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歐陽依依幾乎脫口而出。
許巖背對著歐陽依依的身子一震,卻又轉了過來,彎腰道:“娘娘,奴才告退。”
歐陽依依把剩下的半句咽回口中,她本來想說‘你抱抱我’,雖然她知道不該,許巖也絕對不會搭理。
上次,她來棲鳳宮,自打看見他的那一眼起,便知道他們之間也許確實永遠回不去了。
***
西京城內的夕樓是最大的酒樓,此時,薛青協同刑部尚書駱雲正在細細排查整個夕樓。
原本十分喧鬧的酒樓早就空無一人,只有酒樓老闆掛著一張典型的良民臉,領著這些官爺們細細盤查。
“兩位大人,小人確實沒有說謊,根本沒有聽過什麼夜閣,小人的小破樓裡也絕對不會藏著殺手組織啊。”店老闆一邊帶路一邊賠笑道。
刑部尚書長了一張剛正不阿的臉,即使看起來並不老成,但那張臉擺在那裡就讓人覺得油鹽不進。
薛青只好回道:“老闆不必擔心,本官與駱大人也只是查探,並非問罪,還請配合。”
店老闆識相地閉了嘴,只管帶路。
昨日那名刺客已經招供了自己所在的殺手組織,是名為夜閣的一個組織,還透露是受了雁王的指揮,不僅如此,那人還說自己是夜閣的一個小首領,揭露了不少這個組織的藏匿地點。
於是,薛青便和駱雲一個挨一個地進行排查,但那些地點都一一落空了。
京城的夕樓是最後一個了,二人都覺得酒樓過於招搖,因此是最後排查的。
店老闆帶著他們轉來轉去,確實如他所說,這裡什麼都沒有。
就在所有官兵一籌莫展之時,惜字如金的駱雲終於發了話,冷著臉道:“沒有暗室?”
店老闆被問得一怔,吞吞吐吐道:“倒、倒是……有”
就這樣,在駱雲的質疑下,店老闆如實地打開了一處暗室,裡面除了塞滿的酒罈子,確實什麼都沒有。
駱雲親自查驗,他轉了好幾圈,最後站在一個碩大的酒罈子前,用手敲了幾下,便派人上去仔細查探。
聽了命令,有好幾個官兵爬了上去去看。
店老闆見狀,額頭上開始大滴大滴地冒汗,甚至都有些站不穩了。
薛青瞄了他一眼,調侃道:“老闆,你如此緊張作甚?莫非你真的藏了悍匪?”
聞言,店老闆一聲不吭,直接跪在地上,大叫:“大人恕罪!”
薛青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一張臉不算是笑,但看起來就是十分柔和。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駱雲,他的眉緊緊皺在一起,看向跪在地上的店老闆,眼中的戾氣馬上就要噴薄而出。
“大人,酒罈子下面還有一個暗室。”一名官兵的話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
薛青看了駱雲一眼,扯了一個笑,道:“駱大人,這酒罈子著實高得很,我有些吃不消,便在這裡等駱大人吧。”
駱雲一聲不吭,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後,一言不發,便隨著那官兵下去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駱雲上來時,便看到酒樓老闆挺著肚子靠在一個酒缸子上,而薛青身著墨綠色的官服,在一旁站得筆直,眉眼之間帶著些期許。
“駱大人,可查出什麼?”薛青問。
駱雲看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又過來盯著店老闆看了好久,看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店老闆再次撲地不起,大叫:“大人,我是良民啊!絕對的良民啊!”
駱雲沒有再說話,領著人就要走。
事後薛青問那些官兵下面有什麼,那些士兵無不驚歎,只說那下面一屋子的錢,全是銀子和銀票。
撲了好幾次空,薛青和駱雲不得不再去審那幾個刺客,他們是唯一的突破口。
***
雁王府內,沈澈緊閉雙眼躺在床上,一張臉依舊煞白,身旁的站著三個御醫,其中還有太醫院的院正。
於淮面無表情地環胸站在一旁,等著那些太醫院的人發話。
說是來給雁王看病的,其實那些人不過是小皇帝派來探虛實的。
好不容易打發了那些太醫,他們臨走之時,還留了藥房,說是定可助雁王早日康復。
於淮見人走了,捏著那張方子撕了個稀碎,又重新從懷裡拿了張方子交給下人趕緊去煎藥。
那藥方是歐陽依依早就配好的,就等著這幫老東西走後,再給他家王爺喝。
蘇涼被於淮帶上來時,臉色有些不好,於淮問了一句,蘇涼也隨意敷衍著回答了。
她現在腦子一團亂麻,似是落在一處暗井之中,有無數繩索伸在她的前,她卻不知道該去抓哪一根。
見於淮出去後,蘇涼便坐在一邊發怔,許是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渾渾噩噩,她回了神,拍了拍自己的臉,安慰自己別去想太多關於沈澈和蔣熠雲的事。
過了會兒,有人進來給她送了飯,她還真覺得自己餓了,吃了幾口後,去掃了一眼沈澈,又險些走神。
吃了飯,她覺得實在是無聊,這裡也沒有李玥瑤和她說話和打牌,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又不知過了多久,於淮再次進來了,這次他手上端著一碗藥,光是聞起來就覺得苦。
於淮將藥交給她,又說了句:“勞煩太后娘娘了。”
蘇涼不解地看向他,止言又欲,道:“雁王府就沒有幾個靠譜的丫頭?”
於淮低頭道:“太后贖罪,王府一向節儉,並未過度損耗人力物力。”
我信你個鬼!
她實在看不出沈澈有哪裡節儉,光看他這個床,蘇涼一個門外漢都覺得價值連城。
蘇涼又想起沈澈那一大屋子的金銀財寶,實在是覺得欺人太甚,便不再說話了。
於淮走後,蘇涼又叫了沈澈好幾次,還是沒人應,她又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還是很燙。
算了算了,就當她該沈澈的好了。
又不能直接讓他就這麼病死,系統的任務到底是讓她幫沈澈,而不是要她幹掉沈澈。
蘇涼費了好大勁,才把沈澈稍稍扶了起來,她讓沈澈靠著軟枕,又怕他晃來晃去不穩,便用右手去攬住他的脖子,左手極其不順手地拿起勺子開始喂他。
蘇涼剛喂進去一勺子,沈澈皺了皺眉頭,直接吐了一半。
她毫無經驗,根本不知道該咋整,又灌了一勺,沈澈還是沒喝下去,蘇涼冷著一張臉,隨手扯了被角就給他擦掉。
然後又想到沈澈一醒就會聞到一股子藥味兒,咯咯咯笑了幾聲出來。
靈機一動,她又按照哄孩子的法子來,輕輕出聲哄著:“來,喝藥藥啊。”
沒想到沈澈居然聽進去了,依然是昏迷得厲害,但藥好歹還是喝下去了。
蘇涼把他放下,長呼一口氣出來,實在是覺得累挺。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