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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修後背抵著禮堂的大門,礁石一般巋然,面前是刀光劍影狂亂的潮湧。他任由那些做工粗糙的武器落在自己的鎧甲上,然後再反手揮舞戰斧將前方的迷霧山戰士齊齊斬為兩半。這柄被布羅謝特稱為“狼斧”的武器擁有讓人難以想象的鋒利程度,埃修一斧頭砍翻了六個人,手掌卻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從斧柄傳導過來的阻力,無論是皮甲、血肉亦或者是更堅硬的骨頭都在揮掃的斧刃面前順暢地分開。一波浪潮在他面前潰散,而後又有新的浪潮湧來。埃修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熊爪狂戰士身上,但凡有任何一人拿著狼牙棒突到他的跟前勢必都會先與斧刃親密接觸。黑矛騎士團的制式鎧甲抵抗那些簡陋武器的斬擊或許綽綽有餘,卻極難承受重型鈍器的揮砸。釘錘類武器是絕佳的開罐器,越沉重越有效。驅使這種武器並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需要一身強硬的蠻力就能讓其在任何型別的甲冑面前所向披靡。再如何質密的甲片都不可能緩解狼牙棒的衝擊力,只要正面捱上一記那必然是內臟大規模破裂出血的下場——躺在禮堂裡的肯瑞科就是前車之鑑;與此同時埃修還要留神那些榮譽護衛,他知道那些披著白狼皮的壯漢就蟄伏在灰潮的某處窺伺著他,就像圍獵的狼群窺伺獵物,只等著埃修精疲力盡的那一刻。麻叟草能夠補充埃修的血氣,快速恢復他的傷勢,然而其藥力對於長時間的體力透支所起到的幫助效果則相當有限。埃修換了單手,另一隻手摸出了布羅謝特塞給他的燃血甘草。他並不需要對草藥學有多深的認知,單憑名字就能依稀猜到這種藥草霸道的功效——實際上在守城戰中埃修早已經見識過用燃血甘草調配而成的藥劑的功效,那些從防線上輪替下來的戰士在“咕咚咕咚”灌下一碗後便又嗷嗷叫著衝上前線。只是副作用也相當顯著,在亢奮之後便是長時間的萎頓,當然這種萎頓可以靠服下更多的燃血甘草藥劑來祛除,但不過是在飲鴆止渴。副作用會一直累積,直到藥效徹底消退後再一股腦地在身體中爆發出來。埃修不知道布羅謝特給他的這一包燃血甘草能支撐多久。他用牙齒撕開包裝,胡亂叼了幾片發黑的葉子,在嘴裡嚼碎了吞下。跟麻叟草那辛辣苦澀的口感不同,燃血甘草的汁液滑膩膩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甜。然而在胃裡消化乾淨後便爆發出一團猛烈的火炎沿著他血管四處流竄,埃修的身軀一震,差點要大喊出聲,體內的血液彷彿真的熊熊燃燒起來,那種即將蒸發殆盡的狂躁感迫使埃修的戰斧揮舞得更加猛烈。前仆後繼的灰潮在他的爆發下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真空。埃修差點衝出去,好在他終究沒忘記自己鎮守的職責。趁著新的人潮還未湧上,他及時鎖定了一名來不及轉移的榮譽護衛的位置,用腳挑起一杆斷裂的矛頭擲進對方的腦門。不多時,埃修便感到身體中的熾熱感正在快速地消褪,取而代之是一陣陣乾涸的空虛。埃修只能又叼了幾根燃血甘草,任由血管再度被點燃,也許這場戰鬥會以他被燒成焦炭告終。埃修輕輕地拈了拈包裝的分量,掌心略顯壓迫的觸感讓他心下稍顯安定——還能夠撐很長一段時間。穿著灰白色皮甲的屍體在埃修周圍越積越高,斷裂的肢體都埋過了他的膝蓋。到後面那些迷霧山戰士不得不先搬開那些屍堆才能朝埃修發動衝擊。榮譽護衛走出灰潮,開始向埃修發起進攻。他們要麼想繞過埃修衝進禮堂,要麼拼死將他從禮堂大門前拖開,但任何嘗試都會被起落的斧刃血腥地粉碎。埃修寸步不離大門,不斷重複著單調而機械的劈斬,殺戮對他而言跟用餐刀切割食物已經沒什麼區別:人的肉體是綿軟的黃油,骨頭則是稍顯粗硬的黑麵包,當然也不乏一些比較棘手的、需要去多剁兩下的滾刀肉。埃修不知道砍殺了多久,只知道頭頂的光線黯淡下去又亮起來,懷裡的那包燃血甘草慢慢地乾癟下去,而他的身軀與臟腑正在被藥力一點一點地燒成灰燼。埃修口乾舌燥,眼中佈滿了血絲。再沒有榮譽護衛出現,而灰潮終於不敢上前了,恐懼慢慢地佈滿了迷霧山戰士因為瘋狂而扭曲的臉,他們發出一聲驚慌的吶喊,轉身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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