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沒有立馬過去陪伴吉爾伽美什。
他繞路去了那間屬於雅彌忒的宮殿,沒有進去,因為需要見面的人已經不在了。他停在門口,意料之內地發現了地上堆滿的白色花束。
吉爾、西伊、那些臣子……還有誰呢?
啊,數不清。
雅彌忒也太被喜愛了。
[請好好期待吧,雅彌忒。]
[……晚安。]
把懷裡帶露的白色花束放在花海之上,恩奇都像往常那樣,隔著遙遠的時空,向那個人道別。
明天的生活還會繼續。
吉爾伽美什依舊脾氣壞,恩奇都依舊會及時阻止他,臣子們依舊頭疼如何安全地向王提出建議,人民依舊帶著笑容、幸福地讚美烏魯克。
滿城的雅彌忒以後也依舊常開不敗。
但是雅彌忒已經不在了。
*** ***
我乃烏魯克意志之現身,非人非神,非物非器。今日降臨於此,與民同在,與國同在,見證王之英姿,輔佐王之偉業。願王的榮光,永垂烏魯克。
烏魯克·國之意志·篇[END]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感覺這段劇情分開,太影響閱讀體驗了,所以乾脆爆肝一口氣寫完。
我寫得超——爽——的——!
希望你看得很也爽。
當然,作者的肝已經死了。讓我緩一緩,二更什麼的,不存在的。
下週要是沒榜單,我特麼都不想日更了……【吐菸圈】
所以看完請務必給我來點感想啊!!!!!我的肝超痛的啦QAQ
第008章 Chapter 008 【現實】夢醒。
在睜開眼睛之前,青木彌生先聞到的是醫院裡難以消去的消毒水味。
帶著化學物質的刺鼻氣味,對於在神末時代的烏魯克,生活了將近兩年的她而言,已經變得陌生且討厭。
抬手掩住口鼻,眼皮還沒掀開,青木彌生下意識就想要呼喚那位溺愛又嬌慣她的祭司。
[西伊,好奇怪的味——]
“彌、彌生你醒了?!”
不同的語言交疊在一起,那雙飽含驚喜的墨綠色眼睛,還有背後充滿現代化氣息的裝飾,讓青木彌生遲緩的大腦終於重新運作起來,認清現實。
……夢醒了。
沒有西伊,也沒有吉爾、小恩,更沒有烏魯克的雅彌忒。
她現在只是折寺中國三學生,青木彌生。
“彌生!你感覺還好嗎?想、想喝水嗎?餓不餓?我去幫你叫醫生來!”
綠谷出久根本沒在意青木彌生剛才脫口的陌生語言,以為只是夢醒時分的呢喃。他激動得話都說不連貫,從椅子上跳起來,就要去按床頭的鈴。
“租秋……”
“嗯?彌生,你在叫我嗎?是不是喉嚨不舒服?”
懊惱自己的不細心,綠谷出久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急忙去給青木彌生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扶她起來。
少年的眼睛純澈而溫暖,只有無盡的關懷:“沒事的。慢慢喝、慢慢說,彌生,我在這裡。”
其實不是喉嚨幹導致無法出聲,而是有些忘記日語的青木彌生,正好藉著喝水的動作,迅速歸整記憶。
她像牙牙學語的孩子,慢條斯理地咬清楚每個字,試圖讓自己聽上去沒有異常。
這也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的能力。
“出久,我,睡了多久?”
“這次的話……嗯,算上今天的話,是十七天。”
看著青木彌生略顯蒼白的臉,綠谷出久報出精確數字。不需她再追問,他自覺地把她錯過的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都總結好。
“那天我和小勝把你送到風紀醫院,我每天都會來看你,小勝也是,不過時間跟我錯開了。草壁先生應該也來過。”
“學校那邊,老師收了畢業志願表,因為彌生你還沒填,所以最好儘快跟老師聯絡。課堂筆記我也有好好地整理,彌生哪裡不懂的話,隨時可以來問我。”
“畢業……志願啊。”
這個詞彷彿都是上一世的了,青木彌生迷茫地重複了一遍,又掛起笑容問小竹馬:“那出久呢?我猜猜,一定是雄英對不對?”
綠谷出久卻沒有表現出設想內的害羞或活力十足。
他皺起眉,那張藏不住情緒的臉上,溢滿了擔憂。他試探性地握住青木彌生的手,語調溫柔得不能更柔軟,像怕驚走了停在花瓣上的蝴蝶。
“……彌生?怎麼了?是,做了噩夢嗎?”
說著,綠谷出久彎起眼睛,合握住那隻微涼的手,想要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青木彌生。他盈滿翠色的眼睛,如同春日裡生機盎然的大樹,給予人合理適宜的廕庇。
“沒關係,已經沒事了,彌生。夢醒了,就算是噩夢也已經被趕走了哦。”
即便比同齡人還要身軀瘦弱、四肢纖細,但綠谷出久在需要幫助的人的面前,永遠都會不吝嗇地張開手,努力將對方藏在自己的羽翼下,奮不顧身。
與能力無關,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像英雄一樣,讓人心安的人。
所以青木彌生比任何人,包括偶爾會不自信的當事人,都更相信綠谷出久會成為了不起的英雄——至少對她而言,他已經是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靈魂日漸衰弱,不光是身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壓力更大,再加上不願在吉爾伽美什與恩奇都面前顯露出來,青木彌生咬牙承受了很多。
此刻綠谷出久伸出的手,對她而言,就像是冬日裡飽經霜雪的路人,被恩賜的火爐。
太多無法訴說的情緒堆積在一起,一旦爆發,便如雪崩。
被壓抑的眼淚瞬間脫眶,青木彌生用力撞進綠谷出久的懷裡。她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對方的胸口,卻又不自覺抑制住哭聲,只是很細碎的嗚咽。
【太、太近了啊彌生——!】
【但是。】
臉紅得不用去碰都曉得溫度驚人,綠谷出久手足無措,又不能跑,掙扎好久,才猶豫地、顫抖著手去拍青木彌生的背,心疼又後怕,小小聲地問。
“是……很可怕的噩夢嗎?”
——不,是一段很棒的、美好得讓她捨不得的旅行。
“欸那個,總之,只是夢對吧?不怕,彌生不怕啦。”
——不,不對,不只是夢而已!
【可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