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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遠知道,自己跟李越和是完全不同的人和完全不同的性格。他擅長向家人妥協,向愛人妥協,向自己妥協,而李越和卻永遠愛著烏托邦與巴別塔,在空中樓閣中過活。

可李越和本就是皎月一般的人,不沾人煙不接地氣才是理所應當。

陳遠有時覺得李越和有些心狠,卻又心疼他沒著沒落心疼的不行,只得把人抱在懷裡,好言好語勸著,“別生氣別生氣,不願意去就不去。”

可就在剛剛,看到這張照片的剎那,陳遠突然意識到,李越和從頭到尾都不是個絕情的人,相反,他太執著於那些破滅的美好曾經。

那些歲月起點的家庭美滿、父母恩愛他從沒忘記過,也從沒懷疑過。在他心裡,那個曾經把自己抱在懷裡、高高舉起的父親也從沒有褪色過。他心中的父親沒有變過,只是與光陰和現實割裂了而已。

曾經越是美好與不捨,就愈加不願觸碰那一地雞毛和狗血的現實。

陳遠心中抑鬱難平,探身在書架上隨手抽出一本印著中文的書,是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

李越和漢字寫得馬馬虎虎,卻最愛在昂貴的珍版書上寫寫畫畫記批註,這本書穿梭了多年時光的,帶著多年前那個敏感又孤獨的孩子的心事與苦悶,將故事向陳遠娓娓道來。

他一邊看著李越和的勾勾畫畫,一邊伸手拉開抽屜尋支鋼筆出來,卻意外碰到一個小小的盒子。

他的心漏了半拍,試探地抓住那個盒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最後將他拿出來。

那是個小巧的白色鋼琴漆的盒子,沒什麼裝飾,卻典雅美麗。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盒子開啟,立面赫然是兩枚戒指。

他將那兩枚戒指拿出來,對著燈光細細打量,卻在內側看到兩個字母,C&L。

他將抽屜整個拉開,立面的東西放的雜亂無章,有高中時期李越和拿歪歪斜斜的英語記的隨堂筆記,也有大學時期鬼畫符一般的論文手稿,以及一堆貼了郵票蓋了郵戳的信件:有來自導師的,也有來自同學的。

郵件下面壓著的,是少年時代李越和的無數張照片,有他抱著籃球站在陽光下的,也有穿著學士服扔學士帽的,還有站在領獎臺上接受頒獎的······

這些少年時代的點點滴滴,是陳遠永遠錯過的、永遠不能擁有的李越和。對此,他有些遺憾,卻又覺得驕傲無比。

他的哥哥永遠是人群的焦點,張揚瀟灑,舉手投足都是男人的魅力,天生該站在舞臺的中央,接受萬人的崇拜。

而在抽屜的最裡面,陳遠發現一份檔案。

檔案的封皮有些皺,顯然由來已久,又時常被人翻閱,上面寫著標題,投資移民委託書。

陳遠再沒勇氣開啟這份檔案,只得又把它塞回去。

天地不仁,人間荒唐,他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已然失去了答題資格。

第四十三章

這是李越和在墨脫度過的第一個新年,他作為指導專家在這個不足二十人的技術團隊裡享受著格外優渥的待遇:邦達兵站裡的單人單間。

除夕這天工程上給大傢伙放了假,李越和年紀大了受不得墨脫冬日潮溼寒冷的氣候,渾身骨頭猶如螞蟻撕咬般,又疼又癢,便不願出門走動,一整日窩在房間的床上。

墨脫還未通4G,他們的站點又地處偏僻,別說網路,就連訊號都斷斷續續,近乎為無。

李越和便給自己架了副眼鏡,拿出本通訊工程的書來看,還時不時地拿筆寫寫畫畫,皺著眉頭,口中振振有詞的模樣像極了古舊的老學究。

年紀越大便越難調整時間差,墨脫的時間比北京晚上許多,七八點才漸漸黑天,老闆娘的石鍋裡漸漸冒出香味兒,李越和這才反應過來,該出去吃頓年夜飯了。

正掙扎著起身之際,傳來陣陣敲門聲,緊跟著是來自同行的女技術員張珍的清脆聲音,“李大哥,出來吃飯吧。”

李越和連忙應著,“好,這就來了。”

李越和狠了狠心,從被窩裡探出身體,裹上那身被李澤旭嘲諷過無數次的阿迪達斯黑色羽絨服,心道,關鍵時候還是羽絨服頂用,整那些花裡胡哨虛頭巴腦的圖個啥?

全技術隊二十來個人圍坐在幾口石鍋前,手中各個入鄉隨俗地拿著阿媽做的烏木筷子,端著青稞酒。

西藏本身條件惡劣,能加入這個專案的都是懷著點兒奉獻情懷的技術人員,女性便只有張珍一個,是以頗得這群大老爺們兒的照拂。

李越和也不例外,他本就比別人年長些,又是以技術指導加入的專案組,更別提本就懷著副捨己為人的心腸,對張珍更是體貼備至。

全隊中,人人看得出張珍喜歡他,便也樂得做媒,每每空出張珍旁邊的位置,專留給李越和。

李越和久經情場,對其中的彎彎繞繞自是明晰。

誠然張珍是個好姑娘,她善良,刻苦,勤奮,溫柔,他們會有無數的共同話題和同樣的興趣愛好。她會是個好女伴,也會是個個好太太,甚至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一個好母親。

甚至可以說,張珍是李越和十七八年以前心中最理想的女友的形象。可他如今心中滿滿都是陳遠和小越,一面是舍不掉的溫馨甜蜜,一面是理不順的亂如麻,他又何曾會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如今張珍對這份情誼從未明言,只是一味對他好,他又怎能出言拒絕?只能含愧著接受這份仰慕,對張珍更好幾分罷了。

事實上,對待不熟悉,不親密的人,李越和一直是最慈悲的那個。他所有的尖銳刻薄,自私派頭,統統留給了這世上最愛他的那個人。

得出這個結論後,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彷彿將自己這些年的情愛全都否了,又彷彿將自己那份愛心刨開來看,發現裡面竟是黑的。

自從來了墨脫,他少有時間去想這些,而除夕夜的良辰美景與觥籌交錯間,他恍恍惚惚失了分寸,竟又回到了那個無解的迴圈。

他灌了自己一杯酒,是張珍用心在熱水中燙過的,溫暖又熨帖,喝了一直舒服到胃裡去。

石鍋頗有幾分東北亂燉的特色,肉和菜混作一團,料放的又重,說不上多合他胃口,可一組人坐在一起,平添了幾分熱鬧,飯菜也顯得煙火氣十足,多了些風味來。

年夜飯持續到後半夜才結束,李越和早就撐不住了,又困又醉,眯著眼睛扶著牆摸索回房間。

掏出鑰匙的瞬間,一雙不算嫩滑,還帶著皸裂和老繭的手握住他同樣粗糙的手,是張珍的聲音傳進耳膜,“李大哥,我有話跟你講。”

李越和心中咯噔一下,腦子的反應卻比生理慢上許多,幾秒過後他才真切的意識到張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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