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弟兄才能換來。”
周謹元等身邊的翻譯將艾哈邁德的話翻譯過來後,這才含笑與之寒暄。雙方帶的人都不算多,大抵是一邊五個人左右,可能是為了交易的方便和謹慎。
兩邊人落座之後,大概就是針對武器的數量和價格進行了反覆的磋商,九狸耳邊均是一些專用的術語,如武器的型號和效能指數方面的,再不便是高昂的數字。
她有些興致缺缺,回頭看齊墨,卻是聽得聚精會神,按著耳機,生怕漏掉一個細節。
說不吃驚是假的,當她聽說周謹元要以軍火商的身份和海島進行交易,她第一反應是,他要去找死;而當她知道齊墨打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時候,她的第二反應是,齊墨要去送死。
他笑她的擔憂,卻是一雙眼鋒利地直直刺過來,“我便是去送死,你肯一同去麼?”
該死的男人,到現在還在試探她!九狸銀牙暗咬,猛點頭,“去,幹什麼不去?!”
就在這時,螢幕上的影象有些虛,出現了幾條波浪狀的紋路,齊墨起身,向遊輪的中央控制室吩咐了幾句,那邊傳來了幾句惶恐的抱歉,很快,影象又恢復了正常。
“怎麼了?難道我們被發現了?”九狸擔憂,畢竟是竊聽。
“沒,只是有訊號在干擾。奇怪,我明明已經吩咐下去,這片海域要封起來的。”齊墨安慰她,但是心頭也拂過一絲擔憂。
他們現在距離周謹元和海盜不過20海里,若要動手,開足馬力不過須臾便可抵達。但是這樣一來,也就無形中添加了極大的風險。
“齊墨,雖然我不聰明,但是你至少應該把你的整個計劃與我說說。”九狸幽幽嘆息,這個男人。
“說什麼?”他坐下,攬著她的肩頭,知道她在替自己擔心,方才的陰鬱一掃而空。
“我不過是有些庫存積壓的東西,像每一個商人一樣,想盡快脫手而已。可惜,周謹元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和他一定要爭取一下目標客戶,就是這麼簡單。”
九狸撇嘴,是,只是你們的客戶是海盜,殺人不眨眼,要錢也要命。
“我不想你做這一行了,太損,太缺德,間接地做殺人兇手。”九狸想了想,終究沒有忍住。
果然,聽了這話,齊墨的臉色變了,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原狀。
他沉默,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重重點頭,“結束手頭這一切,我就洗手不幹,那時,我們結婚可好?”
我們結婚,結婚,結婚可好……
印象中的齊墨,似乎很嚮往結婚,明裡暗裡不知提了多少次,玩笑的認真的,半玩笑半認真的,簡直數不清。
九狸微微仰著臉兒,隨意挽起的頭髮剛巧滑了下來,輕輕側過臉,突地對上他。
那樣肆無忌憚地看著齊墨,也不答話,她安安靜靜地坐著。
半晌,九狸失了節奏的心跳,才漸漸迴歸本位。
他要許她一個天長地久。女人要的不過是歲月靜好,想當年才女如張愛玲,那般脫俗清高,也不過親手寫了婚書一紙,求那胡蘭成給她現世安穩,誰知他卻不給她安好。
那麼反觀自己,就能給齊墨一段安好?!
她的臉,剛好出現在旁邊一個漆黑的螢幕上,如同照了照鏡子,黑亮的瞳孔中,那些不易看見的小黑點,似乎又多了幾顆。
默數,還有十三天,十三,真的不吉利。
如果我死了,或者你捨不得我死掉,如果我最後只能迫於華白的淫威……
臉色蒼白起來,她不顧他詫異的眼神,惶惶起身,“這裡好悶,我出去透透氣兒,一會兒就回來,不用陪我。”
逃一般出了控制室,她跌跌撞撞,順著樓梯到了遊輪的一頭。
這船上人很少,只有齊墨的近身精銳,不過三十餘人,加上一些精心挑選的船員,一共不超過一百人。
她撐著欄杆,海風帶過一股腥味兒,不遠處有海鳥撲打翅膀,欲落下,見了人,卻只是盤旋,“嘎嘎”直叫。
身邊有人走動的聲音,九狸不甚擔心,這船上都是齊墨的人,沒什麼可怕。
冷冷抬眼,卻是一個尋常打扮的二等船員,身子有些單薄,二十出頭的樣子,奇怪的是臉上像當地人一樣,包裹著頭巾,把大半張臉都遮了起來,隱約可見,似乎有淡紅色的劃痕,剛剛癒合的傷口。
看清了這一眼,九狸趕忙收回詫異的眼神,她不想刺探別人的隱私,也不便露出傷人的恐懼眼神。
卻不料,那船員小心翼翼地靠過來,恭敬地行禮,用英語問道:“顧小姐,您要點兒什麼喝的嗎?看上去您的臉色不太好。”
九狸揉著微痛的額角靠著欄杆,這船員問得有些突兀。
“煙,你身上有煙嗎?女士煙。”
明顯的刁難,就算這船員抽菸,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身上帶著女士香菸。
他愣了一下,然後伸手在制服兜裡摸索著。
九狸冷笑,心說今兒自己也要當一把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嚐嚐為難別人的滋味兒。
那船員掏了一會兒,居然真的摸出一盒煙來,遞到九狸手上。
居然是在中國隨處可見的大衛杜夫,細長的黑色煙盒。
她想起第一次抽菸,坐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蜷縮著點燃那一根細細長長的愛喜,十塊錢一包,她拿買午飯的錢買的。
誰說綠愛喜薄荷清涼般的感覺,她抽了一口,頓時嗆得肺腔哆嗦著,連帶著氣管兒都痙luan起來。
她只得放下,看著它燃盡,白色的菸灰是真的漂亮,她看得忘記了哭。
她接過來,起了封,摸出一根,就著那船員遞過來的打火機燃著了。
過於細長的煙被晃晃悠悠地夾在兩根指間,她也不吸,有一句沒一句地與那船員瞎聊。
船員自稱叫小陳,機緣巧合,今年來到維多利亞二號工作。
他鄉異國遇到中國人,總是親切,她雖頭痛難忍,卻是認真地帶著笑意在聽。
她點頭,看著那菸頭的火星兒紅彤彤一小點。
一根菸很快燃盡,她把那過濾嘴輕輕放到小陳的掌心,笑說:“都說它最適合金牛座,我就是。謝謝你的煙。”
小陳接過,剛要說話,忽然船身一陣劇烈的搖晃。
他大驚,趕緊拽著九狸離開欄杆,順勢躲到懸梯下面,示意他不用驚慌。
九狸更加茫然,多大的力量,能讓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搖動地這麼厲害?!
正想著,手臂上一痛。
“你怎麼自己坐在地上?”
是齊墨的聲音,他咆哮著拉起她,上上下下好一頓檢查,這才放心。
“出什麼事了?”她驚魂未定。
齊墨一臉冷峻,也是一副未料到的神色,“艾哈邁德打算空手套白狼。”
“什麼意思?”她困惑,再咂摸一遍他的話,才大驚道:“你的意思是說……”
齊墨點頭,“他的人朝周謹元動手了。”
腿一軟,九狸差點倒下。周謹元,不能有事,因為他是……
中國最年輕的情報局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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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狸忽然恍然頓悟,聰明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