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想抬起頭,可懷雙書還是把他使勁的抱在懷裡。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娘子了,不用說抱歉了。”悟苫清的語氣已經慢慢沉了下來。
“...抱...”
“你不要說!”
悟苫清使勁把懷雙書推開了,如墨的眸子怒睜,瞳仁裡醞釀著狂風驟雨,脖頸上的青筋狠狠的凸了出來,第一次對著懷雙書露出了殺意。
“...你騙了我。”說完他突然笑了,與剛剛高興的臉截然不同,透著濃濃的嘲弄和瘋狂。
“這是第幾次了...”悟苫清的神色黯淡,像是一具失去了生氣的骷髏,眼裡沒了半點神采。
懷雙書緊握著指尖,眼裡最終還是洩露出了點殤意。
“思君...”
悟苫清突然抬起頭,眼裡一片清澈,可話裡卻滿是冷意。
“這次...我真的...真的不會原諒你了。”
懷雙書心裡痛的快要喘不過氣,但他還是抬起頭,朝著悟苫清溫潤的笑了笑。
“好。”
這個字剛說完,那頭的悟苫清已經倒了下去,懷雙書迅速的把臉上的情緒收起來,淡淡的看了眼角落。
“出來吧。”
那裡緩緩走出來兩個人影,懷雙書嘆了口氣,“長安道長,麻煩你帶三清先去房裡,我和長信隨後過去。”
悟苫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遲疑半響後,還是把悟苫清扛在肩上,往屋裡走去。
“你真決定了?”長信神色有些複雜。
懷雙書有些出神的看著悟苫清的背影,呢喃道:“早就該如此了...”
剛一回房,閉著眼的悟苫清突然睜開了眼睛,不過眼裡還是不太清明,像是在硬撐著最後一口氣。
悟苫域還沒反應過來,悟苫清已經朝著悟苫域跪了下去。
“求你!”
悟苫域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從這個目中無人,傲骨嶙嶙的師弟聽到懇求的話,而且這句話還是對著自己。
“你幹什麼!”神色一片驚駭,想把悟苫清從地上拉起來。
“那口茶還未進腹,你有辦法的。”悟苫清依舊神色冷靜的跪在地上。
悟苫域嘆了口氣,複雜道:“你何苦呢,這不是對你們都好嗎?”
‘砰!’
悟苫清朝著悟苫域磕了一個響頭,依舊重複著口中的話,“求你。”
“你...”悟苫域神色一變,眼裡閃過絲掙扎,最後還是氣道:“不行,我不能害你!”
“師兄...”悟苫清目光幽幽的看著他,“你知道世界上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有個人他為你歷經千帆,為你出生入死,為你千般謀劃,卻獨獨不讓我愛他。”
悟苫清神色已然癲狂,但語氣卻很是卑微,他緊緊抓著悟苫域的下襬,“我...不想忘記。”
“他是我最想記住的人啊!”
☆、第80章
床上的悟苫清面容平緩, 眉眼溫順, 已不見剛剛的戾氣。
“可以了。”
悟苫域神色蒼白,從床邊站了起來,長信有些擔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吧。”懷雙書面色冷淡, 但指尖的輕顫還是洩露了心底的情緒。
出神的悟苫域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 怔愣道:“鬼仙大人,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懷雙書臉上閃過一剎那的錯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嗯。”
悟苫域收回了目光,嘴角動了動, 看起來是想說什麼,但看到床上躺著的悟苫清,那句話他又重新收回了肚子裡。
“麻煩你了。”懷雙書看了眼那頭的長信。
長信搖了搖頭, 道:“算是還你母親當年的恩情吧。”
當年他到魔界的時候,已經是彌留之際了,被那梅娘所救回魔宮,勉強救下了一條命, 不過能活下來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後來聽到他說想要拜入魔宮內, 修習魔宮裡的那功法時,卻被那懷楓亭拒絕了, 告訴他生死由天,若是違了倫常,世間便容忍不了你的存在。原本以為再無轉機的可能,卻在平陽城陰差陽錯的遇上了方少騫。
懷雙書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走到床上坐了下來,運轉了幾下體內的經脈,然後把丹田給封印了起來,以免等會承受不住誤傷了他人。
“你出去吧。”長信回頭看了眼悟苫域。
悟苫域有些猶豫,“可是...”
長通道:“這事...你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悟苫域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出了屋子。
桌上銅盆裝了熱水和臉帕,旁邊的白布上放著把匕首。
懷雙書開始解下腰帶,慢慢脫下了外袍和裡衣,只著了一條褻褲,光裸著上身,七橫八豎的傷痕密佈在他的身上,最醒目的是胸口那道長疤,上面有著針線縫合的痕跡。
長信遞給他一條幹淨的汗巾,他接過來咬在嘴裡。
“你當真要練那功法?”長信用酒浸溼了帕子,開始擦拭起了手中的匕首。
懷雙書:“...我還不能死。”
“方少騫和那些魔物不除,遲早會成為三清的大患。”
長信:“你考慮清楚吧,等會完事了我便把那功法傳給你。”
懷雙書點了點頭,在悟苫清身邊躺了下來。
想上前把悟苫清的衣服解開,懷雙書卻攔住了他,神色有些沉,“我來吧。”
聽到這話的長信無言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動作很快,幾下就把悟苫清的衣衫給解了下來,微闔著眼,在悟苫清額間的硃砂痣上印下淺淺一吻。
長信一直很安靜的等待著他的動作,見懷雙書重新躺下來後,他才放下了帕子,朝著懷雙書的胸口探入了一絲真氣查探。
“是這兒?”
懷雙書點了點頭。
匕首開始只輕輕的劃開了皮肉,隨後長信的眉眼一凜,眼前閃過一道寒光,那匕首已經對著懷雙書的胸口使勁插了下去。
“呃...”
饒是心理再有準備,懷雙書還是抑制不住的流出了一聲痛吟。
長信的動作很是乾淨利落,劃開了一道十字的大口子。
頭上開始冒起了細汗,懷雙書的牙床咬的有些發麻,痛意像是快要腐蝕掉腦海裡的神經,耳朵響起了一陣嗡嗡的雜音。
眼前突然一線清明,懷雙書赤紅著眼,轉過頭,看著那頭彷彿在熟睡的悟苫清。
原來,這麼痛啊...
清醒的體會著你當年的痛苦,也算是臨死前了了我的一樁心願吧。
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胸口,長信也開始緊張起來,手上的動作有些顫抖,身體裡像是崩了根線,他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終於刀尖像是碰到了一個硬物,長信急忙唸了一句咒法,探入了一絲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