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答應。
見到他不說話,少年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懷安熙見他心情不太好,去書房裡拿出來一個玉盒遞給他。
少年接過來,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開啟看看。”
懷安熙的眼裡帶著笑意,像是裡面裝著什麼金銀寶貝。
少年眼裡倒是很平淡,拿過來開啟,發現裡面是一張人皮面。
“你坐過來!”懷安熙拍了拍床鋪,話裡有幾分急切。
少年雖然心中奇怪,但還是很乖順的在他旁邊坐好。
懷安熙站起來,開始在他臉上忙活,一圈圈的布條從臉上落在了地上,露出了本來的相貌,七橫八豎的傷痕雖然結了疤,但看起來還是很滲人。
懷安熙眼裡卻沒有異色,仔細的查看了他臉上的傷口後,才慢慢把玉盒裡的那張人皮面小心拿出來。
放在盒子裡看不出來,一拿在手中少年就看出了玄機所在,暖黃的燈光照在人皮面上,上面連柔軟的絨毛都可以仔細看清,最令人驚訝的不是在這裡,而是從各個角度看去,這張人皮上好像有無數張人臉,每張臉看起來都各有不同,但它們都存在於一張人皮上。
懷安熙看出了他眼中的驚訝,自豪的笑道:“千面魔君可不是白當的,這可是我的傳家寶,現在就給你了。”
少年的眼裡泛起了點漣漪,問道:“這是什麼?”
“千麵皮啊!面由心生,你心裡有多少模樣,面上就有多少張臉。”
懷安熙準備把千麵皮放在他臉上,卻被少年抓住了手腕。
“你想我變成什麼樣?”
懷安熙感覺少年的態度有些奇怪,但心思單純的他也沒多想,真的在腦海裡勾勒出來一個輪廓,“大眼睛,高鼻樑,不要太好看,一看臉就是個好人。”
少年有些莞爾,鬆開了手腕,任由懷安熙在他臉上動作,眼裡帶著滿滿的信任。
兩人離得很近,少年能聞到他身上的藥香,有些涼的手指撫過臉頰,他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半柱香後,懷安熙終於停下了動作,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好了!”
少年有些緊張的抓著衣角,胸口砰砰的像是要跳出來,他的話裡不知為何帶著一絲無措,小聲道:“好看嗎?”
懷安熙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問,愣了片刻,朝他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顏。
“很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臉!”
聽到這話的少年眼裡的笑意果然快要藏不住,但感應到窗外那絲詭異的氣息時,他的臉色又慢慢陰沉下來。
“你怎麼了?”懷安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少年緩了緩臉色,朝他笑了笑,“沒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懷安熙點了點頭,“對了,我明天還要早起,我也要睡覺了。”
少年輕輕點了點頭,見懷安熙上了床,吹滅了桌上的燈盞,這才腳步輕微的走了出去。
“師父。”
看到屋簷上背對著他的高大身影,少年目光沉沉的跪了下去。
那人穿著黑色的長袍,身子隱藏在黑夜裡,“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記得。”
少年磕了個頭,眼裡的冷意彷彿淬了毒,不過站著的那人卻沒有瞧見。
那人蒙著面罩,一聽到這話,眼裡劃過一絲滿意,“那就好,懷雙書回了魔界,千麵皮也有了,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少年還是垂著頭,“是。”
那人的三角眼審視的看著他,似乎要洞察他心中的所有想法,見少年沒什麼異樣後,他才放心的收回了眼神。
“懷安熙倒也捨得,竟然給了你這麼個好東西。”
少年沒有應話,還是卑微的匍匐在地上。
那人冷笑了兩聲,“你也不用擔心,我知道你的想法,等我奪取宮主之位,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不過我勸你不要起多餘的心思,你現在已經修了此道,便相當於被各界遺棄,若是今後我不收留你,你便再無去處。”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若是懷安熙明白了你的所作所為,你以為他會原諒你?所以說以後你還是乖乖留在我身邊輔佐於我,我定不會虧待你!”
“是,師父。”
少年還是低聲應道,聽起來像是沒了生氣的木偶。
“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
那人敲打完,總算放心了,轉過身就化為一團黑霧飛走了。
少年自始自終都沒有抬起過頭,姿態恭敬的讓人挑不出差錯。
等那人走後,少年勾了勾嘴角,陰狠的目光像是融匯在黑暗裡的毒蛇。
“好訊息?”
“...也要看你有沒有命聽。”
子時
少年剛坐上床,一截白色的藕臂就從床鋪間伸出來,在他胸口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挑逗。
“奴家在這裡快等了你一晚上了”女子穿著薄衫,玲瓏的身軀若隱若現,長得很漂亮,像是深山裡勾人的妖精。
“怎麼?我師父沒滿足你?”少年的眼裡劃過絲諷刺。
女子的舌頭輕輕舔吻著他的耳根,言語間滿是誘惑,“當然是比不上你。”
少年捏著女子的下巴,嘴角的笑意有些陰冷,“賤貨。”
女子不怒反笑,攀上他的脖頸,光裸的雙腿摩擦著他的腰線。
“啊!”女子小聲的痛呼。
少年鬆開了女子的脖頸,揮滅了房中的燈光,幔帳散下來,遮住了床上的旖旎春色。
...
一大清早,三清就出了院門,徑直的朝著懷安熙的院子裡走去。
雖然還揹著上百斤的誅禍刀,但他卻身輕如燕,腳步飛快。
進了懷安熙院子,房裡黑漆漆的一片,不見亮燈,三清感覺好像有絲不太對勁。
難道是...犯了病了?
還未行至床榻邊,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詭異的氣息,三清神色一凜。
“三清...”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背響起來,三清眼裡一亮,高興的回頭望去。
發現懷雙書正站著門口,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傻愣著幹嘛,過來...!”懷雙書衝著三清招了招手。
話還沒說完,三清已近在眼前,刀光一閃,誅禍刀就插在了這人的胸口上。
鮮紅的血液噴灑在臉上,三清的眼裡帶著嗜血的殺意。
‘懷雙書’如同換了一個人,他把插在胸口的誅禍刀拔下來,傷口迅速癒合起來,陰鷙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掛著陰森的笑意。
“...野狗就是野狗,無論到了哪裡都還是這麼野蠻。”
三清蹙著眉頭,握著刀柄準備再給予一擊時,腦子裡卻一陣昏眩。
血液裡有東西?!
他急忙擦乾臉上的血液,卻已經為時已晚,兩眼一黑,瞬間倒在了地上。
‘懷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