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現,就會被隔離在溫室裡。
“是敵對家族的人?”她猜測到。
沢田綱吉在少女疑惑的注視下搖搖頭,“我們的世界……沒有他。”
“那為什麼你會知道他的存在?”爆豪勝己愣住。
他冷凝地盯著回過神後,就一直面無表情的男人,“因為千萬個平行世界,只有我們的世界沒有他。”
思維一向是極其微妙的存在,有時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關鍵詞,就能是開啟密室的鑰匙。
枯枯戮山上功虧一簣的記憶歷歷在目,每一幀庫洛洛都銘記於心。
囊括了世間萬物的詭秘聲音從庫洛洛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個依附於揍敵客而出現的“它”說——
【因為千萬個平行世界裡,只有一個你。】
【每個生物的存在,甚至每個世界在我眼裡都是無盡的複數,即使會因為各種契機而發展走向不同,但在我看來,它們都沒有區別。】
【只有你和我一樣,獨一無二。】
【……如果本體死亡的話,我又要用近百年的時間來修復你的靈魂和意識……】
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在庫洛洛的意識裡漸漸成形,眼底隨之閃過錯愕。
不會……吧?
***
從很久以前,彭格列就透過十年火箭炮知道“白蘭·傑索”這個存在。
能夠與平行世界的自己共享意識,能夠窺視平行空間,掌握著足以踐踏世間法則的科技與力量,又擁有滅世之心的人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
那個來自被毀滅的世界的入江正一說,【能力覺醒的那一天我正好和他在一起……他很開心,認識他那麼久,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種狂喜的樣子,狂喜到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最先出事的是萊斯利家族,只一晚上所有人就被清理乾淨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但萊斯利覆滅之後,他好像又冷靜下來了,最開始他的情緒還很穩定,像他那樣的人,你根本無法想象“期待”這種情緒會出現在他身上,】痛苦的回憶讓入江正一的五官扭曲起來,【但是從第六年開始就漸漸失控了,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麼,所有人想盡辦法都沒能試探出他的秘密。】
然而並不是每個世界都被毀滅了,也有世界還在正常的軌道上執行。
另外一個來自和平世界的山本武則提供了截然相反的情報,【我們那個世界的萊斯利家族早在幾十年前就滅亡於黑手黨傾軋之中,那傢伙目前倒沒什麼異樣,只是最大範圍的掌控一切,啊……對了,他不喜歡有大範圍的戰爭爆發。】
所有的情報都在表明,“白蘭·傑索”在找一個人。
不知性別,不知年齡,不知國籍,甚至不知有沒有出生。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生存於全世界的人口中慢慢排查,慢慢尋找,慢慢等待。
隨著時間的流逝,千萬個平行世界漸漸兩極分化。
那些被戰火吞噬的世界,與其說是存在於那個世界的白蘭在肆意妄為,不如說是已經到達閾值的耐心徹底崩塌,才做出的最後選擇。
殺光所有生命,毀掉世間一切,最後活下來的人裡面,就一定有他要找的人。
而那些理智尚存的“白蘭·傑索”則力所能及地讓世界正常執行下去,就像一個打理後花園,除草施肥的園藝師,等待某一天把這個完美舒適的禮物獻上去。
這種和平的假象面臨著隨時崩塌的危險,畢竟那些世界再覆滅之前,也是作為禮物存在的。
一個世界的生存或滅亡,完全取決於“白蘭·傑索”的耐心是否到達極限。
所以即使有的世界安然無恙,也不代表能高枕無憂,誰也不知道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什麼時候會掉落。
他們不像他那般擁有窺視平行世界的能力,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十年火箭炮。
就算時間和精力有限讓彭格列不可能與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溝通,也被他們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世界,沒有“白蘭·傑索”。
那個原本他應該出生的家族,早在上世紀就全部死亡於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從源頭就消失的徹底。
沒有人掉以輕心,為此彭格列還在情報部門專門獨立出來一組人來尋找他,但是調查了這麼久,不管是密魯菲奧雷家族還是白蘭·傑索,都杳無音信。
截止到目前所瞭解的全部訊息,他們所存在的世界依舊是唯一一個沒有“白蘭·傑索”的世界。
可為什麼……原本應該存在於他們世界的人,會出現在這裡?
從見到這個人開始,疑惑和震驚就在顱腔內撞擊出巨大的核爆,直到現在還殘留著嗡嗡作響的耳鳴聲。
用盡量精簡的語言將白髮男人的身份展露出來後,沢田綱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冷凝的神色彷彿被冰霜覆蓋,往日裡溫和的聲音也浸泡在寒霜中,“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你的存在?”
迴應他的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時間似乎被靜止了,迴盪在空氣裡的只有幾不可聞的呼吸,以及隱約從窗外傳來的海浪聲。
花野彌生不動聲色地從重力使身後探出頭來,靜靜地看向被質問的“異類”。
被夜色蒙上黑霧的碧綠色眼睛晦澀無光,讓人無法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眼底的情緒。
而被質問時毫無反應的白髮男人在看見她將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後,終於有所動作,就像停止運作的機器人得到了主人的指令。
操控著近乎喪失知覺的雙腿略走了兩步,凝固在門沿上手輕輕闔上門,將朦朧的月光徹底攔截在外。
他抬手按下牆面上的開關。
明亮而刺眼的燈光讓早已習慣於黑暗的人微微眯了下眼,下一秒就察覺到異樣——
被子彈擊碎的窗戶前,原本在夜風中微揚的窗簾靜靜地垂落著,沒有月光從間隙裡滲入,取而代之的是泥濘扭曲的黑紫色迷霧,模糊的海浪聲也消失不見。
——這棟別墅被隔離了,所有人不再有進出的許可權。
沢田綱吉神色陡然一緊。
不對……這不是他的能力。
一個人哪怕再強大,不可能連力量體系都能改變,如果白蘭真有這樣的能力,也不至於在那些被覆滅的世界還會視彭格列為阻礙,明明輕而易舉就能將所有礙眼的傢伙剷除。
一定還有哪裡被忽略了……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倒皇冠刺青在左眼下呈現出尖銳的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