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原烽傍晚歸家,與葉宜彬用過晚飯後,照常在燈前批閱文書。
閱至一案,與戶婚相關,涉及婚嫁習俗,有一生僻名稱從未見過。他便停下,向葉宜彬求教。葉宜彬聽了這稱謂,微笑道:“這是中原一個古老習俗,傳說是從舜帝時流傳下來。如今千年星霜,歲月變遷,婚嫁之禮已大不相同,這舊俗已是十分罕見了,但洛水邊上的一些村莊至今還……”
說到這裡,他忽然看到原烽發上有一絲銀光,不覺一愣,下意識地撫上他頭髮,想要看個清楚。
“怎麼了?”原烽抬眼,輕輕按住他撫自己頭髮的手。
燭燈照耀下,髮絲上閃著淡淡光輝,隨方位而變幻,一些看起來是金色、灰色、乃至銀色的頭髮,實則都是黑色。葉宜彬胸中跳了兩下,暗忖,大概是自己看錯了。
“沒什麼。”他微笑了笑,輕輕抽回手。
原烽心知必有緣故,問道:“我頭上有什麼?飛蟲還是花葉?”
葉宜彬搖頭道:“沒有。”
“那為何忽然對我頭髮這樣在意?”原烽微微偏頭,笑著看他,“難道是聽到嫁娶,便想到了結髮麼?”
葉宜彬微微臉紅,心中升起一股暖熱——他們雖無嫁娶之禮,卻早就結髮同心。
他含笑與原烽對看了一眼,坐下來,接著解說洛水的婚嫁舊俗。
翌日原烽中午回來用飯,飯畢漱了口,打算小休一下便趕回衙門。葉宜彬開口道:“你等等。”
他上前,示意原烽不要起身,爾後解了原烽的頭髮,就著窗外的晴朗天光,輕撫細看。
長而密的黑髮,正是茂年之人所有。他輕撫著,心跳卻隱隱緊張起來——昨晚一眼之間,沒看得真切。心裡存了這件事,他整夜沒睡安穩,今日一定要好好看看。
果真,在一片黑髮中,他看到一絲隱藏其中的銀白。他愣住,盯著看了一會,確確實實是一根全白的白髮。
他眼睫顫了顫,屏住聲息,捏住這根白髮,手指滑到髮根,貼著頭皮輕輕拔除了。
安靜不動的原烽此時出聲:“……是我長了白頭髮麼?”
他心一跳,正不知如何答言,原烽又問:“昨晚,你在意的就是這個?”
葉宜彬沉默片刻,低聲道:“是。”
原烽道:“我看看。”
葉宜彬將這根長長的白髮放入他手中。原烽看見手上白髮,微微一笑:“無怪古人總是感慨年華易逝,青絲成雪。”
他說著正要起身,卻被葉宜彬攔住,“我再看看……”
原烽便不動,任他接著翻看。
在另一側,又瞧見一根白髮。葉宜彬端詳著,眉蹙得更深,也是動手輕輕拔除了。又細細看了兩遍,確實沒有了,才以手撫摸這頭黑髮。
原烽捉住他的手,站起身對他道:“子林,讓我看看你。”
葉宜彬知他意思,解開了自己頭髮,轉過身。
原烽撫著他髮絲,以手指輕輕撥梳,仔細地看過。
葉宜彬忍不住問:“有多少?”
原烽轉到他面前,神色喜悅非常,說道:“沒有!”葉宜彬頭髮烏黑柔滑,細細翻找也不見一根白髮。
葉宜彬微吃一驚,沒想到……可這也在情理之中!這些年他遂心遂意,常常歡喜含笑,原烽又十分關心照顧,再忙於奔波也會問及他寒暖。一年年過下來,他氣色頗好,容色明潔,嘴唇紅潤,對鏡容顏未改,還添了幾分俊秀。
原烽十分喜悅,情不自禁將他抱在懷裡,親吻了一下他頭髮。
葉宜彬見他面上只有歡喜,不由心中一疼。原烽年不到而立,風華正茂,卻生出了白髮。“阿烽……”
原烽看他神情,知他心中所想,笑著說:“你看我有白髮,你卻沒有,證明我年歲比你大,今後你可要叫我一聲哥哥。”
葉宜彬見他還有心思說笑,心中著急。“你是太累了,要好好養一養,不能再不當一回事。”原烽常常一奔波就是數日,不外出就在使司衙門當值,就算在家裡,也是整日要埋頭處置公務……官場又多是非曲折,勞心勞力,怎能不累?
“只是件小事,不必……”
葉宜彬搖頭,抓著他輕聲道:“你聽我的。”
晚上原烽伏案批閱,感到口渴,倒了杯茶,邊看文書邊飲。一入口中,味道不似平常,揭開壺蓋一看,原來換了一壺桑葚枸杞茶。
他心中浮起暖意,接著批閱。
一個時辰後,葉宜彬進來,身後小廝端著夜宵。小廝放下盤子後,便輕輕出去了。
“怎樣?”葉宜彬看向案上。
原烽搖頭,冷笑道:“簡直荒謬。”
葉宜彬知他定又看到無理失實之言。“什麼事?”
“你來看。”
葉宜彬看了,也是眉頭緊皺。
兩人就此商討了幾句。原烽輕嘆口氣:“還不止這一份。”
葉宜彬道:“痕跡如此之深,想來是有勾結了,真是膽大。”
原烽點頭:“此事定要處置清楚。”
葉宜彬柔聲道:“先歇一歇,吃點東西。”
他把夜宵盤子拿過來。是一碗黑米蓮子粥,配了幾樣精緻小菜。粥清香微甜,入口細滑,原烽心緒平緩了許多。
葉宜彬含笑望著他吃東西。待他吃完,便喚人進來,收走了碗盤。
原烽將文書擺回來,對葉宜彬囑咐道:“早點歇息。”葉宜彬站起身,卻沒離開,而是來到他身後,輕輕解開他頭髮。
原烽一怔,抬頭。“子林?”
“你接著看,不礙事的。”葉宜彬莞爾。他拿了一把犀角梳,緩緩替原烽梳理頭髮。
原烽放鬆下來,繼續在燈下審閱。
圓滑的梳齒劃過髮間,一下一下輕緩地梳理,漸漸地,精神鬆緩下來,身上越來越舒暢自在。
原烽又看了幾本,感到睏倦漫上來。正打算叫人打水進來,好洗把臉清醒清醒,葉宜彬開口:“阿烽,今晚早些睡吧,明日再看。”
“這些較急,這兩天就要送回使司衙門,往下發落。”
“明日吧,”葉宜彬放下梳子,撫著他頭髮,“明日把它看完,就是了。”
原烽伸手,拉住他的手,牽握著從頭上滑至肩膀。沉吟片刻,本欲執著,卻忽然心頭一軟,不忍拂他好意。“……好,明日再看。”
葉宜彬露出淺淺笑容,點頭。
第二日原烽歸來得早,還未到午飯時候,便在書房接著審閱文書。僕從奉上茶點,是芝麻酥與核桃糕。原烽望著葉宜彬微微一笑,都用了。“子林,我看我也要同你一樣,愛吃甜點了。”
葉宜彬見他平日很少動點心,如今卻用了,心裡歡喜,自己也吃了一塊,笑道:“你若不愛吃甜的,下回給你做成鹹的好不好?就像上回鄭大人給你送的。”
“那還是罷了。”原烽回憶著那盒點心,皺眉,“那味道怪得很,不是那麼容易下嚥的,難為鄭大人自己吃得香。”
“這便是各人的習慣和口味了。”葉宜彬微笑,“阿烽,你今日要看多少?”
“看過的我已分放好了,剩下的只這些。”原烽指了指桌上。
葉宜彬看去,有五六十本冊子。他坐下來,拿起一本。
原烽一看,知他要為自己分擔,笑著說道:“官門公事,先生難道不要避嫌麼?”
葉宜彬自與原烽同住以來,原烽公務上的事,兩人常一同研習探討。先前為了避嫌,他只建言,並不經手。如今為了原烽身體,卻顧不了這麼多了。他望著原烽,微微一笑道:“我是你師爺,不能看麼?”
原烽微怔:“師爺?”
“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葉宜彬道,“我不能做你師爺麼?”
原烽笑起來。“能,當然能!”他注視著葉宜彬,眉一揚,“你不但是我的老師,還是我的師爺,更是我的……”
葉宜彬臉上浮出隱隱薄紅,端坐低頭,去看文冊。
原烽笑了笑,沒有再說,也自專心於公務。
看了幾本,該用午飯,兩人到小花廳桌邊坐下。窗格外,梅梢初綠,柳枝抽黃。
上了飯菜,又上來一盅湯,擺在原烽面前。
原烽開啟,是一盅黑豆燉羊肉,熱氣蒸騰。
“這是……羊肉?”他看向葉宜彬。他一向不愛吃羊肉的。
“是,春寒料峭,可以吃些羊肉。”葉宜彬望著他,“你嚐嚐,不羶的。”知道原烽怕羶,他特地囑咐了廚房,把羶味仔細地去掉。
原烽試著舀了一勺湯。喝入口中,但覺湯香濃厚,味道鮮美,便夾了一塊羊肉入口。
羊肉燉得酥爛細滑,果真不羶。原烽欣然道:“真的!”便把瓷盅挪到葉宜彬面前,“子林,來。”
“你多吃些。我身無官職,不像你,整日辛苦。”葉宜彬輕輕挪了回去。
“那你也吃兩口!”原烽舀起一勺湯,對他道。
葉宜彬含著笑意看他一眼,微微湊過身,就著勺子喝了。
用過午飯,略合了閤眼,原烽便出門辦事。申時過了回來,葉宜彬已替他看了大半,並將文冊分放好了;另揀出幾本需原烽自己再看的,放在一處。
原烽想起一事。“有一件田氏盜倉案,是麼?”前日同僚曾對他提過一句。
“是偃師縣西平村田氏監守自盜案麼?”葉宜彬道,“最左邊一疊,自下往上數第三本。那案子有疑點,必是要重新提審的。”
原烽點頭:“我知道了。”
同僚語氣裡,暗示此案不尋常,難道又是一樁看似偷盜、實則還有其他利害的案子麼?記得上回,也是一個失竊小案,卻越牽越深……
葉宜彬看他出神,出聲道:“阿烽?”
原烽回神。
葉宜彬關切問:“怎麼了……是有為難之處麼?”
原烽笑笑,搖頭:“沒有。”
葉宜彬望著他道:“若有難處,你也說給我,別獨自放心裡。”最初兩年,原烽還會同他提起官場苦惱,往後便越來越少,幾乎不再提起,或許是歷練了可堪應付,也或許……是怕他擔憂。
原烽迎上他的目光,不覺心中柔軟,鄭重道:“……好。”
晚飯後,原烽繼續處理公務。文書看完後,他整理好。另據前次巡察所得,還有幾個舉薦和彈劾的奏章要寫。
提筆寫時,葉宜彬進來。照舊解了他頭髮,慢慢給他梳理。
寫好三封,葉宜彬輕聲開口:“阿烽,天晚了,該睡了。”
原烽道:“不急,還有兩個,我就寫完了。”
葉宜彬搖頭:“子時之前一定要睡。如今漏刻已到,睡下吧。”
原烽邊寫邊道:“再一刻鐘便好……”
葉宜彬道:“你去不去?”
原烽聽了,停下筆,笑了一笑,站起身轉過來,拉住他的手。“聽你的,這就睡……”
葉宜彬寬了心,唇邊現出笑意。
原烽卻沒說完。“……只要你肯陪我。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他挨近葉宜彬,把手捉得更緊。
葉宜彬臉上一熱,猶豫著低聲道:“那事傷身……還是等你,等你閒一些……”
原烽沒作聲,環上他的腰,眼中流露出幾分失落。
葉宜彬輕輕回抱住他,吻了吻他嘴唇和臉頰,“去睡吧……這段日子,多歇息……”
原烽也吻了他幾下,低聲道:“你不在,睡不著……”
葉宜彬心頭髮燙,當彼此呼吸愈見急促,還是慢慢抽回了被捉住的手,“……去睡。”
原烽無奈,只得放開他,熄了燈,與他一同走出書房。
之後每一日,只要原烽在家,葉宜彬總要替他梳頭,不僅睡前,白天也時常梳理;入了夜,便囑咐他按時入睡。原烽要外出巡察,葉宜彬便將桑葚幹、枸杞子、細細磨好的黑芝麻粉分別包好,交託給跟原烽出門的隨從,教他怎樣煮泡調製。
將近一月過去,時值三月上旬,春風款款,桃花盛開。原烽在書房裡看書,葉宜彬照舊散了他的頭髮,替他梳理。
梳齒滑過髮間,緩緩向下梳去。葉宜彬看著這一頭長髮,烏黑茂密,閃動光澤。他反覆梳理,順暢無比,細看多時,一根白髮也未生,根根都是烏髮。
他心中不勝喜悅,又用手輕輕撫摸了幾下。
窗外春風吹動沉甸甸的花枝,燕子輕穿而過,發出輕微的撲翅聲。
他走到窗前。放眼天澄如水,草軟莎平;越過亭臺,能望見遠處的盈盈池面與絲絲柳煙。正是萬物新發的芳春時節,待會阿烽看書乏了,就一起在園裡走走,今日當真是個麗人天……
他正想著,一雙手猛然從身後環上他的腰。
他毫無防備,吃了一驚,這時原烽低頭吻上他後頸。
“阿烽……”火熱的親吻和緊緊的懷抱透出了強烈的渴望,令他心頭一熱,又羞赧不安,身子微微一顫。
原烽不語,沿著他頸脖向前吻去,吻到他臉頰唇邊。
葉宜彬氣息急促,感覺到背後的強烈心跳,不由一陣悸動,熱意直往身上蔓開。“你,你不看書了麼……”他小聲開口。
原烽的手滑入他衣衫內,灼熱的手指摸到柔滑的乳尖。
葉宜彬驀地驚喘一聲,手中梳子掉落,身子向前俯彎,面紅過耳。
原烽一手輕輕揉按他乳尖,一手抱緊他顫抖的腰身,聽見他抽息低吟,不由呼吸一重,在他耳畔道:“只是這樣你就受不住……待會我親上去,你要怎麼辦?”
葉宜彬立刻劇烈戰慄了一下,身子弓得更厲害,滿臉紅透,幾乎站不住。
原烽衝動難抑,急喘地低聲道:“昨夜,我夢見你一絲不掛地說你想我,叫我要你……”
葉宜彬羞得渾身顫抖,身上大片發熱,耳畔更是彷彿著了火。他像是置身蒸籠,身上火熱,呼吸火熱,連眼前清秀的芳春景緻都是火熱的……他紅著臉困難道:“那我們……我們回房……”
“我等不得了……”原烽抓起他的手向後帶,摸入自己衣襬之下,隔著衣料貼上那滾燙的勃發。
葉宜彬胸口急劇起伏,嘴唇輕顫說不出話來。掌中那燙人的溫度,粗大的輪廓……他不禁想到它是如何深深挺入自己體內,帶給自己難以置信的極度歡愉……他已經站立不住,只好被原烽圈在懷裡。
面對原烽的急切,他下意識地撫動起手中的勃發,以慰藉這份火熱慾望。
原烽氣息粗重,一伸手關了窗子,把他抱上書桌,隨即縱身壓上去。
他們在寬大的書桌之上,深吻糾纏不止。唇舌吸吮交纏間,夾著急促喘息,鬢髮都是一片散亂。
原烽吻著葉宜彬,手探入他衣襬下,鬆了褻褲,暗暗握住那處硬挺。葉宜彬吟喘了一聲,雙腿不由併攏了一些,緊緊抱住原烽,心快跳出胸腔。
原烽一手握著他,一手拉開他衣襟,裸露出光潔的肩膀,白皙的胸口,早已豔紅挺立的兩處……霎時間,只覺身體裡一團火焰炸開,立時熱切地吻上去,從微微顫抖的肩膀向下,直吻到豔紅敏感的乳尖,含住舔弄不止。
“啊……”葉宜彬背脊重重一彈,蜷起身體掙動起來,淚水自眼角滑落。他抱住原烽俯在他胸口的頭,手指陷入烏密的髮間。
原烽握著他下身的手略一收緊,那情慾飽漲的象徵隨即失守,傾灑了他滿手溼熱。
葉宜彬滿含溼意的目光有片刻茫然,身上浮起大片嫣紅,帶著餘韻微微發抖。
原烽喘息忍耐地扯落衣帶,將那溼滑抹上自己慾望,便探手去尋那幽深的隱秘。順著雙腿間摸到後,徐徐潛入。幽秘裡面熱燙驚人,似乎要將他手指融化,他頓時重喘了一聲,下身堅挺至極限。
那身子多日未經情事,幽徑裡緊窄無比,勉強能容入一根手指。原烽滿頭是汗,以手指輕輕轉按,潛入更深處。
葉宜彬知他困難,極力放鬆身體,任憑手指滑入,酥麻難忍下,不禁洩露出幾聲顫抖低吟,令原烽呼吸更熾。
原烽探入第二根手指後,忽覺緊熱深處隱隱湧出溼意,隨著指頭揉攪愈加溼膩起來,頓時心跳如狂,眼中光芒極亮,順勢放入了第三根手指。
葉宜彬耳根如燒,手顫抖地搭上他肩頭,任他手指在衣襬下調弄自己。隨著攪按深入,溼意漸濃,只覺身上燥熱如火,再難忍受,腰身發抖地望向原烽:“阿烽……呃嗯……”方一開口,呻吟便隨之而出。
原烽倒抽一口氣,把手指全數抽回,直接抵上那臀縫裡的溼潤隱秘處。滾燙相貼一下,便挺了進去。
“啊……”葉宜彬身子一震,小腿一下屈了起來,眼角緋紅眼中含淚,神情卻是欣喜期盼。
原烽動情望他,一手摟著他腰身,一手撫過他頭髮、面頰。
剛才那一挺,只進入了小半。原烽在緊熱的幽徑裡緩緩上頂,兩人彼此注視著,都是淌汗屏息。
粗大灼熱的男根漸漸深入,終於在衣襬下完全沒入了雙腿之間,緊緊結合。
原烽俯身,輕吻了葉宜彬一下,低聲問:“……怎樣?”
葉宜彬目光朦朧,帶著顫抖低息:“你……好燙……”
“你也是……”原烽只覺他身子裡滾燙如火,緊緊困著自己,慾望衝動直上頭頂,卻又怕他受傷,一動不敢動,“疼麼?書房裡沒備有……怪我太急,是不是我沒弄好?剛才,也沒細看……”
聽到“細看”兩字,葉宜彬羞得身子一縮,牽動體內陽根滑了一滑,原烽喘息出聲,順勢抽動了兩下。
“嗯……”葉宜彬背脊一麻,吃力地抱住他,羞紅的臉上現出情慾之態。
原烽目光熾烈,即刻抽頂起來。先時緩慢,待稍為順暢,便自加快,有力地頂弄,一下下摩擦過火熱的幽徑。
葉宜彬彷彿跌入火海,下身深處被磨得強烈酥麻,不自覺地扭動掙扎,發出斷續壓抑的呻吟。
幾記抽頂後,忽然碾過最碰不得的那處,葉宜彬頓時劇烈顫抖,抱著原烽的手一軟滑落,淚水奪眶:“啊……”
原烽牢牢摟住他,向著那處一氣連頂了十幾下。葉宜彬腦中一片空白,嘴唇半張發不出聲來。
原烽緩下來時,他才漸漸回神,發出泣咽般的呻吟,全身汗溼,戰慄不止。
可抽送仍未停歇,體內被頂摩得愈加溼滑火熱,那粗大陽根似乎也更挺漲了一些。
原烽氣息灼熱欲燃,神情迷醉之極,長長烏髮垂落在葉宜彬赤裸肌膚上;葉宜彬亦失神望他,顫抖著伸手撫他臉頰髮絲,繼而挽住他肩頭,用了用力,抬臉去吻他。
原烽立刻與他吻在一處,廝纏不休。
好一陣後鬆開,葉宜彬心口狂跳急促喘息,感到體內衝撞加快,不禁發出難忍的呻吟。
就在此時,窗外有人聲傳來。
是園中僕從經過,正在說笑。
屋前那條石徑距屋子有兩三丈,僕從說笑聲也不高,但園中寧靜,雖關著窗子,也能聽得相當清楚。
葉宜彬不由極力壓抑吟喘,只低低抽息。饒是如此,仍然忐忑不安,畢竟他們近在窗邊,一旦被人聽見這異樣聲息……
緊張之下,幽徑收緊,緊緊絞住火熱粗壯的男根。
原烽背脊一繃,無聲倒抽口氣,忍不住抬腰一挺,狠狠挺到了最深處!
葉宜彬眼前驟然一花,身子重重一顫,一聲呻吟就要衝口而出。
原烽迅疾吻下去,將那聲音堵在他唇中。一面吻著他嘴唇,一面在他身子裡飛快抽送。
葉宜彬被他狂風驟雨般索要,煎熬與歡愉鋪天襲來,偏又發不得聲,無法宣釋,一時竟有短暫的暈迷。
醒過神後,僕從早已去得遠了。他心跳狂烈,身上虛軟,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原烽依然埋在他體內,此時注視著他,低笑道:“……也不怕人聽到。”
葉宜彬頓時濃紅滿面,羞惱得不知如何是好,說道:“你出去……”
原烽好笑,低頭吻了吻他紅透的臉,輕聲道:“我不敢了……”
說著,抱著他緩緩坐起來。隨著坐起,葉宜彬體內被那堅挺摩擦著頂入更深,忍不住洩露幾聲細碎低吟。
原烽心中一蕩,抱著他靠牆而坐,手順著他後背滑入半褪的衣衫內,扶住他的腰,一面緊密相貼,一面笑道:“就是聽到了也無妨……大不了,請了媒證,補份婚書給他們看,至於拜堂……”
葉宜彬耳際發燒。“你胡說些什麼……”
原烽一笑,低頭去吻他肩頸。
葉宜彬抱住原烽,輕撫他的頭髮,也低下頭,吻了吻他髮絲。
柔情湧動間,原烽忽環住葉宜彬,緩緩將深埋在他體內的慾望抽離。
葉宜彬驚訝抬眼,看向他,同時因那摩動而微微顫抖。“你……”
原烽嘴角一翹:“不是讓我出去麼……”
他向後退出了一截,退到葉宜彬體內敏感處下方,虛虛地抵在那裡。
葉宜彬被他這樣虛抵著,靜止不動,欲觸未觸,似乎下一瞬就要猛烈襲來,偏又未曾開始,空落中十分難過,抿了抿唇,忍不住伸手去捉原烽的肩:“阿烽……”
原烽恰好也正抬手,不意與他的手碰個正著,方向一偏,手指擦碰過他乳尖。
過於敏感的乳尖被這一擦,葉宜彬身子頓時重重彈動了一下。這一動,身子隨之下墜,使得體內那處直直撞上那粗大堅挺。“啊——”
忽然而至的可怕快感令他發出長長一聲呻吟,強烈酥麻侵襲了全身,他腰身劇顫,前端的慾望竟就此噴發。
原烽也是血衝頭頂,抱住他狂烈抽送,在他扭動呻吟間燃放所有濃情熱欲……
連連抽頂直到巔峰後,原烽才猛然抽出。可太過忘情退出不及,還是注了一小股熱液在葉宜彬身子裡,其餘則傾瀉在他腿間,順著往下流淌。
葉宜彬再沒一點力氣,靠在原烽懷裡喘息良久,才慢慢睜眼。原烽吻著他臉上淚痕,揉著他腰間道:“子林,累了?”
葉宜彬沒開口,輕輕把手覆在他手背上。
“我們回房?”
葉宜彬點頭,“嗯”了一聲。
原烽把衣服整好,下了桌,來到門邊,喚了管事過來,隔著門吩咐:“讓他們都回自己屋裡,這半日不必服侍了,晚飯時再來。”
這管事是從原府出來的舊僕,一直跟隨原烽,當即領會:“是!”便去招呼園中僕從全部退去。
原烽倒了一杯溫熱的茶,走過去,慢慢喂葉宜彬飲下。
葉宜彬飲了,向那邊一指:“阿烽,把它拿過來……”
那邊茶壺旁放著一個果碟,裡面盛著深紫的桑葚和硃紅的櫻桃。櫻桃豔麗,桑葚飽滿,都是新鮮採摘的當季果子。
原烽依言拿了果碟過來,葉宜彬拿起一顆桑葚,遞給原烽。
原烽溫柔望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吃了。也拿了一顆去喂他。
相互餵了幾個桑葚櫻桃,原烽放下盤子,用手理了理葉宜彬散亂的頭髮,替他攏好;又將他衣襟拉上,整理好了繫上衣帶,卻將他褻褲從腿上褪下,遺在桌上。
做好後,把葉宜彬打橫抱起。
衣襬下一片赤裸,葉宜彬紅了臉道:“這怎麼行……”
原烽勸道:“都溼透了,悶著不舒服。”
葉宜彬只得由他。可抬眼一看,典雅整潔的書桌上留了一條褻褲和幾處白濁,臉登時更紅,羞惱道:“這……成什麼樣子……”
原烽笑著道:“不要緊,晚些我自會收拾。”而後抱著他出了書房。
屋外,春風拂面而來,花枝搖動,曲徑無人。
原烽抱著葉宜彬走下矮階。
正是芳春滿園時候,枝前蝶舞,花底鶯飛。葉宜彬心中一動:原本今日是想與他在園中走走的,沒想到一時情動,卻先赴了陽臺,眼下情形,也只能改期了……
但見原烽下了臺階,卻拐向通往蓮池的石徑。
葉宜彬疑惑。“阿烽,怎麼走這邊?”
明明有回臥房的近道,為何要繞遠路?
原烽笑道:“春光如許,正應踏青遊園,當然要走一走。”
葉宜彬正有此意,一時心下十分歡喜,笑意盈盈。
原烽抱他沿著芳草徑一路前行。在這開闊園中,葉宜彬忽覺有些窘迫——葉府禮教嚴明,族中子弟知書守禮,言行有度,他自小到大,便從未見過這般公然的親密之舉……就是女子,嫁作了人婦,丈夫也不能在閨房以外對她摟抱親暱,何況自己一名男子……
原烽察覺他不安,慢了步子安慰道:“放心,沒人會看見,我讓他們都下去了。”
葉宜彬猶豫著,輕輕點頭。
原烽又道:“……我早就想這樣,今日麗日晴風,總算如願了!”他眼中生出熠熠光彩。
葉宜彬心中漲湧起熱潮,暗暗澎湃。
遠處碧天萬里,近處芳草依依。沿著小道而去,路經假山,穿過花榭,走過亭臺,看過了潔白玉蘭,又被淡紫丁香落了一襟,再過一個拐角,卻有鵝黃的迎春花枝攔住了衣襬……
空氣溫潤清甜,春風穿過花枝,掠過水麵,徐徐吹動他們頭髮衣襟。慢慢前行別無言語,卻已是心曠神怡、滿懷歡欣。
來到曲橋之上,池面清清如鏡,小小蓮葉捲起嫩綠,幾隻紅蜻蜓貼水而飛。葉宜彬看得入神,原烽也十分流連,便暫時停住,在橋欄邊上坐了下來。
水面映出兩人倒影。葉宜彬在原烽懷中,人影重疊映在水面,無分彼此,這麼一看,影像倒比真人姿態更為親密。
葉宜彬看了,含笑攬住原烽的肩,仰頭與他親吻。原烽心中纏綿無盡,吻回去廝磨不已。
正心醉神馳之際,原烽忽然抱著他站起身,就往前走。
葉宜彬不解:“怎麼不多待一會兒?”原烽特意繞了遠路,這一路抱著自己,怕也累了,正該多坐一坐。
原烽臉微微一紅:“再不走,就走不回去了。”
葉宜彬知他言中之意,也是臉一紅,不再言語。原烽便快步過了橋,往臥房而去。
葉宜彬房間的窗外,桃花海棠滿枝怒放,聚成一片粉豔花海。窗臺落了厚厚一層花瓣,房中地上也落了不少。
原烽抱著他進來,將他放到床上。
葉宜彬望著窗外道:“花開一季,若是辜負了,只有再等來年。”
原烽望著他道:“是,所以不可辜負。”便低頭輕輕吻他臉頰耳側,漸漸向下。
葉宜彬氣息急促起來,伸手抱住原烽,撫他身上。
原烽周身發熱,手探入他衣襬,沿著赤裸的腿向上滑去,滑到雙腿之間,手指探入那幽秘裡,攪動裡頭的溼熱粘滑。
“嗯……”葉宜彬身子一弓,臉上漲出潮紅,抱緊了原烽,向他親吻。
原烽急喘著,收回手扯了自己衣帶,便隔著衣襬抵上去。
葉宜彬感到他抵著自己,滾燙得幾乎隔著衣料灼傷肌膚,心一陣狂跳,勉強撐起自己,去解身上衣服。衣物盡數褪去,他全身赤裸地凝視著原烽:“……昨夜,你是不是夢見我這麼說……阿烽,我想你,求你要我!”
原烽腦中一炸,渾身血沸,架起他雙腿便直直挺入,一沒到底。
“啊……阿烽……”葉宜彬痴痴看他,卻只喚了他名字,就再說不出清晰字句……原烽的勃發在他溼燙滑膩的幽徑裡迅猛抽挺,讓他只能劇顫呻吟。
葉宜彬眼中水光漸濃,體內卻湧起一股狂喜——為了原烽身體,這一月來未曾答應與他親熱。可當月上中天,夜深人靜,卻不由自主想起他的慰藉愛撫,煩躁難安,面紅耳赤羞愧之餘,忍不住自己紓解……
屋外春風徐徐,屋內卻比炎夏更熱,熾浪滔天。他們廝纏顛搖,呻吟急喘,窗外花枝彷彿也羞於聽這房中情事,在春風裡抖動不止。
原烽在葉宜彬體內有力抽挺,全數退出又齊根而入,激烈抽送良久後,又漸漸慢下來,緩磨深碾,對那敏感處更是久久頂蹭,直把他逼得崩潰扭動,戰慄淚流。
“……你怎麼……啊!怎麼……這麼久……”葉宜彬低低道出一句,面上燒紅。原烽索要他格外久,比往時久得多,他自己都宣洩了兩回,原烽在他體內的男根還愈加粗漲硬挺。
原烽吻著他身上。“大概是你把我補養太好……今後,你也多補養一些,我們就可……”
葉宜彬羞窘更甚:“早知我、我就……”
原烽揉著他被吻得豔紅溼潤的乳尖,他頓時猝然失語,哆嗦不止。“子林……你不知我夜裡多難熬,總是想你……”原烽連連吻他道,“見著你……我就走不動路,只想與你好好……”
葉宜彬聽到這裡,羞意與熱意上湧,體內猛然一陣緊縮。
原烽腰身一震——這歡愉太過,委實叫人瘋狂……他挺腰深插了數下,在情慾狂潮攀至最高時,直直退出,這才如數釋放。
半晌,葉宜彬自半昏睡中漸漸清醒,轉眼去看原烽。
原烽摟著他,躺在身側。見他看來,微微笑道:“醒了?”
葉宜彬看看窗外天色,想起正事,低聲開口:“待會……你不是要回使司衙門一趟?”
“是。”原烽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你先睡一覺……我晚飯前回來,再給你沐浴。”
葉宜彬十分倦乏,點點頭,望著他輕聲道:“你今晚,也要記得早些睡。”
原烽一笑,眼中亮起光芒:“當然要早睡……明日是你生辰,我已經告了假,明日陪你遊湖。”他早在半月前,就向上官告了假,以次年元宵的兩日假期折抵明日一日。
葉宜彬一怔。不錯,明日是自己的生辰,這麼多年原烽從未忘過。遊湖……當初他們第一回泛舟水上的情景,彷彿還近在不久之前……算一算,今年,是他們定情第十年……
原烽漆黑漂亮的眼睛望著他,輕輕道:“十年了。”
葉宜彬也望著他,緩緩抓住他的手:“嗯。”
“游完了湖,再給你慶生辰,你想在哪裡?”
葉宜彬眼中含笑,柔聲道:“我想想,晚上同你說。”
原烽握著他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