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如今住在村口外邊，對村裡的事兒沒有以前詳細了，“李遠家孩子的事兒跟你們家有啥關係，難道他們還敢對著孩子下手！”

“有，咋沒有呢？雖說沒動手，但是這嘴可沒少動。”芋哥兒一臉氣憤，“村裡邊的閒話都傳到外邊來了，不少人跟孩子都說些不著調的，還囑咐家裡孩子不跟咱家壯壯安安一塊兒玩。前些日子，壯壯跟安安還與他們打了一架。”

芋哥兒沒說出口的是，這一段時間春生跟小云哥兒都沒找他們家兩孩子玩兒，他還以為他們家也疏遠自個兒了呢。

“你該不會是疑上我們家與其他人一樣吧？”姚哥兒一拍大腿，“難怪最近你們都不上門了！”

“哪能呢！”芋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即使之前有些小心思，可今天姚哥兒主動上門，他心裡不好的想法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姚哥兒又好氣又好笑的拉著芋哥兒：“咱家是那樣忘恩負義、愛嚼舌頭的人嗎？不管生了啥事兒，咱們家總是跟你們站一邊的。”

芋哥兒撲哧一笑，主動握住姚哥兒家的手：“哎，有你這話，我可是安心多了，到時候有個啥事兒，可得帶著你家許林來給我們撐門戶。”

姚哥兒拍了拍芋哥兒的手，“你就是愛瞎想，多大點兒事兒啊，要不是我今兒來找你，你是不是都打算以後再也不踏我家的門了？”

芋哥兒笑了：“那不至於，我還得為咱家小子上門求親的呢，小云哥兒這個媳婦兒我可是先預定了的。”

不過，村口這頭最近的確有不少人說他們家的閒話，說他們摘油茶籽光顧著自個兒家裡掙錢，不照顧村裡；還有人說他們家死要錢，村裡人上門學種架子菜都要收糧食，冬天裡賣的菜蔬更是貴的要命；還有的說法是說他們家雙胞胎不詳，落地沒多久又是旱啊災啊的，早幾年那場讓人生病的怪雨估摸就是他們家孩子帶契來的。

雖然礙於楊大川在村子裡的名聲，多是偷偷摸摸的背後說，可是這徒然變話的情緒，語氣裡的滿滿惡意，不只大人能察覺出，孩子更能感覺的到。所以他索性也不讓孩子出門了，等過一段時間，這件事兒淡下去了，自家再慢慢恢復以往的交際。

可是整日裡把孩子拘在屋子也不是辦法，兩個七歲大的小子正是愛玩鬧的時候，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能在家裡呆的住，其餘時候那是一刻也坐不住的。這會子又是剛剛下冬，好不容易外邊晴了，被芋哥兒強關在家裡三五天，壯壯安安就嚷嚷著要出門去。

被家裡這兩小子在耳邊叨叨了一早上，芋哥兒也覺著心煩，只能鬆口道：“去吧，不過只能在家門口，不要走遠了！”

“好咧，阿嬤，我們找春生去。”壯壯安安得到芋哥兒的允許，高興的直往門外跑，唯恐自家阿嬤反悔，又把他兩給拘在屋裡。

“你兩可別到處跑，下晌就回家裡啊！”沈阿嬤追在他兩後邊叮囑了一句，不過壯壯安安跑的太快，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我看咱們也不必把孩子看得太緊，瞧這兩孩子都快要憋壞了。”沈阿嬤瞧著兩孩子鬼攆一樣往外跑，不由失笑。

“我看他們就是閒的！”芋哥兒想著家裡孩子都七歲了，不上學堂那也可以帶他們下地兒了。外邊危險，暫時就不出去，但是家裡附近的這些農活兒，到時候可以讓孩子開始學著做了，反正遲早也是要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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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跟安安出了家門就直奔老曬場，如今整個院子裡稍微空閒的地方都被種上了莊稼，就剩老曬場還稍微寬敞一些。曬場邊上有兩顆大大的榕樹，斑斑駁駁的地面露出不少拱起來的榕樹氣根，像一個個小拱門一樣，他們往常最愛在這塊兒玩，爬樹打彈弓，過家家玩遊戲。

壯壯跟安安來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不少人了。他們哥倆性子好，家裡吃食多，手頭也是個松泛的，樂意跟他們處在一塊兒的孩子有不少，好一陣沒見兄弟兩了，這會子見到紛紛上前招呼他們一塊兒。

“不行，不能讓他兩在這兒！”平常跟兄弟兩合不來的周大壯不客氣的說，“我娘說了，不能跟他們兩個玩，外邊的海老鼠就是被他們招來的，跟他們一塊兒得折福氣。”

這話一出，站在邊上的孩子也紛紛記起出門前家裡大人說的話。

“對對對，我阿奶也這麼說了，說他們兄弟兩跟李遠叔家生的那個冤孽是一樣的，是討債鬼！”

“恩恩，他們家的糧食都是從我們家裡拿的，盡佔我們家的便宜！”

“許大壯你說什麼？”壯壯說著就要衝上去揍他，他們兩名字差不離，因此互相看不過眼，平常就沒少打架，不過自個兒跟安安兩兄弟，平常上哪兒都是一起，吃虧的總是他比較多。

“又…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村裡都這麼傳！”眼見著兩兄弟就要動手，周大壯往後退了兩步，不過再一想，他們如今這邊那麼多人，也不怕他兩兄弟：“哼，就是你們不好，村裡才糟了災的，你們爹嬤也不是個好的！”

這可不能忍，雖說其他人也說了他們家壞話，可這會子出頭叫囂的就是周大壯，兄弟兩對著他忽地就衝了過去，壯壯一把將他推翻在地上，安安把人給摁住，兄弟兩迅速騎在在他身上，對著周大壯就是一頓猛捶，“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剛才還圍在一旁的孩子瞧見壯壯、安安跟周大壯打起來了，還打得那麼兇，哪裡還敢再說閒話，嘩的一聲就跑了個精光，跟周大壯玩的好的幾個孩子則是直接跑到住在曬場邊上的周大莊家叫人，“三伯孃，三伯孃，大壯被打了，快要被打死了！”

這還得了，周大壯是他老孃三十幾歲才下的寶貝蛋，平常磕著碰著都要咋呼半天的，聽到自個兒子捱打了，那還得了，氣勢洶洶的就衝了出來。

春生瞧見周大壯他娘來了，也趕緊的往壯壯家跑去叫人。小云哥兒本來想去把壯壯安安給隔開，但是瞧見有人去叫周大壯家大人了，著急的跺腳，一扭身也趕緊往自家叫阿嬤去，他們家近，可比芋叔嬤來的快。

姚哥兒聽到自家小哥兒的報信，也不敢耽誤，著急忙慌的就往曬場趕去，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周大壯他娘一把推翻安安，衝著壯壯臉上就是“啪啪”兩巴掌。

姚哥兒急了，衝上去就把周大壯他娘給撞開，心裡真是萬分瞧他不上，孩子打架你隔開不就成了，竟然還衝還孩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