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對,就是這個理。”
林良生說:“火車來了。”
從遠處駛來的是一輛藍皮的新型火車,嶄新的藍漆表明了它的身份,它就是“華夏之星”,有著跟天空和海洋相同的顏色,在群山夾道相迎的誠意之中況且況且地進站,那姿態非常漂亮,也非常從容。
最遲得知要換掉“華夏之星”的宋局長看向它目光最為不捨,他說道:“三年來都跑得好好的,一轉頭就要換掉真的很難接受,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鄭馳樂說:“引進只是暫時的,都說授之於魚不如授之以漁,反過來也是一樣,我們引進的目的不是為了‘魚’,而是為了‘漁’。”
林良生說:“是的,為了‘漁’,先進的東西我們都要學,而且要學好,要學精。”
宋局長一抹臉,說道:“我老宋是粗人,腦子沒你們那麼好使,接下來要怎麼做你們儘管下命令,我們鐵路局這邊絕對不給滄浪丟臉!”
侯昌言說:“好,老宋,你這句話我可是記下了,以後事情來了可別喊累,別給我撂擔子。”
宋局長說:“侯書記你這是什麼話?事情再多我都不會吭一聲!”
鄭馳樂見大家的眉頭都舒展開了,臉上也有了笑容。
他說道:“還沒到那會兒呢,別急著搶事幹。還是說說近點兒的事吧,這兩天天氣挺好,方部長那邊通知說市裡延期了半個月的閱兵可以搞了,侯書記你要不要去參加開幕式?”
侯書記說:“去,當然得去。滄浪的安穩少不了人武部這三年來的雷霆手段,我必須要去參加的,你們要是能騰出時間也都騰出來,一起去一趟吧。”
鄭馳樂說:“我是肯定會騰出時間來的。”
林良生三人也點點頭。
眼看飯點要到了,宋局長領著鄭馳樂四人去車站食堂蹭飯吃。
等吃完飯後就是黃昏了,鄭馳樂跟侯書記幾人分別,回到家中整理完當天的檔案和信件已經熬到了夜深,忙碌了一天鄭馳樂有些累,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掉就躺上床睡覺。
半夢半醒之間鄭馳樂感覺到有人在解開自己外套的扣子。
鄭馳樂醒了大半,睜眼一看,居然是本應呆在鄰市的關靖澤。
鄭馳樂問:“什麼時候過來了?”
關靖澤說:“剛過來。”他見鄭馳樂已經清醒,俯身吻了吻鄭馳樂的唇。
鄭馳樂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兩個人一起倒到了床上。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禽-獸,關靖澤在親完之後解釋:“我是想幫你脫掉外套,免得你睡得不舒服。”
鄭馳樂笑了笑:“我知道。”說完他又在關靖澤唇邊獎勵了一個吻。
這對關靖澤來說無疑是邀請了,他立刻就將腿跨進鄭馳樂腿間,再次吻了上去。
這一次唇舌交纏得更緊,彷彿連心底都滲入了唇舌間遞送著的甘甜。
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
關靖澤忍不住喊鄭馳樂的名字:“樂樂……”
鄭馳樂問:“怎麼了?”
關靖澤說:“我愛你。”
突兀的告白並沒有令鄭馳樂太吃驚,因為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他笑著親了親關靖澤的唇:“本來你就愛我,何必掛在嘴邊。”
關靖澤突然就停頓下來。
他定定地看了鄭馳樂好一會兒,說道:“今晚葉世叔打電話給我,他說沐英傍晚從月臺上摔下鐵軌,昏迷住院了……”
鄭馳樂心頭一跳。
關靖澤坐起來說:“他一直沒能醒來,但是偶爾會喊一個名字。”
鄭馳樂心裡那種不妙的預感更濃。
鄭馳樂說:“靖澤——”
關靖澤打斷他,一口氣說完:“他喊的是‘樂樂’——他喊的是你,葉世叔跟我商量,看能不能找你過去看看他,說不定你能讓他早點醒來。”
鄭馳樂心裡亂糟糟,但沒有避開關靖澤的視線。
他抬起頭看著關靖澤說:“靖澤,我要去,你能理解嗎?”
關靖澤比他更先走下床,邊穿衣服邊說:“我送你過去。”
鄭馳樂見他面色沉靜,瞧不出勉強,點點頭說:“我們一起過去。”
214 第二一四章:珍惜
鄭馳樂兩個人趕到省會時已經是後半夜了,鄭馳樂跟第一醫院的人挺熟悉,很快就找到了葉沐英所在的病房。
一別三年,鄭馳樂又見到了葉沐英的母親。比之上一次見面,葉沐英母親這次看起來多了幾分憔悴,似乎大半夜都沒閤眼。
田行健則在一邊勸說她去休息。
見到鄭馳樂走進來,田行健站起來說:“你來了?”
葉沐英母親聞言轉過頭看向鄭馳樂兩人,走上前握住鄭馳樂的手,殷切地說:“你就是樂樂吧?我記得你,我在沐英住的地方見到過你。沐英他一直在喊著你的名字,你能來看他實在太好了……”
看著葉沐英母親發自內心的擔心和急切,鄭馳樂一時有些怔神。他知道這三年來葉沐英跟他母親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提起的次數都很少。現在看來,作為一個母親,孩子永遠都是擺在她心頭了。
鄭馳樂說:“伯母您不要太擔心,沐英會沒事的。”
鄭馳樂是醫生,第一想法自然是走過去給葉沐英看診。等瞧完葉沐英的情況後鄭馳樂鬆了一口氣,從葉沐英的面色跟脈象來看,傷勢並不嚴重。
唯一讓鄭馳樂擔心的就是葉沐英的舊創,當初葉沐英傷著了視神經,本來就得好好休養,這會兒又碰上了這種事故,說不定會讓舊傷發作。
葉沐英始終昏迷不醒,更是加大了這種可能性。
鄭馳樂正要收回探脈的手,就看到葉沐英的手掌動了動,似乎想抓住什麼。
鄭馳樂喊道:“沐英!”
葉沐英母親聞言關切地望向病床。
病床上的葉沐英手掌微微收攏,又緩緩放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慢地睜開眼。
鄭馳樂驟然撞上那雙帶著迷茫的眼睛,那並不是純粹的黑,瞳孔最深處帶著點幽邃的深栗色。
因為常常滿心鬱郁,看起來總不怎麼開懷。
鄭馳樂說:“沐英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