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反而越陷越深。
在得知靈犀回來之後她是那麼害怕。隱隱地,她有一種預感,那個女人會把卓櫟搶回去的。
金月想象著自己的未來,一個人守著一個名字,聽著別人天荒地老的故事,那故事其中一個主角是她深愛的人。這讓她怎麼能夠忍受?她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去找卓櫟。
她先打了卓櫟的電話,電話是繁忙狀態,又想到陳堯一直在卓櫟身邊,她翻了電話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卓櫟身邊其他人的電話號碼或者任何聯絡的方法。
無奈之下,她只能找到卓櫟的公司。
現在的御博集團較之五年前已經擴大了不止一倍,而這其中出力最大的自然就是站在背後的金家尤其金家二房金崇明。金月每次站在御博集團樓下都由衷地生出一股自豪感。卓櫟是多麼熱愛他的工作,而他看重的集團之中,有她金月不可分割的一份力量。這麼想著,就好像自己與愛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樣,讓她幸福的想要哭泣。
只是她來這裡的時候太少了,她知道卓櫟非常不喜歡別人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他,更加不允許別人過問他的工作的事情。那個男人明明無比溫柔,但手段強硬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她不敢惹他不快,如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來公司找他的。
前臺的女人已經換了一個,她已經見過她好幾次,但是無論她第幾次來,都會被慣例地詢問是否有預約。金月第N次表明自己是卓櫟的女朋友,又一如既往地沒有被馬上放行,而是等待前臺電話到總裁辦公室聽從總裁助理的安排。
剛開始被這樣對待的時候,金月曾非常生氣。她不僅呵斥了前臺一邊,還在卓櫟面前狠狠告了一狀,誰知卓櫟的處理辦法是,隨口哄了她兩句,讓後將那名助理提拔成了分公司的人事助理。然後新的前臺就位,當下一次她出現的時候,依舊會被盤問是否有預約。
時間久了她也就明白了,在這裡,對卓櫟來說,前臺才是自己人。作為女朋友的她,不過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連顧客都不算。
得到助理確認之後,金月終於被放行。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卓櫟,看到他的臉,她才發現著急對這個男人的思念已經氾濫成災。金月想要像別的情侶那樣,可以挽著他的手,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歡笑,但她不能。
他對她從來不嚴厲,可無論多麼溫柔也依然不能讓她放鬆。她彷彿螻蟻,離他那麼近,卻不得不努力仰望才能看清他的面孔,也或許正是因為靠的太近了,方才仰望的更加辛苦。
坦白來說卓櫟對她並不冷淡,看到她來,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讓助理為她衝了一杯咖啡,然後問她:“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金月想說其實她每天都用空,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天天過來,但她不能這麼說。
不論男人給她多大的迷惑性,她也知道他實際上一點都不喜歡她或者任何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工作場合。
金月放下心中失落,對他親切微笑:“今天出來逛街,正好路過這裡,就上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雜事而已。”男人說:“外面那麼冷,就算逛的開心也不要太久,小心身體。”
“恩,我知道了。”金月根本沒有逛街,不過聽到男人的關心她也非常高興。只是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就沒有說話了。金月眼見冷場,心裡有點焦急,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問他:“我聽說,靈犀回來了?”
“恩,會來兩個月了。”卓櫟點頭,並不避諱。
金月強笑,“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好久沒有見她了。”
“還好,就是太喜歡為難自己。”
“那不如等我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她?”金月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卓櫟一眼,“不管怎麼說,我跟她是好朋友,我們之間的事……我一直想要向她解釋,誰知後來她不告而別……”
她自顧自地說著,男人再也沒有插言。她的每一個言不由衷的詞語都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卓櫟沒有生氣,他淡笑著,像是真的在看他心愛的女朋友那樣看著她。金月卻受不了了。忍不住掉下眼淚,一把抓住卓櫟的手,祈求道:“Alan,我們結婚吧,真的。”
她早已明白自己在卓櫟面前作假是毫無意義的,唯一不使得自己顯得更加狼狽不堪的方法,就是明明白白不要掩藏。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哀求道:“Alan,我求你。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哪怕你要帶著蔣靈犀回家跟我們住在一起也可以,只要你跟我結婚,我什麼都願意。”
在她的期盼和淚光中,那個男人拿出一隻手帕地給她,“別哭了,弄花了妝怎麼辦。”
看,多麼絕情的溫柔,這個人萬般憐惜地為她擦眼淚,對於她的祈求,卻不置一詞。
金月握著他的手,繼續說:“我愛你,卓櫟,這個世界上,我再也不能像愛你這樣愛上其他人,我比愛我自己都還要愛你。為了跟你在一起,我惹爸爸生氣,被他趕出了金家大門,為了跟你在一起,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的事,為了跟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都不能當母親了。現在我除了你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知道,一開始是我自己不好,讓爸爸來說服你跟我在一起,可那也是因為我太愛你了,Alan,我只要跟你結婚,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我去向靈犀道歉,Alan,我沒有想要破壞你跟她之間的感情,可是……”
“可是沒有你,我跟小孩早就結婚了。”男人嘆口氣,依舊帶著些許寵溺,他撫摸著她被淚痕浸溼的面頰,嘆道:“好了月兒,你回去吧,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Alan,你不能這樣對我……”金月不願意離開,她緊緊抓著他的手,想要打動他堅硬的心腸。可是男人沒有被她的眼淚打動,他淡淡是看著他,臉上面具一般的寵溺神色漸漸消失,在她以為他要發火之前,他抽回了被她抓著的手。
卓櫟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濃郁的香水氣味,“現在我很忙,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可以麼?我讓陳堯送你回去。”
話已經說得這麼直白,金月只能妥協。在離開男人的辦公室之後,她在走廊一邊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那樣子熟悉又陌生——在男人面前,她已經無知無覺地,變成了另一個蔣靈犀的樣子。
有時候我們付出了百分之百的愛情,到最後卻不見得能收穫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