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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趴在亭山之上,眺望遠處盤龍雪山,那是此行之地。
而腳下,就是江湖!
她知這江湖其中頗多複雜危險,但也自知這趟渾水,是逃不過了。
其實當她選擇踏上尋參之途的時候,她就知道不論準沒準備好都已經入了這江湖之中了。
山有路可行,水有舟可渡,既然逃不過,那便闖一闖了。
如玉望這連綿山巒,兩側高山險峻夾道而成盆地峽谷,昨夜大雨傾盆過後,今日峽谷之中便灌出了一道淺灘黃河,攔在兩軍陣前,劃出一道低窪地帶,匯流成江向東繞山腳而去,正將中都與東頤大軍分隔在南北兩岸。
“看來只能趁亂衝過去了!”
如玉暗想只有這個方法才能最快到達盤龍雪山了。
斗篷人聞言勸阻,沉聲道:“不可,兩國將士治軍嚴明,就算打起來,他們的陣型也不會亂,貿然前行,你這個小身板恐怕會被鐵蹄踐踏成肉泥,你不怕嗎?”
“怕有用嗎?”
如玉輕聲應著,但是心裡卻暗暗想著,她已別無選擇,無論前方道路如何艱難險阻,也決定要去試試腳下黃河的深淺了。
是啊!怕又有什麼用呢?
被小如玉一反問,斗篷人自己都不知如何面對這江湖了,似乎他這一生都在擔驚受怕和小心翼翼的,相比之下,頓時就覺得自己的思想境界都不如一個三歲孩子了。
突然!
一支穿雲響箭伴隨清脆尖鳴,從峽谷直衝而上。
啾!
啪!
一場大戰就要拉開序幕。
斗篷人隨眼望去,聲色慌張。
“小娃子,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我該回去覆命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語畢,斗篷人起身即走。
望著匆忙而去的斗篷人背影,如玉一聲喊住了他。
“等等!”
斗篷人的凌雲術剛使了一半,卻被生生叫停,他若再多走一步,就要摔下面前的百丈懸崖草草結束他的江湖生涯了。
心有餘悸的連忙拍拍胸脯安撫自己,暗罵一句自己的契武生涯要是葬送在這小娃子的手裡,那真的是活見鬼了。
平復一下劫後餘生的情緒,轉身淡淡的問道。
“怎麼了?”
小如玉嘴角微揚望著斗篷人的逆光剪影,輕而緩之的吐出了兩個字。
“謝謝!”
斗篷人愣了片刻,不曾想小如玉會在此時說出這兩個字,第一次聽到小如玉的道謝,他竟有些悲喜交加,有種憋屈之後苦盡甘來的喜悅之感。
他故作豪邁放聲大笑,轉身邁步而去。
“哈哈哈,小娃子,江湖……。”
“啊!”
一聲慘叫!
斗篷人腳下不注意一腳踩空掉了下去,不過還是聽到他最後的兩個字。
“……再見!”
如玉只是由衷的感謝斗篷人的幫助,才讓她在這江湖有一點點了解,但是卻沒料到這聲‘謝謝’會讓斗篷人這般激動。不過,以斗篷人的凌雲術,在這種地形下應是無礙了,只是對其強行裝瀟灑的世外高人模樣嗤之以鼻而已,跟那李承俞簡直一個德行。
但是,斗篷人好歹也算有實力有資本,而李承俞卻真的是皮厚到強行裝逼還不臉紅的主。
思於此,小如玉想到在城內他為自己生死一躍時的情景,不禁腹誹疑問一句是不是梁靜茹給他的勇氣?
不過,不管當時他是強行裝逼還是腦子瓦塌啦,如玉既然因他的出手而活著,這個人情就一定要還的。
這是道義!
滴滴,滴滴!
身後鐵匣再次發出輕微之響,小如玉遂側頭望去。
鐵匣的上的數值讓她驚了一下。
2%!
如玉見此,皺眉自語道:“只有2%了,看來得謹慎使用凌雲術了。”
雖然她學會了使用凌雲術,但是卻耗費了太多武運,這使用一次就用了三個百分點,而她還不知如何累積武運,這才是令人頭疼的地方。
如果武運充足,至少可以增加腳程,或者關鍵時刻用於逃命……。
“逃命?”
如玉發現自己用了這個幾乎在她字典裡不存在的詞,不禁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蛋黃日頭漸白,紫紅朝霞也轉為蒼狗。
“滴,滴,滴……。”
“怎麼回事?”
背後鐵匣突然發出一連串的滴滴之聲,她連忙側首向右後望去。
呼!
如玉放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如她所想的那樣數值在減少,反而在慢慢增加。
2.6%。
2.7%。
2.8%。
2.9%。
3.0%。
一共十聲,每一聲都增加了零點一,數值停在3.0%後便再無變化。
“加了?”
如玉一頭霧水,數值怎的又增加了?她就是坐在亭山之上,這次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看來昨日將那獨眼揍哭確實是衝動了一點點。
數值不明緣由增加,如玉便也不糾結於此,也不再自責昨日衝動的後果,既然事已至此,那便解決問題。
如玉行事作風就是如此,做過的事,她認,不論對錯,也決無後悔,誰要秋後算賬,奉陪到底!
但沒做過的事。
死!
也不認!
……
時至辰時,朝陽斜照。
亭山腳下兩軍陣前兵將已排開陣勢,重甲鐵騎之前各站了七八名契武者。
如果李承俞在此的話一定會用五大三粗和奇形怪狀來形容這些契武者的容貌,總之長得一言難盡。
文雅一點就是江湖草莽之氣頗盛,俊郎儒生之氣全無,就連此時的如玉也詞窮的只能用長得難登大雅之堂來形容了。
這些契武者與其身後的整齊劃一而威嚴的重甲鐵騎相比,那氣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壤之別。
先看右岸那東頤將士,在契武者身後是清一色的手持八尺精鋼長槍身披金甲銀袍的輕步兵,在其之後是三百騎重甲騎兵並排而立,跨下寶駒也無不披盔戴甲,鐵蹄錚錚,氣勢駭人。
軍陣腹中則是一座四騎大馬拉著的將車,一將軍威武坐靠在亭蓋之下,單手駐劍霸氣側漏立於身座旁,身後還有無數輕兵鐵騎整裝待發,不可謂不氣勢逼人。
而反觀中都將士卻是遜色一籌。
中都將士的布排與東頤一般無二,不過雖也是清一色的銀袍鎧甲,長槍悍刀,但單從將車規模架勢來說就要弱了幾分。
中都將領坐在一輛三騎大馬齊驅的亭蓋車上,相較而言,連亭蓋都不如對方華麗。
尤其是車上那名將領,竟是一位秀氣姑娘,雖也算得上英姿颯爽,但自然是不比了那東頤威武將領的霸氣側漏。
兩軍交戰,重在氣勢。
這未曾開戰,中都將士心底就少了些士氣。
那名女將洞察軍中氣勢動搖。
遂起身揮劍號令。
鏘!
“犯我中都兒女者,必殺!”
三軍將士齊呼三聲,震耳欲聾。
“殺!殺!殺!”
聲如洪濤,滾滾而上,在峽谷環繞,不絕於耳,震的兩軍戰馬嘶叫不斷。
如玉聞聲也是一驚,暗道這將軍竟不是什麼繡花枕頭,果然有將帥之威,一聲號令就使得三軍重振士氣,倒也算巾幗豪傑。
如玉起身,望著峽谷兩軍,默道。
“是時候出發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