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該酒店相當注重隱私,對客人資訊守口如瓶,孟杉無論如何也挖不出沈望白的所在房間。她們正準備離開,突然酒店逮到一個偷窺狂,員工竟從各個房間拆下32個偷拍攝像頭。被裝針孔攝像頭的房間是今天婚宴專程給客人休息用的,酒店方怕拍到敏感畫面不敢貿然報警,又因時間太晚,決定等第二天處理。
孟杉買通看管影片的員工,當場觀看。
一個個影片看下來,沈靈枝心頭隱現不安,當耳機傳來熟悉的嬌喘,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螢幕浮現活色生香的床戰,赫然是沈家兄妹,孟杉煞白的臉色與螢幕那端的火熱形成強烈反差。
沈靈枝下意識掃向孟杉,連呼吸都靜止了。
孟杉一動不動盯著影片裡的男人從床上轉移到床下,站著抱插女孩。
“別看了。”
她伸手要關影片,被孟杉按住手。
“幫我複製出來。”
“你要這個做什麼,該不會你……”要拿這個去威脅沈望白?
孟杉對上她視線,眼睛像磨砂的琉璃毫無神采,“娜娜,你到底幫不幫我?”
沈靈枝只得拿出隨身碟把影片剪下進去。
孟杉給那人一筆不菲的封口費,獨自離開酒店。
沈靈枝沒跟上去,她知道孟杉此刻需要靜一靜,這種打擊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緩過來的。
結果沒多久,孟家傳來破產的訊息。
據說有人在那場婚宴上故意放了周雲麗的出軌影片,道上的人誰不知周雲麗是唐四爺的情婦,活生生的綠帽讓唐四爺當眾成了笑話,孟家被整垮完全不出意料。
孟家一時成為眾矢之的,為了避嫌,譚家不得不與其保持距離。
沈靈枝怕連累父母沒有跟孟杉見面,僅私下匯了點錢給孟杉,用影片通話確認近況。
孟杉雖看著疲憊,精神倒也還好。
沈靈枝不知怎麼的總心放不下那則關於沈家兄妹的桃色影片,問她打算怎麼處理,孟杉笑,“先留著,看情況也許能敲詐望白一筆。”
原來是為了錢。
“現在他似乎跟唐家關係密切,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知道了。”
另一方面,沈靈枝怕自己舊疾復發讓父母擔心,以獨立為名搬出譚家,每天上公園鍛鍊身體。後來回想起來,她都無比慶幸這個決定。
某天晚上她在湖邊慢跑,胸口猛然一個痙攣摔入湖中。水飛快沒過頭頂,她咕咚咕咚嗆了兩口水,那一瞬間真以為自己快死了,暈過去前感覺腰上一輕,似被什麼人撈起。
再次醒來發現在醫院,床邊竟坐著沈望白,他說他路過公園,恰好見她落水順手救起。
“譚小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的聲線低沉渾厚,震得她心口莫名發熱,“沒有。剛才……謝謝你了。”
“不客氣。”沈望白一頓,“其實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原來他想請她幫忙打聽他妹妹的情況。
他知道妹妹就在唐斯年那兒,但最近一個多月突然沒了訊息,連唐四爺也開始左顧而言他,他很擔心。譚家跟唐家有交情,打探訊息會比他方便許多。作為交換,他可以力所能及答應她的要求。
沈靈枝望著男人陽剛十足的側顏,腦袋一熱脫口而出,“那我這個月每天想喝雞絲粥。”
沈望白幽靜的目光掃來,她跟燙著了似地低頭。
好囧,這不等同於答應他了嗎,還像傻逼似的急吼吼應那麼快。
沈望白明顯是寡言不廢話的風格,不關心她怎麼變得扭扭捏捏,只道,“謝謝譚小姐。”
他遵守諾言,每晚儘量抽空給她送雞絲粥。
他帶的粥香滑鮮嫩,用料十足,一問才知道是他親手做的。
沈靈枝完全沒想到他這麼有誠意,提出這個要求其實只是希望每天能看到他。這次舊疾復發她身體一直不大舒服,喝了他做的粥竟緩解不少。為不負他期盼,她立馬半夜化形成貓衝到唐家,打探出沈望白最想要的訊息。
沈靈枝總算明白唐四爺不肯告知沈望白實情的根本原因——“沈靈枝”被唐斯年喂催情藥,花樣百出地肏,像性奴,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上床,幾乎下不了床。
這種事讓她怎麼忍心說?
“你妹妹……跟唐少在一起。”
她說得隱晦,沈望白顯然懂了,轉個身就不小心把肩膀撞上櫃子,他皺眉扶肩。沈靈枝敏銳地發覺他摁的不是剛才撞到的地方,他不喜歡被女孩子碰,她只能追問他,他輕描淡寫地說是先前受了點槍傷,沒好全。
受槍傷還每天風裡來雨裡去地給她送粥。
沈靈枝心裡蹭地一下燃起怒火,把剛盛好的粥往他手裡一塞,“把粥喝了請假休息,身體不是你自己的,折騰壞了是要妹妹擔心你一輩子嗎!”
這話一出倆人都愣了。
沈靈枝感覺到男人梭巡的目光,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底下。
媽呀,她這是哪根筋抽了,居然用教訓的口吻跟他說話,她跟他又不熟。
她尷尬地撓臉,“抱歉……我是說,你要注意身體。”
男人沉默,竟真低頭乖乖喝起粥來,半晌低聲道,“你有點像我妹妹。”
語氣略帶令人悸動的繾綣。
妹妹……沈靈枝心跳冷不丁漏跳一拍。
“是剛才說話的口氣嗎?”
“嗯。”
沈望白沒再說下去。實際上用言語很難描述,她們喜好類似,也都愛吃他做的雞絲粥,擔心他時同樣會用嬌嗔的口吻訓他,觸到他視線又慫得低頭,她的神態,動作,感覺,都能讓他捕捉到枝枝的蛛絲馬跡。可他為什麼要在一個女孩子身上找他妹妹的影子?
一個月的送粥時間很快結束。
沈靈枝數不清第幾次盯著公寓大門,跟魔怔了似的,門鈴一響,她就蹬蹬蹬跑過去,以為沈望白會提著粥在門口,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個月的粥送完,她恍然驚覺他和她之間再沒什麼交集,而她卻已依賴他的存在。
想見他,怎麼辦?
抱著手機思量再三,她決定發動攻勢,用各種藉口製造相處時間——廚房下水道堵了拜託他通一通,生病大掃除忙不過來請他搭把手,以感謝的名義宴請他吃飯等。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沈望白顯然察覺到了,開始以工作繁忙為由婉拒她請求。
男人冷酷起來真的狠,徹底消失在她生活裡。
她不是死纏爛打的性格,照說沈望白的表態這般明確,她也該死心,可不知怎麼的總感覺自己和他之間有種特別的紐帶,像蝴蝶翅膀上斑斕的花紋,詭異地吸引她,想靠近他。她鬼迷心竅割捨不下,想最後一搏。
沈靈枝鼓起勇氣,發簡訊邀請他共進最後一次晚餐。
隔了大半天,總算等到這些天最讓她開心的回覆:好。
她精心打扮抵達約定餐廳,他遲遲不到,她強忍身體不適一直等到餐廳打烊。
電話打過去數次,除了關機還是關機。
走出餐廳,她仰望頭頂上的皎月,寒風像刀子戳刺她的臉。
死心了,真的死心了。是不想讓她抱任何希望,才答應這個約會又殘忍放她鴿子吧。
對你不上心的男人,再喜歡也不是你的,放棄吧娜娜。
沈靈枝在風中站了一會兒,等酸澀情緒退潮才上了輛計程車準備回公寓,手機忽然嗡嗡震動,難道是他?說好的要放棄,她還是不爭氣看也沒看急忙接起,“沈先生?”
“請問是譚娜娜小姐嗎?”
剛燃起的希望就被當頭潑了盆水,是陌生女孩的聲音。
再看手機螢幕,顯示的是孟杉手機號。
“我是。”
“你朋友喝醉了,剛才差點被流氓抱走,太危險了,麻煩你過來把她接走吧。”
對方把地址發來,沈靈枝立刻讓司機師傅掉頭去酒吧。
孟杉果真喝得爛醉如泥,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搬進公寓。
“酒呢?我的酒呢?”
沈靈枝剛給擦了下臉,孟杉就開始發酒瘋。
“別動,你喝醉了。”
孟杉醉醺醺地眯著眼瞧她,“你……你是……我親愛的……娜娜!”孟杉把沈靈枝撲倒在沙發,摸著她的臉,沖天的酒臭差點沒把她燻暈,“娜娜……你連在夢裡都……這麼善良……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其實真不是蕾絲,只是利用這段關係的便利拉攏你身後的譚家,也讓望白放鬆警惕,答應婚事……我是利用了你,可是我也沒辦法啊……”
沈靈枝本來還在幫孟杉擦臉,聞言動作一滯,看向孟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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