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飆淚唱情歌,下面員工有一搭沒一搭的給他鼓掌叫好。
什麼時候能回家啊。
叮地一聲,馮古今的手機跳了一條微信訊息,發訊人備註是小老闆:“你下班了嗎?”
馮古今坐直回覆:“下了,但是被老闆拉去喝酒了。”發完還拍了一張現場群魔亂舞的照片給她看。
小老闆:“啊···”
馮古今問:“有什麼事情嗎?”這句話發出去她就後悔了,想起來自己還沒給人傢伙食費的,小老闆找她可能是為了算賬吧。
小老闆說:“誒?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明早吃餛飩行不行。我做了點海鮮餡兒的,不知道你吃不吃。”
馮古今回:“吃吃吃!”還發了一排淚流滿面的表情包。
小老闆:“?”
馮古今:“太感動了,小老闆你太賢惠了叭!”
半天小老闆也沒再發過去,馮古今心想怕不是被我驚嚇到了,她有點後悔,說不定人家鋼管直,開這種玩笑並不合適。轉念又想沒啥事,人家直女沒有蕾達,收不到姬情,甚至可能為閨蜜情而感動。
大概五分鐘以後,蔣鴻星發了一條59秒的語音。
包間之中鬼哭狼嚎,背景音樂震耳欲聾,馮古今只好用微信自帶功能轉換成文字閱讀。
小老闆說:哪個,我問問你有沒有什麼過敏的石材。有鮮蝦鮁魚哎呦海聲貝柔,對了,我還用了花生油。混沌湯的話,裡面放了紫菜在下軋猜。
馮古今噗嗤一聲笑出來。其實蔣鴻星沒說很多話,肯定是慢悠悠的語速,馮古今覺得自己能想象她站在一盆或者一碗餛飩餡面前清點食材,為自己忘記了提前詢問馮古今的忌口而懊惱···小老闆會臉紅嗎,就像是她從故障的洗手間裡衝出來的那樣···
馮古今忍不住想,這小姑娘怎麼會那麼可愛啊?
仔細端詳了兩三遍那條語音轉出的文字,馮古今偷偷溜出去,她要親自聽一聽小老闆是怎麼講出這些話的,是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樣綿軟、甜膩。
離開包間,整個時間都顯得安靜了,雖然仍然有難以隔離的嚎叫從不知道哪個包廂裡傳出。
某客人:“喔媽媽!燭光裡的媽媽——”①
還有女生在哭訴:“嗚嗚嗚——”
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真嚇人。馮古今這樣不當回事地想著,美滋滋點開小老闆的語音,聽她慢吞吞介紹食材,很開心。
就是吵。
客人忘情高歌:“哦媽媽,燭光裡的媽媽!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②
女聲:“自從我工作了,家裡就沒管過我!我就提這麼一個要求不過分吧?我都入職兩年了才碰上這麼一個機會把馮古今那個賤人拉下來!”
馮古今:“······”不是,關她什麼事情?定睛一看,躲在走廊盡頭一邊哭一邊打電話的不正是路璐麼。朋友你想清楚,就算比賽你贏了,也只是去參加個培訓,何談把我扯下來呢?
路璐用手捂著嘴,哽咽著,失控嚷道:“行行行,我知道你們不願意白給我錢,我理解、我真的真的非常理解,那就當你們借我的行嗎?我回去給你們籤欠條好不好?不論怎麼樣這個月業務第一必須是我!”
搞這麼一出,馮古今的性質被路璐敗完了。她也不想叫路璐發現自己聽見她的電話,默默退回房間,給小老闆回話:“都可以!我不挑!我只對菠蘿過敏!”
小老闆迅速回復:“好。”
小老闆:“你們什麼時間結束?”
馮古今:“不知道哎,可能要到後半夜。老闆沒完沒了,煩死了。你早點休息,不然明天起不來床。”
小老闆:“嗯嗯馮老師晚安。”
馮古今:“小老闆晚安。”
馮古今的螢幕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②歌詞,均引用自《燭光裡的媽媽》,詞作者李春利
玩了一會陰陽師,存稿一個字都沒有了暴風哭泣
☆、可別撒酒瘋吧
聚餐的幾個小時過得像幾年一樣痛苦。馮古今打車回家的時候這樣想道。
司機師傅問:“你們小區管得嚴,我進不去,停哪個門?”
馮古今回神,下意識報:“北門——不,西門近一點——算了”
司機:“到底哪一個?”
馮古今想了想:“還是南門吧。我確定。”
司機樂了:“你們小區沒有東門,姑娘,你這是把仨門報了個遍啊。剛搬進來?”
馮古今不太想和陌生人討論自己的隱私,含糊說沒有,和朋友一起住,找他下班。
馮古今心想小老闆算她的朋友嗎?其實只見過三次,不知道對方的家境來歷,不瞭解品行操守,更不知道她的興趣愛好、人生理想。不過至少這個人讓她覺得比較舒服吧,不用思考這個月的銷售額,也不用操心人際禮節,最主要的是小老闆長得好看呀。美人永遠擁有在交友方面的豁免權。
一排寫字樓都在南門,所以西點店也在南門。
微信付了款,馮古今下車眺望了下西點店,發現捲簾門落了一大半,但還是能看出店裡隱約有暖色調的燈光。她過去彎腰敲了敲門,喊道:“小老闆,是我!”
很快一雙腳出現在半合攏的捲簾門下,玻璃門向內拉開,熟悉的聲音說道:“你們喝酒喝到好晚呀!”
門自動拉了上去,小老闆手裡拎著個正在外放綜藝的平板,笑吟吟地看向她。
馮古今說:“你也太輕信人了,萬一我是個壞胚,帶了小混混來,你要怎麼辦?想想,怕不怕?”
蔣鴻星說:“嗐,你又不是那種人。進來,喝多少呀,要一點醒酒湯嗎?”
馮古今說:“不麻煩了,太晚,我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呼。”
蔣鴻星噗嗤笑了:“醒酒湯也不是特意給你做的,是鍋裡剩下的。我晚上也喝了一點酒,想晚上還有活幹,就煮了點。你要喝,我用微波爐打一下就好。”
馮古今走到早上自己吃飯的地方,拽開椅子坐下,坦然:“那我就不客氣了。”
作為一個獨來獨往的城市女白領,馮古今不敢讓自己喝得爛醉,即使被老闆和同事拎著酒瓶圍追堵截也沒屈服。坐在出租車上更不用說了,有三分醉意也不敢表露出來。直到此刻安定地坐在椅子上,聽一簾之隔的廚房微波爐的轟隆響聲和模糊的綜藝節目傳出的誇張的笑聲,環視尚還陌生的柔和燈光下溫馨的裝飾畫、桌椅,還有面前眉目漂亮的小老闆,她覺得酒有一點上頭。
馮古今藉著酒勁誇道:“小老闆今天穿的好看!”
廚房裡微波爐停轉,蔣鴻星把熱好的湯“咚”地放在她面前,好笑地答道:“真是不論男女,喝了兩口貓尿,嘴上就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