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唐一仙的夢。

被夢驚醒，又早早的騎車去學校。早春的腳步一天比一天近，空氣裡凜冽夾雜溫柔的暖流，人們脖子上的圍巾一層層褪去，儼然一副春意盎然。

街道上挽著手和胳膊的男男女女也漸漸多了起來。

蘇暘柒在車庫停下車正要轉身。

“蘇暘柒，”略顯有點兒粗糙的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吃早飯了嗎？”

他回頭看看是唐一仙，含含糊糊敷衍了一句：“吃了，不多，早上沒什麼胃口。”蘇暘柒上下端詳唐一仙這副穿著，腰間少了什麼東西。他問：“你沒開車？”

“給別人開了…”唐一仙含含糊糊。

“我昨天看見你媳婦了，”蘇暘柒和他一邊走一邊說著無所謂的事，“長得不錯。”

唐一仙抿抿嘴：“嗯……我記得我當時結婚你沒來？”

“沒叫著人，我打算在你婚禮上大鬧一場呢。”蘇暘柒笑笑。

“翅膀硬了啊。”唐一仙也笑了。

走到教學樓前，唐一仙對他說：“以後你結婚一定要讓我去啊。一定。我從小樓梯走了啊，離辦公室近。那個……”

唐一仙吞吞吐吐嚼出兩個字：“早安。”

“安。”蘇暘柒麻木地揮揮手，看著他消失在他的視野。

正要推開教室門的時候江楓眠正好出來。“啊暘柒，早上好！要我給你帶點吃的嗎？”他手裡攥著一大把零錢，一看就知道是往食堂奔的。

“原味早餐奶和一袋香芋吐司。錢稍後給你。”蘇暘柒斟酌許久，每日早餐也就這樣日復一日一成不變。

“成。”

“暘柒啊，第一節 課什麼課啊。”前排幾個女生向他眨眼。

蘇暘柒撓撓頭，說：“數學。”

“謝謝。”女生們笑起來真是有夠好看的，他也知道有某某某女生喜歡他，但是裝作不知道為最好。這個年紀雖說不談戀愛枉費青春，但是一旦開始，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日益增多了。

回到最熟悉的第二排最靠窗位置坐下享受片刻寧靜吧。

“黑板也沒擦。你，趕緊去！”隱隱聽見棍子敲黑板的聲音，蘇暘柒才發覺原來自己睡著了。睏意橫生不想抬頭睜眼。

“真兇…就不能溫柔點。”值日生女生似撒嬌非撒嬌地。

“我不吃你那套啊。”他看見一個老男人皺了皺眉。

夢裡夢外都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醒醒誒，我蘇老闆。”江楓眠一個勁地晃蘇暘柒，他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怎麼了。”他揉揉眼睛，眼前朦朧讓我窒息。

“唐一仙讓你去他辦公室。”

“叫我幹什麼……”他伸伸懶腰。

“去唄。”江楓眠滿臉期待。

蘇暘柒迷迷糊糊順著走廊摸到了唐一仙所在的小辦公室並推開了門。辦公室其他老師都不在，才想起這是午休時間。

唐一仙趁其他老師都不在在辦公室裡偷偷抽菸。他背對著門，沒發覺蘇暘柒進來。

“喲。”蘇暘柒鬆散的聲音把他的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坐。”他拍拍他旁邊的椅子。蘇暘柒遲疑了一會兒，感覺氣氛不對又十分期待著。

蘇暘柒挪步走到他跟前乖乖坐下，眼神飄忽始終落不到他的身上。他看見窗外新枝椏上的新葉，看見了鳥兒新巢裡的幾隻雛鳥。迎春的枝條慢慢往外爬，觸碰到旁邊樹幹又收手。

“你上課睡覺了。”他不緊不慢的說。

“是。”

“為什麼睡覺？昨晚沒睡好？”

蘇暘柒頓了頓：“做夢。”

“什麼夢。”唐一仙突然抬眼看他。四目相對。

“……關於你的。”蘇暘柒彎眸笑了笑。

“說來聽聽。”他又低下頭搗鼓手機。

蘇暘柒無力地頭歪在冰涼入骨的玻璃面桌子上，眼睛久閉久睜，無力地答道：“沒什麼。”

“青春期？”

蘇暘柒看看他，不出聲。

唐一仙突然和他一樣歪頭在冰冷的玻璃桌面，四目相對，距離只有幾釐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平緩，蘇暘柒的心跳加快。

蘇暘柒在懷疑他是不是從我眼睛裡看出了他昨晚的夢。他閉上眼睛。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我吻你嗎。”唐一仙低聲細語。

“你可以試試……”蘇暘柒說這話的時候是無意識。

夢裡夢外突然變成了一樣的景色。

唐一仙冰涼的嘴唇觸碰到蘇暘柒溫熱的唇瓣，像在蘇暘柒的嘴裡泛起濃煙，他嘴裡早餐奶的味道從未褪去。露骨…諷刺……

這是夢或現實都無所謂，只要享受就好…

他的味道在蘇暘柒唇齒間溶解，化成蜜和夢境，化成幾年前一個少年的回憶。

“你太狡猾了……老傢伙。”蘇暘柒睜開眼睛，醒來了一場短暫的夢。

“最後一次了啊，暘柒。”唐一仙臉上一抹紅暈，略慌張地出了辦公室的門。

又一次獨留蘇暘柒愣在原地。

孤獨回味。回味夢境裡溫柔的親吻無縫的肌膚觸及，他再也不敢再把那夢做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車開太快了？

第3章 03

蘇暘柒看著鏡中衣冠楚楚的自己有點不適應，炭黑細條紋的領帶被白淨的領子壓在身下，釦子一個不少的整齊扣著，皮鞋鋥亮幾乎能當鏡子使，頭髮排序整齊失去了日常的桀驁不馴。

一年一度的成人禮。

清早，江楓眠就騎著車敲蘇暘柒家門。

他也是正裝著身的，還穿了件和他領帶款型一樣的小馬甲,，也打了個騷包的領帶。

“騷包啊江總。”蘇暘柒玩笑地拍拍他胸口。

“你仙兒今天是主持人吶。”江楓眠胳膊肘戳戳他的左上臂。

確實，仙兒確實是主持人。每回輪到他正裝出席的時候他總是穿著他那有模有樣的深藍色條紋小西裝，皮帶緊緊環在他細腰上，一副文質彬彬也不知道勾引誰。

蘇暘柒抹抹鼻子下淡淡的無色液體，感覺好像小小的感冒了，擦去後說：“仙兒真是美人啊……”他蹬上了腳蹬。

“等我啊蘇暘柒…！”

蘇暘柒吸入一口倒春寒的涼氣，規規矩矩踏著小步進了大禮堂。

晃眼望去沒看著仙兒就低頭找指定的座位。還很早，人三三兩兩，卻只有他和江楓眠穿了中規中矩的白襯衫，打了中規中矩的小領帶。也不是給誰看。

最近睡眠總是不好，蘇暘柒低下頭，靠在前面的椅子上，等坐這個座位的人叫醒他。

他抹了一把嘴唇，在想昨天的事是真是假。

“……蘇暘柒！你仙兒來了…！”他叫了蘇暘柒幾聲我才清晰聽見並抬起沉重如鉛的頭。

一抬頭便是想要看見的風景。

蘇暘柒猛然間發現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