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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任教的大學老師,為什麼會在寒假期間來到一個毫無遊覽價值的小城市,同時還能認出當地的刑警隊長呢?

“不用這麼看我。”面對陸灃的逼視,杜綰顯得非常冷靜,目光沒有絲毫躲閃,“我只是聽談芮芳老師說起過你,他對你非常讚賞,這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陸灃:“你是說省廳犯罪心理研究室的談主任?”

杜綰點頭:“他是我的大學老師。”

陸灃剛想繼續詢問杜綰來新城的目的,服務員正好過來上菜,嚴植看到食物,忙招呼大家吃飯,陸灃的話就被打斷了。

再要接上先前的話題,杜綰搖頭,微微笑道:“陸隊,我可不是你的犯人啊。”

陸灃也笑:“隨便問問。”他看了看桌上的紅酒和啤酒,“杜先生喝紅的還是啤的?”

杜綰做了一個隨意的手勢,在陸灃起身給大家倒酒時,突然說:“其實省廳給你們的心理畫像,是我參與完成的。”

陸灃拿著紅酒瓶,動作微微一頓。

“所以,”杜綰用那種不仔細聽絕對聽不出來的嘲笑語氣說,“你不用對我有敵意,某種意義上,我應該是你的隊友,不是嗎?”

陸灃鎮定地倒完了酒,而後坐下,舉起酒杯,淡淡笑道:“杜專家,剛剛都是職業習慣,見諒。”

“沒有關係。”杜綰一開始不說,非等陸灃誤會自己後,才開口解釋,就是等著看陸灃尷尬的樣子。他舉起酒杯,同陸灃輕輕一碰,非常大度地說,“下次注意就好。”他說著,笑容擴大,金絲邊眼鏡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

陸灃吃了幾口,便稱局裡還有事,提前離開了。蔡有陽心裡嘀咕,不是說有一個多小時的午休時間?這才過了多久啊。

殊不知,陸灃回到局裡,就把還在午休的人全都叫了回來——

案子還沒破,休息?不存在的。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咱們一線刑警,不能讓個大學老師給小瞧了。

而這頓飯結束後,杜綰開車送蔡有陽、嚴植回家,蔡有陽下車後,嚴植問杜綰,怎麼今天好像有意針對陸灃似的。“你不是這麼爭強好勝的人啊。”他納悶地說。

杜綰含笑道:“我今天有跟平時不一樣嗎?是你的錯覺吧。”

嚴植撓撓後腦勺,不確定地說:“那可能吧。”

杜綰笑容不變,腦中卻想起談芮芳老師對陸灃的評價:膽大心細,稍欠經驗,假以時日,大有可為。

大有可為?

區區一個刑警隊長而已。

杜綰冷漠地想,談老師可能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也是有的。他想起陸灃匆匆離去的一幕,又愉悅起來,心想,大概已經被自己氣炸了吧,看在談老師的份上,他就不繼續跟這位陸隊長作對了。

這時,嚴植忽然開口道:“誒杜綰,你別說,陸灃不愧是幹刑警的,身材挺拔,猿背蜂腰,最重要的是臉還帥,往那一站,嚯,盤靚條順,比模特還惹眼。”

杜綰臉色一僵,勉強笑道:“你用的形容詞不太對吧。”

嚴植擺擺手:“總之就是帥啦。”

杜綰:“……”他握緊方向盤,目光深沉地看向前方。

陸灃,我們來日方長——

你特麼給我等著!我讓你帥!讓你帥!

這回就算談老師親自來勸,也沒用了。杜綰杜大教授,算是跟陸隊長徹底槓上了。

第13章

杜綰外表文質彬彬,但做起事來堪稱雷厲風行。第二天,他就透過談芮芳的介紹,以外聘顧問的身份加入了專案組。

陸灃對他的到來頗感意外,打量他一個來回,好心提醒:“目前正在逐個排查嫌疑人,工作強度很大。”意思是,你這身板,hold住嗎?

杜綰心知,身為老師的他疏於鍛鍊,與精壯的刑警隊長根本不能比。但他面色平靜,只有高傲的眼神暴露了些微情緒。

“破案,用的是腦子。”他微微一笑,說。

陸灃用領導式的慈愛眼神看著他說:“杜專家很自信啊。”

杜綰謙虛道:“分內之事。”

陸灃口風一轉,低聲道:“這麼說,嚴植看上的是你腦子?”

他是在嘲笑我沒肌肉,還是想說我不夠帥?

杜綰心中狐疑,神色不變,冷冰冰的目光在陸灃胸口剮了一刀:“總比有人胸大無腦好。”

兩人對視,剎那間火光四射、電閃雷鳴。

這兩位誰也不服誰,卯足了勁兒在破案上見真章,案件進展是加快了,專案組成員們都累趴了。犯罪現場位處酒吧,人流量大,人員複雜,排查範圍怎麼會小?所以逐個排查的物件,不是兩三個,也不是五六個,而是有幾百個。專案組十來個人,連軸轉了一禮拜,總算將嫌疑人範圍縮小到可以進一步偵查,卻沒時間歇口氣,就要進入下一階段了。

而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意氣,跟著專案組天天跑外勤,提供了許多關鍵看法的杜綰,終於撐不住了。他七天裡平均每天就睡三小時,硬生生熬脫了形,嚴植和蔡有陽到醫院看他的時候,差點都沒認出他來。

嚴植當著杜綰的面,倒沒說什麼,但杜綰去上廁所的時候,卻聽到嚴植在向蔡有陽抱怨。

“也不曉得他那麼拼幹什麼,破案是要緊,但是身體也重要的呀。”

杜綰能聽出嚴植話裡的心疼,雖然身體靠在冰涼的瓷磚上,但心裡卻是暖融融的。他豎著耳朵,想多聽幾句來自小男友的關心。

這時蔡有陽道:“我就是這麼跟陸灃說的,但他每次都說,忙起來就顧不上了!所以每次有案子,我就要為他擔心。不過我家陸灃還好,他身體棒,扛得住。你家的就不行了,這才一個禮拜,就進醫院了。”

“唉。”嚴植嘆氣,“想想也是愁,以後會不會做不動啊?”

蔡有陽不理解道:“那不是正好,你就能做攻了。”

嚴植搖頭,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兩個字:“我是純零,純的,你懂?要我攻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蔡有陽就嫌他沒志氣。

嚴植就笑話蔡有陽反攻永遠不成功,只有賊心沒有賊膽。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不過他們都長得挺好看,吵起架來也斯斯文文,路過的護士小姐非但不制止他們,還要停下來偷偷拍照。

杜綰覺得這些護士的眼光是很好的,但他現在沒心情給嚴植拍照。他一直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完美,卻沒想到,區區一個小病,就給自己身上蓋了一個“不夠強壯”的戳。

為什麼嚴植喜歡胸大無腦的肌肉男呢?

杜綰垂眼看向病號服下白皙的手腕,心中又是不忿,又是委屈。

陸灃從蔡有陽那裡得知,杜綰還在發燒,卻一門心思地要回來繼續工作,要不是嚴植二十四小時守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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