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悅便覺得氣悶,還未入院子,便對著門邊乾嘔了起來。
詹林瞧見,笑了笑道:“夫人請大夫看看,是否是有了?”
詹林在外有不少女子,小妾也各個兒貌美如花,已有三個月未碰詹徐氏,她怎會有了?這等玩笑,說得詹徐氏臉上一白,推開他便朝門中走去。
這倆夫妻本就貌合神離,自詹家第三代總出事後,詹翠也就默許了詹林在外頭找女人,只要能給詹家留種,別說八個小妾,就是八十個詹翠也同意,詹林也養成了放蕩不羈的性子,根本不在意詹徐氏的感受。
葉上離與鍾花道還未走遠,兩人方才的談話都被聽見,她牽著葉上離的手,還要往他身上靠,一條小路將葉上離擠到了邊上,自己走在正中間。神色動了動後,鍾花道抬眸問他:“詹林說,你與我在一起是自降身份。”
“世間萬物,本無高低,他未悟透,將來難成氣候。”葉上離說罷,鍾花道又晃著他的胳膊問他:“那我們這般,算是在一起了嗎?”
她眼眸晶亮,倒映著葉上離的臉,風過花堂,吹落了幾朵金鳳花,金花紅蕊與鍾花道倒是相配,葉上離怔了怔,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他從未想過與誰在一起,一生追求的是修仙大道,男歡女愛雖是人之常情,卻不該發生在他身上。他曾想,為鍾花道尋得煉器之所,為她重振瑤溪山,甚至可以在她願意的時候,為她尋覓一良人相伴一生,他可以給他能給對方的一切,這其中,並不包含愛。
可他偏偏,動了邪念,月下林中螢火蟲環繞的一吻,他鬆懈了,溶洞中溼潤的唇齒纏綿,他起意了,若非當時從鍾花道的眼底看出幾分震驚與慌張,他恐怕真的會順其自然,憑慾望行事。
後來,他鬼使神差出面,送鍾花道去第一山莊,不過是想讓詹翠看在他的面子上,好生對待鍾花道。
而今日,甚至不顧世俗流言,瞧見鍾花道與一狐眼男子相談甚歡時,出面阻攔,甚至沒給那男子留情面,冷言相對。
一顆曾堅定的心,動搖得厲害,自瑤溪山頂交出火玉的那一瞬,他的神思便沒有平靜下來過,越是如此下去,越不知是恕罪還是惹禍。
不能給一個人未來,便不該繼續招惹,也不該佔她便宜的。
鍾花道見葉上離遲遲未能回答,心下一冷,不禁嗤笑,臉上的雀躍也漸漸淡了下來,她鬆開牽著葉上離的手,自退一步,方才還蹦蹦跳跳的人現下自嘲說:“是我得寸進尺了,葉宮主何等人物,與妖為伍已是屈尊降貴,我真愚笨,以為幾次唇齒相交,便是有情了。”
聽見這話,葉上離眉心緊皺,心口位置酸了一瞬。
“我也真是……談這些做什麼,走吧,去吃飯。”鍾花道雙手背在身後,朝前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來什麼,回頭對他道:“話說,我共欠你多少錢?總不能不計數,免得以後還不清。”
這句話,葉上離的眉心皺得更深了,心中的酸,成了澀。
“卿卿姑娘……”葉上離跟了過去,才只喊了一聲,鍾花道便停下腳步,從腰間扯下千雲袋,轉身走到葉上離跟前直接扔在了他的手上,又面無表情地朝他腰間的鈴鐺伸手,葉上離見狀往後退了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男女授受不清啊,葉宮主。”鍾花道抬眸朝他看去,葉上離的眉頭始終沒鬆開,神色很亂,過了會兒才嘆口氣道:“送出之物,豈能收回。”
“我當葉宮主對我有意,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又何必玩兒互贈禮物那一套?快快還我,說不定我走運,沒出臨天峰又能給送出去。”鍾花道說罷,又要伸手去勾,葉上離握著她手腕略微用力,頓時叫她皺眉。
瞧見她吃痛的表情,葉上離才鬆手,一瞬有些無奈道:“抱歉,弄疼你了。”
鍾花道抿嘴,又說:“手疼尚有藥醫,只是不知心疼雪海宮可能練出靈丹醫治?”
這一句句,叫葉上離的心防片片瓦解,他還從未體會過居然有人說話能把自己逼怒,失了分寸,也亂了心神。
“你這張嘴……”葉上離只吐出這四個字便覺得此話失禮,鍾花道挑眉,揉了揉手腕轉身快步離開:“不還算了,反正山下好東西多得是,破鈴鐺誰稀罕,又不值幾個錢,我大可買塊玉送給年如,他長得好看,人又風趣,不比某人,榆木疙瘩……”
葉上離定在原地,手中攥著千雲袋,鈴鐺保住了卻一點兒也不開心,曾經他從不將他人的言語、目光放在眼裡,也覺得人活自己,問心無愧便可,卻沒想到不過短瞬,便被鍾花道給打得零落。
一字一句,一眉一眼,皆叫他有口難言,心中抑鬱。
第71章 彆扭
鍾花道率先走了幾步,出小路入山林, 順著山間的石板路一步步下山, 不過鈴鐺聲一直都在,可見葉上離還跟著她。
調情這種事兒, 十個葉上離也比不上一個鍾花道, 他對情愛本就沒想法, 想讓他說出喜歡,讓他認了他們的關係,從而進一步可謂艱難。若想勾動一個人的心, 便要學會欲情故縱,偶爾耍些脾氣, 也是任性得可愛, 不叫葉上離酸一酸,他也未必會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
鍾花道拿捏著這個度,嘴上說兩句,也慶幸葉上離沒有把鈴鐺還給她, 否則日後她也不好再叫他掛回去, 先快走幾步冷他一會兒,再借個機會說通,再度表明心跡,就算是一塊頑石也該動一動了,何況葉上離也只是表面石頭, 內裡說不定是溫水, 好惹得很。
突然一道黑影從前方樹林飛過, 速度奇快,鍾花道腳步停頓,微微皺眉,發現這方向正是前兩日葉上離帶她去的溶洞那邊,猜到方才那黑影當是調查歸來的詹茵。
她本不想管詹家事兒,下了兩層階梯後又想起來小狐狸目星,她和甘蔗還有那檔子關係在,事關甘蔗,還是要聽清楚,以甘蔗對目星的態度,他的身份,取決於他以後是否能與目星在一起,又是否會傷目星的心。
念頭一起,鍾花道便調轉方向,放輕腳步沒敢靠近,只在那溶洞上方,仙鶴丹青曾躲過的草叢裡,藉著潺潺流水聲隱藏自己的呼吸,眯起雙眼朝下方溶洞前看去。
詹茵已經化為人形,她臉色還有些蒼白,像是負傷,詹承皺眉,問她:“怎麼回事?”
“女兒在無量海的確找到了神亭島,也問出了十五年前姚夫人去過島上,不過她入島沒有三年便死了,當地漁民說,她帶來的孩子也病死了。”詹茵說罷,詹承便嘆了口氣,詹茵又道:“不過當時漁民神色飄忽,我覺得事情不簡單,便略微調查一番,得知公子是被漁民賣出海,入了仙風雪海宮境內的連海城,至於生死,便不清楚了。”
“這麼說……他還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