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口無心,偏偏她在那邊兒哭來哭去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陳嬤嬤找到了人往琳琳跟前遞話,琳琳立即派人打掃了宮室,打算把麒麟的屋子騰出來給妹妹住,自己親自帶著麒麟。
可巧又傳了訊息過來,林家老太太的侄子,林如海的小表弟不聽家中安排,執意進京趕考,因為這位才華橫溢,自覺能榜上有名。所以帶著妻子也來了,打算考中了要麼去外地上任,要麼就在京城做官。因此想要借住在林家一陣子。
琳琳就讓林黛玉回自己家,當做主人招待表叔表嬸。
賈家的老太太就不同意,“……她小小一個人兒懂什麼招待親戚嗎?”
陳嬤嬤也沒客氣,“…貴府規矩與我們家不同,姑娘是林家的人,來了客人難不成置之不理。”
這是諷刺賈家規矩粗疏,把老太太氣的差點沒吃飯。
王熙鳳當然知道榮國府規矩有些粗疏,這是武將家的通病,但是總體上武將家的大規矩還是不會錯的。
王熙鳳認識好幾家世交家的孩子,大家從小到大都認識,一般都是哥哥妹妹混著叫。
就好比王熙鳳叫隔壁的賈珍一聲珍大哥哥,這是從她孃家的交情論起的,大家一起長大,雖然賈珍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對於世交家的妹妹以禮相待,也沒起過壞心,真的跟自家妹子一樣。
再有一位姓周的將軍家養的姑娘,遇到了一位姓李的將軍家的男孩,也是哥哥妹妹的稱呼,相處起來雖然不如親兄妹,但絕對比那些堂兄妹表兄妹更熱乎一些。
不管是這樣的世交關係,還是親戚關係,都沒有哥哥找妹妹討東西的時候說一些模稜兩可引人誤會的話。
王熙鳳回到家之後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妥當,等到賈璉回來之後少不得要揪住賈璉說幾句。
賈璉正渾身不高興呢,今天好不容易湊了一個機會從席上逃走找到一個暗門子,在人家家裡吃了酒喝了茶,留下了一些銀餅子回來了。
要不是王熙鳳平時對他盯得緊,特別是這胭脂虎不知道自己到哪兒喝酒的時候盤查得更嚴,他今天還不樂意回來呢。
聽著王熙鳳在家嘮叨了一晚上,又被揪著派到城外去看春耕,連著忙了七八天才回到城裡。
這個時候正滿心惦記著那個暗門子,荷包裡面塞了點銀子,不管不顧的趕快跑了過去。
他們來的這條衚衕叫做貓耳朵眼兒衚衕,這個衚衕裡面本來人丁興旺,可因為幾年前,這衚衕背後那一片兒挨街的地方被劃到了王府裡面。可沒過多長時間王府又變成了潛邸。
打那之後周圍是日夜巡邏,那些原來住在這裡的人本來住得好好的,就覺得有些不方便了。
有錢的搬到了別處,沒錢的在鄉下置辦幾畝地也搬到了鄉下。但是這個地方算是一份家業,許多人不捨得就這樣賣了,也只是把院子租出去,每天收點租金,不讓院子荒廢了。
因為旁邊就是潛邸,不住人也要日夜巡邏,那些兵丁言語粗魯,好人家都不願意在這邊住,一來怕惹上麻煩,二來怕自家大姑娘小媳婦兒被人家摸了手擦著肩佔了便宜。
倒是有一些做其他生意的女人對這片兒特別喜歡。
賈璉的相好的就在這條衚衕裡面住。在他相好的家裡面混了一天,夕陽西下的時候心滿意足的帶人出了衚衕。
剛出衚衕,就和旁邊的一路人狹路相逢,榮國府的人都沒有吃過虧,吆喝著讓人家讓路,對面偏偏不讓,榮國府就把國舅的名頭搬了出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國舅爺在這兒呢,好狗不擋道,趕快滾。”
對面的人本來耀武揚威,一聽這話氣勢頓時就慫了下去。一個點頭哈腰奴才相的年輕長隨就從隊伍裡面奔了出來。
剛翹起蘭花指,趕快咳了一聲,把蘭花指收起來。兩隻眼睛在隊伍裡面看了兩遍兒,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大出一口氣就往後跑,在一處轎子邊兒小聲地說,“爺,不是咱們舅爺,奴才就說呢,咱們舅爺每天天不亮就讀書呢,怎麼可能到處亂跑了——再說了,不管大小舅爺都被老大人帶江南去了,也不在京城啊!”
轎簾被掀開,英武不凡的崔七爺搖著摺扇下了轎子。
“國舅爺在哪兒呢,跟前面的人說,請國舅爺賞個臉,我請他去前面的酒樓喝幾盅。”想看看哪個膽大包天冒充國舅!
重點是聽見了國舅自己有點腿軟——一定是家裡的母夜叉積威太甚!
夜叉嘛,男的長的醜女的長的美,用來形容家中悍妻並不過分。崔七爺自我安慰了一下。
榮國府這邊的人聽說了之後個個趾高氣揚,賈璉還端著身份,“你們是什麼人?璉二爺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請的。”
錢升就出來解釋,“我們七爺是“雲升”“德泰”商號的東家,“雲升”前幾年往林家送布料,宮裡面皇后娘娘的嫁妝用的都是我們商號的布。一直想結交國舅爺呢,這不正好,今天是個機會,您前面請,我們爺隨後就到。”
賈璉一聽,矜持的點了點頭。榮國府裡面的人一路猶如螃蟹出動,橫行霸道的找到了一處酒樓。
錢升在路上有一些不理解,小聲問坐在轎子裡面的皇帝,“這個時候天已經晚了,咱們要是不回去皇后娘娘那邊問起來可怎麼辦?何必要跟這種人去飲酒呢?”
“要是他們家往皇后跟前捅出來今天遇到你的訊息怎麼辦?”
“咱們去潛邸是天經地義的事兒,難不成回自己家一趟,別人還要問我為什麼嗎?”
“你傻乎乎的,皇后唯一沒有把手伸到的地方就是潛邸,她要是問我去咱們以前的王府幹什麼,不管我答什麼,她肯定想把這裡也接管了。到時候牡丹的事不就露餡了,今天先封了他的嘴。”
須臾之間到了酒樓,幾杯酒下肚,賈璉就有點兒醉醺醺的。
“我跟你說崔兄弟,我們家裡那位就是一隻胭脂虎,我手裡有多少錢都被她給拿去了,不過幸好,我還攢了些私房錢。”
“既然如此,我倒是要請教請教,你是怎麼在你媳婦的眼皮子底下把私房錢給藏起來的?”
賈璉一聽呵呵大笑,拍著皇帝的肩膀,“我一聽你的口氣,我就知道你們家也有一隻胭脂虎,你肯定沒從她手裡落下好,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