來怕把你嚇著,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二妹妹說要幹啥,你就讓她幹啥,不要管她,不要干涉她,就行了。”
“……”花老太看看花強,又看看在田間和那些人說笑的花枝,再次陷入了沉思。
快到中午時,花老太帶著兒媳孫女回家做飯,忙了一個多小時,才準備出來三十個男人吃的飯,把人累得夠嗆。
經過大半天的忙碌,花枝家的活基本算是忙完了,只剩下些許收尾的工作,她們自己就能輕鬆完成。
傍晚時,江漁帶著大隊人馬又烏泱烏泱地走了,幾十把亮閃閃的鐮刀映著晚霞,晃得人眼暈。
夕陽西下,勞累了一天的村民坐在麥場裡,看著眼前一堆堆豐收的成果,露出疲勞而滿足的笑。
剛打下來的麥子不能馬上運回家,還得曬幾天才能收倉,晚上,每家都會派一個人睡在場裡守著,以防被人偷走。
這天深夜,當乏累的人們進入香甜夢鄉時,鄰村有一戶人家的麥場突然失火了,幾畝地的麥子燒燬了一大半,幸虧搶救及時,才勉強保住餬口的口糧。
不幸中的萬幸,他家的場地和別人家都離得遠,沒有殃及無辜。
第二天,大夥都聽聞了訊息,惋惜之餘又紛紛猜測,說這家人肯定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報復了。
雖然可惜,但畢竟事不關己,大家說說也就過去了,唯有花有德好幾天都心驚膽顫坐立不安,整夜整夜守著自己家的麥場不敢閤眼。
麥子被燒的那家姓王,有個不務正業的兒子叫王東昇,王東昇就是欺負花葉未遂的那個人。
☆、最好的時代
王東昇家麥子被燒後的當天晚上, 江漁家裡吃過晚飯之後,騎車去老五的修車鋪睡覺,路過沿溪村時, 他拐了個彎,順便去了趟花枝家。
花枝也剛吃過飯,正在屋裡點著燈教花葉和花朵認字。
花老太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院子裡, 搖著大蒲扇納涼,看到江漁過來,忙不迭地站起來招呼, 臉上的笑容要多和藹有多和藹, 彷彿幾個月前要死要活反對花枝和江漁結親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
“江漁,你來啦,你吃飯了沒, 沒吃的話奶奶去給你下碗麵。”
江漁被她的熱情嚇一跳,忙擺手道:“不用不用,謝謝奶奶,我找花枝說兩句話就走。”
花老太就揚聲叫花枝:“花枝,快出來,江漁來了。”
花枝早就聽到他倆在院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