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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趙誠急道。

段惟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他深深地看了眼楊清笳,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前走。

趙誠嘆了口氣走過去背起曹霆,沈莘和曹雷揹著條川父子跟著段惟的腳步,緩緩地向山下走。

“別看了,人已經走遠了,他丟下了你,獨自逃命去了。”條川道泉狀似親暱地撫了撫她的劉海。

楊清笳只是木然地看著對方漸漸湮滅於暗夜中的身影。

“他根本不是你哥哥。”條川道泉看著她因為段惟的離去而瞬間熄滅光華的雙眸,肯定道。

楊清笳垂下眼,用力掙動幾下,從他懷中脫出,似乎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永遠不會服軟認栽的楊大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聞言哈哈大笑:“你是我於神前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麼會殺你?”

楊清笳諷刺道:“條川少爺,你娶的是楚芸萱,不是我。”

條川道泉捏住她尖削的下顎,向上一抬:“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更不管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從今以後,你就叫條川清笳,只能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妻子!”

“恕難從命。”楊清笳被迫仰著臉,眼神卻直直看向一旁的樹幹。

“由不得你!”條川行江冷笑一聲便將她打橫抱起,放在武士剛剛牽過來的馬背上,自己則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地坐在她身後,雙臂架住她的腰身,持過韁繩。

楊清笳低低道:“是我有眼無珠,竟將一頭狼看做了一隻兔子。”

條川道泉聞言不覺受諷卻是滿目得色:“我那貪婪無能的父兄十餘年都不曾發現的事,你又怎會看破?再者說,你何必一副苦主的模樣,你三番五次因我是個痴傻呆兒,可沒少從我這裡套話,如今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想必都已經達成了吧,這麼說來你是不是還得謝謝我呢!天下沒有白食,我幫了你,所以你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她想了想,竟苦笑一聲:“你說的沒錯,這是報應,這是我欺人的報應。”

“留下來陪我,我會給你最好的。”他輕聲在楊清笳的耳邊說,頗有些深情款款的意味。

楊清笳不閃不避,也沒有一絲羞赧,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長得很像你的母親,是麼?”

條川道泉握著韁繩的手瞬間繃緊。

“你根本不喜歡我,不過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你母親的影子。”

條川道泉笑了一聲,被人戳中要害,不免有些齒緊:“我還是喜歡你以前裝傻的模樣。”

說罷他便猛力鞭馬,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嘚嘚疾向城內馳去。

☆、第89章 收(五)

山路崎嶇,又疾走了一夜。

饒是身強力壯的錦衣衛漢子都有些吃不住了,何況他們還揹著三個人。

但此時趙誠等人沒有一個敢湊上前去,對著前面疾行的段惟說句歇歇腳。

他此時心中必定已如一釜沸油,任何水花濺入都足以讓他爆裂。

眾人就這麼腳下不停地趕下山,路上又租了輛大馬車。

條川父子中途已醒過一次,沈莘各給他們又強灌了些迷藥,防止生事。

一切辦妥後,段惟將他們送上馬車,自己卻牽來一匹快馬。

“您要回去救楊大人吧?”沈莘瞭然道。

趙誠也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曹霆剛剛醒過來,神智還不太清楚,曹雷照拂著他,沒吱聲。

段惟翻身上馬,看著眾人:“你們的職責就是把這兩個人安全送到千塢港,救楊清笳是我個人的私事。”

“獨自一人回去豈非孤身犯險,我瞧那條川家的少爺可不是什麼好人,何況楊大人是為了咱們能全身而退才被迫留下的,我願助一臂之力將人救回來!”趙誠急道。

段惟搖搖頭:“你忘了我們這次歷盡艱辛是為何嗎?馬車裡那兩個人必須要活著帶回大明,如果楊大人在此……也必定是這般做法。”

他言罷不等對方再說,便一夾馬腹竄了出去,頭也不回地揚聲道:“若我明夜子時還未到千塢港與你等匯合,便不用再等我了,將人和賬本帶回大明親自交給陛下!”

趙誠嘆了口氣,臉上沒了往日一貫輕鬆愜意的表情,頹聲道:“走吧。”

沈莘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亦是不痛快,但段惟說的沒錯,事分輕重緩急,此時不是分神的時候,只能揚鞭將馬車往千塢港趕去。

井瀨館。

條川道泉一股腦地將婚事變故與父兄意外全都推到了上野氏身上。

楊清笳被安置在正房,門外看守森嚴,根本就是軟禁。

到現在還沒什麼動靜,想必段惟他們已平平安安到了千塢港,思及於此,她便放心許多。

房門“咣噹”一聲被推開,可見進來之人手勁之大,必定是滿腹怒氣。

“賬本的後半部分在哪?”條川道泉幾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臂,逼問。

楊清笳為防變故,將事先準備好的只有前半部分真假摻雜的帳本帶在自己身上,真正的則早已被曹雷帶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他怒道:“你給我的是個只有前半部分的假賬本!真的在哪?”

楊清笳無動於衷,淡道:“我身上只有這一本,你若喜歡便收著,若不喜歡就拿去伙房當柴燒。”

條川道泉聞言眼角肌肉微微抽動,原本一張秀如好女的臉上爬過一絲猙獰,“我此刻還不想對夫人來硬的,夫人如果識相,就說句實話,免得受苦。”

她不為所動,似乎根本不在乎對方如何。

條川道泉看著她冷笑一聲,眼珠轉了幾轉,一手製住她,一手卻向下摸到她的繩帶。

楊清笳淡定的面色終於有了波動。

他掃了眼對方左手上的傷疤,陰測測地道:“對於夫人,皮肉之苦想必是沒什麼用的,我們不妨試試別的。”

條川道泉說著,長指一動,便解開了楊清笳和服腰上的細繩,將後腰的帶枕扯松,腰帶瞬間散了開來。

對方說的沒錯,她並不怕皮肉之苦,可這種侮辱卻是她無法忍受的,楊清笳瞪大了雙眼,淚水霎時充盈眼眶。

她穿的和服是家常的樣式,並沒有禮服那樣裡三層外三層的設計,腰封連同外層褪下後,便只剩下單薄的白色裡衣。

屋內明明十分溫暖,但楊清笳此時卻如同身處冰窖一般瑟瑟發抖。

“條川道泉,”她哽道:“謝謝你磨滅了我對你的最後一絲愧疚。”

他聞言手下頓了頓,心中湧上一絲不忍,隨即又吼道:“這是你逼我的!”

“你今日加諸於在我身上的,他日必定十倍奉還!”

“我等著!”他定定地望著她。

“唔……”

條川道泉敏銳地捕捉到對方極力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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