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軟的幾個人。
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鬧騰、見到警察時的狂喜,再到失落,這兩家人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經歷了大怒大悲,現在木已成舟,也不掙扎了。
可能也掙扎累了。
一個個蓬頭垢面,衣服髒兮兮,活脫脫的乞丐相。
而梁雪然氣定神閒,雖說中午飯沒出去吃,但鍾深打電話訂了餐。
小火煨到奶白色的鮮嫩鯽魚湯,肉質嫩到彷彿入口既化,熱騰騰的油酥餅,表層上是炙烤到金黃的芝麻,香到爆炸,內裡調著五香粉,外面酥熱,內裡綿軟;再加上香醇入味的葵花鴨,清爽可口的拌雙筍。
就當著地上那幾個人的面吃,一口一口,香味縈繞,惹的他們口水直流卻又莫可奈何。
漱過口,梁雪然姿態優雅地站起來,對著地上的那幾個人微微一笑。
大伯怒吼,氣的臉都紅了:“我們兩家在這裡住了十多年啊!梁老先生什麼話都沒說,怎麼你一個小輩上趕著就過來攆人!你是不是和鍾狗勾搭上了,為的就是騙梁老先生的遺產——”
“我本來不想做的太絕,”梁雪然嘆氣,打斷他的話,微笑著說,“這房產從一開始就歸梁老先生所有,你們在這裡白白地住了十幾年不說,不知道感恩,竟然還想著佔為己有。升米恩鬥米仇說的就是你們吧?既然這樣不服氣,那就算算這筆賬好了,這兩套別墅,每一套建築面積約為825平方,先不提這些年的房價上漲,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按照十年前的房價來算,每個月收取三千租金不過分吧?十年就是三十六萬,這是你們欠下的房租。”
她低頭寫了一串號碼,把紙扔到他們面前:“一個月吧,一人打三十六萬房租到我賬戶上。”
二伯一下癱在地上,傻呆呆地看著梁雪然。
三十六萬他們當然能拿的出,但……肉疼啊。
“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走法律程式,”梁雪然輕飄飄地說,“起訴材料已經準備好,你們侵佔房屋十多年,真要算下來,這佔用費也不低啊。況且……兩位真打算就此被列為失信人員留下記錄?這可是會影響你們兒女子孫人生的事情啊。”
梁雪然的話剛說完,二伯的老婆兇惡地撲到大伯那邊,想要去拽他的頭髮,眼淚不住地落:“叫你多什麼嘴!少說一句能死啊你!”
梁雪然氣定神閒,看夠了這場鬧劇,她留下兩個保鏢在這裡負責看管房屋,自己準備回酒店。
她想回去補一覺,晚上去吃楓涇丁蹄,明天早晨乘機回華城。
上了車,鍾深提示:“你確定就這樣離開?一直留著那兩個人替你看守院子?那兩家人的無恥可是超出你的想象。房子這樣算是收回來,你接下來預備怎樣善後?”
梁雪然說:“附近不是有個武校準備擴大招生麼?我已經和他們的負責人在電話中初步談了談,他們願意租這兩套別墅做老師以及學生的宿舍,籤十年的租賃合同。”
鍾深笑:“梁小姐真是出乎我意料。”
梁雪然沒回答。
她這也是跟魏鶴遠學的,他同朋友聊天時從不會避諱她,耳濡目染,梁雪然多多少少也學到了點手段。
譬如恩威並施,譬如斬草除根。
那兩戶人家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今天看樣子是被鎮住了,那明天呢?
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明京;若是現在把房子租給普通人,豈不是給租客添麻煩?
但這個武校不一樣了,學生們訓練強度高,身體素質強悍,饒是這兩對老夫妻再怎麼蠻橫,恐怕也不敢去挑戰這一群正熱血的少年。
梁雪然看向鍾深:“那我這算是過了考驗?”
鍾深點頭,他說:“按照梁老先生的遺願,我需要把你培養成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接班人?”
梁雪然困惑了。
她目前手上雖然有梁老先生給予的大部分股份,但極少有需要她去做決策的事情,她只需要坐等著吃股權分紅即可——當然,如果她非要干涉的話也可以,只是梁雪然認得清自己斤兩,還不如這樣只等分錢。
“梁小姐您可以自主選擇,”鍾深有條不紊地說,“你可以選擇接受我為你安排的課程和規劃,接受百梁集團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進入董事會,競選董事長,繼承梁老先生未完的事業;你也可以選擇放棄這條路,依靠著先前得到的那些財產和股權分紅,無憂無慮地度過下半生。”
看著梁雪然訝然的神色,鍾深摘下眼鏡:“百梁集團是梁老先生一手建立,發展壯大,如今市值約645.1億美元;他過世之前,暫時將這筆股權轉移到我名下。留下遺願,如果你選擇前者,我全部奉還;倘若是後者,那些股權將永久歸我所有。”
明明是如此鉅額的資產,鍾深說的風輕雲淡:“您可以好好想想,這個並不著急,我等您的答覆。”
梁雪然問:“那我若是拿走股份,你豈不是一無所有?”
鍾深側臉看她,摘去眼鏡的他,沒有鏡片所遮擋的桃花眼少了絲文弱氣,平添幾分凌然,他笑:“梁老先生贈予我的東西,不止股權而已,梁小姐不必為我擔心,做你想做的選擇。”
梁雪然思考三分鐘:“我能不能接受學習,但是隻拿走百分之十五的股權?剩下的那些還是你的,我不動。如果你想競選董事長,或者其他,我都支援你。條件只有一個,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必須拼盡全力、毫無保留地幫我。”
這下輪到鍾深愕然。
“坦白來講,我清楚自己斤兩,這幾年內恐怕都擔不起這大任,”梁雪然微笑著看他,“況且,這也不是我的興趣所在……比起來這個,我更喜歡去時尚行業,未來去建立自己的品牌。錢多固然好,但也要量力而行,我沒有那個能力,更擔不起那個責任。”
她十分清醒。
那條簡訊也不知道是誰傳送的,本意也是為了提醒她。在此之前,梁雪然私下裡也請人調查過鍾深背景,多多少少也瞭解一些。
既然鍾深已經跟了梁老先生十多年,接受他的教導培養,顯而易見,比她更適合那個位子;況且,梁老先生尚在世時把這份股權給予鍾深,多半也是看重他的能力,想要扶他做接班人。
至於為什麼最後又改變主意來讓她選擇,梁雪然就不得而知了。
鍾深重新審視梁雪然。
他認為自己需要對她改觀。
“當然可以,這是你的自由,”鍾深慢慢地說,“在不違背梁老先生意願方向的前提下,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鍾深話鋒一轉,轉而提起另一件事:“馬上就是寒假了,我已經為你制定好詳細課程。這一個半月的時間中,你需要了解簡略且系統的金融知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