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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叫巫琅抓住,對方輕輕搖了搖頭,微微笑了笑。

兩人站了站,巫琅忽然摸著桌子移了移位置,這才緩緩坐在長凳上,溫聲道:“這個位置風景好。”

商時景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道這窮山惡水能有什麼風光,屁股剛剛挨著凳子坐下,就聽見一聲“哎喲”,正看見那黑麵大漢摔在地上,而自己原先要坐的那張長凳,也化為了齏粉。

眾人看熱鬧可不管是誰出醜,只要有樂子就行,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笑笑!笑屁啊!”黑麵大漢倒也不委屈,粗聲粗氣道,他利索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端著自己的桌子就湊過來跟他們兩人拼了一桌,眾人笑完,也就只顧自己,懶得多看他們三人一眼,那黑臉大漢說道,“你們兩個小白臉來這兒幹什麼?”

這黑臉大漢穿得破爛,單邊胳膊露在外頭,胳膊上一片漆黑,似是紋了什麼長長的東西,大概是條蛇或者是蟲子什麼的。

巫琅笑了笑說道:“家中有人生病,需要瑤芳花救治。”

黑臉大漢呸了一口道:“要瑤芳花救命的病,還不如挖個坑,買口棺,往裡頭一推直接埋了算了。”

商時景拿筷子扒了扒飯,米帶點微黃,看著有些倒胃口,不光如此,他還發現底下盤著幾條熟透了的蜈蚣,筷子忍不住放了下去。黑臉大漢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了兩聲,大約是在說他不識得好貨,伸手就往飯碗裡抓,抽出一條蜈蚣來捏碎了殼子,一長條肉塞進嘴裡,嚼了半日又喝了半口黃酒,方覺得痛快,吃人嘴軟,眯著眼享受了半天,這才嘟囔道:“想殺你的人從這兒能排到天都去,怎麼,現在又想著來割韭菜了。”

這些事,巫琅不大希望商時景知道,偏偏這人口無遮攔,臉上笑意一下子有些維持不住。

商時景看著被摸過後灰撲撲的飯,這次乾脆就專心當起木頭人來了。

“殺人何等無趣。”黑臉大漢模仿巫琅的模樣模仿的頗為滑稽,陰陽怪氣的唸叨了一句,將殼子往桌上一丟,漫不經心地取了魚骨剔牙,見著一點兒肉絲後又往嘴裡拋,看得商時景胃裡直泛酸水,多少有些被噁心到。

黑臉大漢可不負責他人心理健康,他瞥了眼巫琅,總算有了點人性,問道:“你真是來找造夢生的?”

“不錯。”

這話真假難辨,黑臉大漢跟說殺就殺的陵光君打慣了交道,再見文質彬彬的巫琅,耗上幾百年的時光都沒能適應,今日見著他難得有些不悅,居然有些懷念起當初被吊打的光陰來,一時頭髮昏腦發顫,疑心自己是不是被遠在天邊的造夢生暗算,否則怎麼會冒出這麼滑稽可笑的想法來。

商時景一言未發,不過多少看出來這兩人大概是熟識的,亦或者是風土人情不同,這大漢自來熟的猶如開水潑肉,不管裡頭是不是生帶血絲,總歸外頭燙了個再熟不過;而巫琅也順水推舟,反正眼瞎,以後恢復了見面只當不認識。

“你找他幹嘛?”黑臉大漢問道,黃酒不帶勁,他解下腰間酒囊澆了自己一臉,一時分不清是喝酒還是洗臉,暢快的打了個飽嗝兒,嘆氣道,“你要是想殺他,我可不讓你去,這老小子沒你也死夠快了,臨行前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他這麼說話,忽然又把腦袋一晃,沉思道:“說不準你把他殺了,對他反而是個解脫。”

於是巫琅說:“孟章。”

毫無青龍風範至多是胳膊上紋了條黑蟲的孟章君應了一聲,頓時老實了不少,絲毫不顧自己破碎了萬千少女的夢想,商時景不是少女,不過他的夢想也破碎了,他本來以為四聖君怎麼也是高高在上的男神人設,乍一看見如此親民接地氣的青龍哥,比起仙家男神,更像是腰挎大砍刀的古惑仔。

舉個簡單的例子,同是礦物,巫琅如玉,孟章君撐死是個炭。

商時景面無表情,一時分不清地北天南,孟章君顯然在這三不管地帶被薰陶過久,無法融入正常人群當中,一點兒眼色都不會看,興致勃勃的問道:“這個小孩就是你那個三弟?”

這話一出,商時景跟巫琅都有窒息之感。

商時景最怕別人把自己跟尚時鏡聯絡起來,來到這個世界越久,他越清楚修士對奪舍的厭惡,微末的含沙射影都讓他心驚肉跳。

巫琅只是簡單為了那句“小孩”,他意識到即便商時景真是易劍寒的叔叔一輩,可按照自己的年紀,估計易劍寒的祖父跟他比都夠嗆,偏偏他無法反駁,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孟章君在不該的地方格外會察言觀色,了悟道:“哦,不是。”

他張了張嘴,剛要再說點欠打的話,結果巫琅的殺氣暴漲的就算是死人都能驚跳起來,而且看店裡其他人絲毫不受影響,便心知肚明是衝著自己來的,雖說不知道是哪句話惹人不高興了,可識時務者為俊傑,孟章君忍了。

不過他又有了新發現。

“老瘋子又找你了?”孟章君撓了撓頭,這才意識到巫琅一直沒怎麼看向自己,總算注意到了那根手杖和對方視線的變動,心裡頓時明瞭,奇道,“怎麼回事,以前他發瘋,好歹主人會治好你的,這次怎麼只有傷好了?”

巫琅面不改色的撒謊:“此消彼長,他們強弱有別,這些年來日益變化,他真元不濟,不足為奇。”

商時景暗想:感情巫琅出事還是個年常活動啊。

他窘迫而矜持的坐著,半點進不了對話,聽不明白,也渾然不知道這其中參與了巫琅多少的過往,比起半路拼桌的孟章君,更像個巧合坐下的過路人。

孟章君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有些唏噓感慨道:“你好像變了不少。”

“人總是要變得。”巫琅平靜的笑了笑,語調輕柔。

孟章君聳了聳肩膀,故人重逢,絮叨的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桌子道:“跟我來吧。”

巫琅點了點頭,摸起手杖,另一隻手在桌子上動了動,商時景便伸過手去握住了他的手,這事其實並不常見,只不過巫琅說此地危險,兩人最好不要分散,因此才有瞭如此親密的行徑。

孟章君回頭看了他們倆一眼,商時景下意識縮回手來,覺得自己像是被班主任抓包的早戀小學生,可巫琅卻握得緊緊的,神情凝重,好似這一趟視死如歸一般,他也只好慢慢鬆了勁,由著對方緊握著自己的手。

這時候實在不該胡思亂想,商時景知道巫琅抓著自己,也許只是簡單的為了保護自己,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方才的尷尬跟無言以對,可是心臟卻直直墜入深淵,說不出是溫暖還是冰冷。

這感覺就像將稀世珍寶緊握在手,卻心知肚明自己永遠不可能擁有它。

這點兒得到的幸福,隨即就被可能失去的恐懼而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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