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己培養出來的親信,每日他都會和這些人見面做事,一半是積累經驗,一半就是為自己的總統之位鋪路了。
他在外頭一直都有謙謙公子的美名,不驕不餒,出了名的好脾氣,也從未因為是尉遲清河的兒子而對人拿喬,從小到大無論讀書還是體育,皆獨佔鰲頭,在尉遲清河的心腹圈子裡,他早就是內定的下任主子了。
如果沒有夜辰的話,靠著尉遲清河的親自栽培,還有親信的輔佐,總統之位非他莫屬。
可惜,既生瑜,又生了亮。
夜辰就是他通往輝煌人生的路途上一塊最礙眼的石頭。
金悅桐端著湯盅了進了書房,熱騰騰的湯品,還沒揭蓋就已經漏了香氣。
尉遲明辰從一堆公文裡抬起了頭,“什麼湯,這麼香?”
“你嚐嚐就知道了。”她將湯盅擺到他跟前。
他嚐了一口,“海參,還有乾貝。”
“嗯,不過這些只是用來吊出鮮味的,你再嚐嚐……”
他細細品了品,“好像是筍……”
她笑著點頭,“這是聯盟最有名的雪筍,也就這兩個月是最好吃的時候,過了就要麻舌頭了。”
“岳父那邊派人來過?”
“嗯,早上來的,就看看我好不好,順便帶了些冬季特產。我想著你大概沒吃過,就親手煮給你嚐嚐。”
“辛苦你了。”他牽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捂著,眸光驟然起了一絲精光,“不該只是來送禮的吧?”
世府和聯盟和解後,表面上客氣,但私底下為了爭礦,爭地,沒少暗鬥,不過是怕引起民眾的反感都被壓下去了。
金悅桐知道瞞不過他,黑眸亮了亮,笑道:“父親的心思,我不懂的,他也沒教過我這些,只說是七十一區北邊新出了一個鑽礦,他認為這鑽礦應該是屬於聯盟的。”
“理由?”
“鑽礦的地理位置,有一大半在聯盟境內。”
聯盟的區域就是七十一區以北,過了海就是。
“所以,他想讓你找我當說客?”
“約莫是這個意思吧。”
礦的事,她也耳有所聞,但大多礦世府都徵收了,用於國庫運用,不像聯盟,不管什麼礦,只要沒枯,就是金家的產業。在聯盟金家就是皇族,金大元帥就是皇帝,大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意思。
但聽在明辰耳裡就是個笑話,和解書才簽了多久,這就開始動世府國庫資產的腦筋了?
給一座礦,對世府造成不了什麼打擊,但國庫不僅要養民,還要養軍隊,開支極大,本的就是能多收就多收一些的意思,剛發現鑽礦,手還沒捂暖的就送去聯盟,財政大臣非聯名抗議不可。
他不動聲色道:“我考慮考慮。”
“嗯,我就是想到了和你說說。快把湯喝了吧,涼了就不好了。”
她一句都沒有追問,彷彿剛才說的就是茶餘飯後的閒聊,聽過就算了,這樣的不放在心上,令他心裡不免起了不尋常的心思。
聯姻是建立在雙方共同利益的基礎上,若是沒有利益可獲,這聯姻早晚得毀。
別看豪門的圈子光鮮亮麗,但實則很多豪門的千金都是用來聯姻的工具,成人之前,好吃好喝的富養著,可到了年紀,婚姻就成了可利用的砝碼了。
大多嫁出去的女兒,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孃家昌盛,就代表在夫家的地位越受重視,所以能不管是撒嬌,還是訛,多少都會求著丈夫掏點好處給自己的孃家,這樣孃家高興了,日後女兒有事,孃家也會拼了命撐腰。
顧卿晚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戴著第一夫人的王冠,可手肘還是往孃家拐的。
金悅桐卻一絲一毫都沒有。
這令他看不透……
第133章 Part 132 留個字等著我籤
說到這門婚事,當初也是為了和解,世府做出的一個態度。世上還有什麼能比結成親家更能化解怨仇。但對於尉遲明辰妻子的人選,尉遲清河也真是沒少動腦筋,那些個媳婦候選人名單,沒有一麻袋,也有四五打。
謹慎來謹慎去,最後還是選了金家。
不為別的,就為了金家那點勢力。
金家的野心,尉遲清河心知肚明,但薑還是老的辣,知曉金家這門婚事利大於弊。
至少在總統的位置上,金家絕對會幫著明辰。因為夜辰給足了他們苦頭吃了,夜辰上位,聯盟早晚會完蛋,光憑這一點,金家就會兩肋插刀地幫明辰。
這裡頭的道道,尉遲明辰怎麼會不明白。其實以他的身份,就是總統的兒子,只要母親是個外室,他的身份總歸是低夜辰一大截的,願意將女兒嫁給他的,無非是些暴發戶,或者沒什麼底蘊的家族,真正的顯貴是不可能將女兒嫁給他的,人家嫁女是衝著去做當家主母的,如顧卿晚那般,嫁他?擠別院嗎?
說起來能娶到金悅桐,也是他高攀了。
所以,他對這樁婚姻非常的滿意,尤其是金悅桐的性子,更是滿意。
他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午夜夢迴時,她偶有哭泣,那並不是所嫁非人的哀泣,是來自她埋藏在心底的不可知的過去。他曾想過去查一查,看她到底藏了些什麼,但想起那天她雙目清澈,勇敢無匹地說要與他攜手共進時,他放棄了。
若然不能入她的心,那麼查到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鑽礦的事,他沒有繼續提,話鋒轉向了主屋那。
“今天見著葉嬈了,如何?”
“不顯山也不露水,讓人難以捉摸。”她收拾著湯盅,將它們安放在托盤上。
尉遲明辰凜了凜眼神,“哦?連你也看不出?”
“看不出!”她是真的看不出,“她總能接著我的話往下說,但說的都是些廢話。”
“小看她了。”
“不過,她倒是很順口地叫了你一聲大哥。”
聽聞,尉遲明辰愣了一會兒,而後是大笑,“她真叫了?”
“嗯,字正腔圓。”
“哈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夜辰的表情。”
夜辰也會叫他大哥,但少的可憐,每次叫的時候,那眼神裡總是透著一股嘲諷。
而他最討厭的就是他的嘲諷和戲謔。
彷彿在問他:你配嗎?
他收了笑,繼續道:“多處處吧,總有機會的。”
“我覺得難。”金悅桐心裡早有了估量,有些事不用多看多說也是能品出味道來的,“大智若愚說的往往就是像她這樣的人吧。”
“不用在意,她就是有滔天的本事,也沒有足夠匹配尉遲家的身份背景,這是她的瑕疵,是致命的。但你說的也沒錯,有腦子的女人比沒腦子的女人可怕多了。”
這事他會記在心上,提醒自己別犯了看不起女人的錯。
“對了,夜辰的身體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