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開始轉了,“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程度為什麼對黎叔不一樣……”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起件事。
記得黎叔曾經說過,程度以前住山裡的時候,偶爾會下山買東西,反倒是他父母因為身體原因從不下山,鎮上的人很可能並不知道夫妻倆的長相。
後來遇到海難,程度漂流到其他地方,等他再回來,已經是十五年前。
因為程度的島的身份,他曾經以為這些只是編造的故事。
如今看來,或許有幾分是真的。
“1551,你說黎叔當年會不會是和程度一起離開的小島?為了不讓島民生疑,程度先回來建島,等到時機成熟,黎叔才佯裝意外來到小島上。”
像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測,黎叔又從兜裡掏出那塊懷錶。
懷錶很舊,外面的黃銅殼子已經盤出包漿,不知曾在多少個夜晚中,被主人拿出來擦拭、摩挲。
見黎叔要開懷錶,李魚下意識伸手一劃,將光屏放大。
林小舟一臉懵逼,“哥哥,你在做什麼?”
“有蚊子。”李魚面不改色,將全部精力定在光屏上。
懷錶被開啟,裡面是一張三人照。
從站位和三人的性別年齡來看,應該是一家人。
身材高大的男人梳著當時最流行的大背頭,穿著襯衣西褲,他身旁的女人,穿著淺色連衣裙,披散著頭髮,笑容溫柔。
至於兩人中間的大男孩兒。
李魚眉頭越皺越緊,視線探究到疑惑,從疑惑到震驚。
是程度。
居然少年版的程度。
系統沒吭聲。
李魚揪著系統不放,“1551能做人像比對嗎?”
1551說可以。
比對過程公開透明,沒有任何差錯,結果顯示,大男孩成年以後的骨骼,和程度的骨骼可以達到百分之百匹配。
這說明,他們是同一個人。
李魚現在的腦子裡全是漿糊,“程度的本體不是這座島嗎?他是黎叔的養子?”
1551,“無可奉告。”
這四個字富含哲理,李魚冷靜下來,“哦,看來不是。”
1551,“……”
這問題過於複雜,還牽扯到和黎叔相關的往事,李魚打算暫且擱置到一邊,先關注鎮上的情況。
他做了個深呼吸平復心情,將視線投放到另一個實況中,發現程度已經將那些漂浮的船艇串在了麻繩上。
男人跟寸頭打了個手勢,寸頭游過去,“程先生。”
程度,“你跟我一起使勁,把這些船拉到大樓下。”
寸頭面無表情的臉當場龜裂,“這裡一共有八艘船!”
程度彷彿沒有聽見,“等那道浪打過來,你扛著繩子,跟在我後面,只管閉著眼睛遊,其他交給我。”
寸頭的注意力被他的第一句話吸引,驚恐的回頭,水面平靜。
他鬆了口氣,是安全的。
“來了。”程度聲音陡然低沉,暗色的眼眸多了一絲變化。
寸頭驚訝的指著男人,“程先生,你的眼睛紅了……”
程度,“你看錯了。”
對方表情太過嚴肅冷厲,寸頭當真開始懷疑自己,就在他想再確認一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什麼。
他猛地把頭轉過去,十幾米遠的地方,憑空多了一道浪。
海浪狂奔而來,迅速逼近,將漂浮的船隻頂起來。
見人呆愣著不動,程度低吼一聲,“走。”
隨著男人一聲令下,浪潮像是突然失去支撐,眨眼之間落回水裡,船隻被盪漾的水波推動,又在程度和寸頭的拉動下,像聽從指令的機器人,排著整齊的佇列,朝著大樓漂流而去。
對此,李魚已經見怪不怪。
控水算什麼,大佬最牛逼的能力是融合。
李魚第一次見到程度能與藤蔓融合,來去自如在各個房間穿梭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整整三分鐘沒出聲。
不,不只是與藤蔓融合,目標應該能與島上的任何植物融為一體,包括屬於小島的附近海域,所以男人才能夜行幾百公里,將他、黎叔,還有小屁孩兒帶到山溝溝裡。
李魚視線一轉,定格在遠處的大樓上。
由綠色藤蔓組成的植物牆上,吊著一個人。
是老五。
老五衣服後背裡,兜著一個奶娃娃,正悄無聲息的往下爬。
大概是擔心被人發現,他下爬的動靜很小,時而抬頭檢視上方的動靜。
程度恰巧和寸頭將船拉到下方,看見老五時,男人的眉頭皺了一下,丟掉繩子,雙腿在水中微微發力,身體如箭一樣,飛速躥出去。
寸頭抹來把臉上的水,望了眼已經游到十幾米外的男人,又疑惑的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繩子。
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居然大的這種程度,簡直可怕。
程度停在藤蔓下方,回頭看了眼正兀自傻笑的寸頭,握緊其中一根,眨眼間,人已經出憑空現在老五身邊。
老五正停下來喘氣 ,瞥見旁邊多個人,嚇得差點掉下去。
他緊張的抓著程度的胳膊,“程先生,你怎麼來了,趕緊走,姓周的養的那群狗正在到處找你。”
估計連老五自己都不知道,他有烏鴉嘴的潛力。
幾乎在他說完的下一秒,李魚看見兩個僱傭兵踹門走進來,他們一邊走,一邊上彈拉開保險。
李魚心臟漏了一拍,“1551,就是現在。”
1551遲疑,“如果你把保命道具給了別人,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沒人能救你。”
李魚不擔心這個問題,“有程度在,我不怕。”
1551,“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哪樣?”
“反正不是這樣。”
“……”李魚急得直跳腳,“別他媽磨嘰了,工具箱!”
工具箱被開啟,卡牌飄出來,懸停在半空。
李魚試探性的,衝著卡牌說,“只准攻擊周老闆和他的下屬,對了,還有張誠實。”
句號落下,卡牌消失了。
李魚搓了搓手,媽的,好像中二神經病啊。
林小舟又拽了拽他的衣服,“哥哥,你在幹什麼?”
“有蚊子。”李魚用老一套繼續敷衍,他把小屁孩兒的臉轉到另一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看我。”
林小舟,“……哦。 ”
李魚眉頭一皺,卡牌出現在老五頭頂的房間裡。
它在兩個僱傭兵頭頂晃悠一圈,化為一團煙霧。
煙霧起初只有排球大小,迅速膨脹,由凝實變得稀薄,像是冬日的濃霧,順著門縫飄進走廊,又從走廊鑽進樓梯,往樓上跑。
“怎麼回事,哪兒來的
霧……”
“有股味淡淡的薄荷香味。”
鎮民們竊竊私語之際,李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