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自然。
“你娶了獅子堂的女人?”逐夜涼意外。
湯澤摘下表,疲憊地捏了捏眼角:“嗯,我落難的時候,她救過我一命。”
所以就娶她?逐夜涼不是很理解,岑琢對金水也有類似的愧疚,也許他們兄弟本性一樣,如果不是戰爭,都是善良優柔的人。
“我想跟你聊聊小琢,”湯澤點菸,“我就這一個弟弟,我把他看得比天下還重。”
逐夜涼頷首。
“你們之前的事,中間攪著伽藍堂、染社、獅子堂,孰是孰非,我不評價了,我關心的是未來。”
逐夜涼專注地盯著他。
湯澤明確表態:“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
逐夜涼的目鏡燈陡然熄滅:“是因為戴衝嗎,他是你挑中的人……”
“不,”湯澤笑了,“那小子是個公子哥兒,能玩,會哄人,小琢傷心的時候,他能讓他快樂。”
逐夜涼提醒:“可戴衝不這麼想。”
“他怎麼想不重要,”湯澤的冷酷又回來了,不容置疑,“我希望小琢過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接不接我的班兒無所謂,只要他安穩快樂。”
“即使他娶妻生子,”逐夜涼承諾,“我也可以在他身邊。”
湯澤啞然,他沒想到。
“而且你知道,他喜歡我,只有在我身邊,他才快樂。”
對,湯澤知道,就是知道,才不同意:“可你是一具機器。”
一瞬間,逐夜涼無話可說。
“我怎麼能讓我唯一的弟弟和一具機器在一起,”湯澤尖銳地說,“為了愛你,他已經失去了太多,和你在一起,他將失去更多。”
逐夜涼傾身,不甘心似的:“你們為什麼……都不問問他怎麼想?”
“因為我們愛他,”湯澤霸道,甚至不近人情,“我們都想把自己的愛給他,他有很多愛,不差你那一點。”
這是岑琢的哥哥,逐夜涼不想和他搞僵,退一步說:“我想見他。”
湯澤不願意,但那個“不”字在舌尖上轉了好幾圈,最終化成一縷嘆息:“去吧,我希望……你能快刀斬亂麻。”
逐夜涼沒有答應,離開湯澤的別墅,過一條爬滿了綠葉的長廊,來到岑琢門前,抬了幾次手,都沒敲下去。
他們不是需要敲門的關係,而是早已走進了彼此的心裡。
逐夜涼縱身一躍攀上二樓陽臺,旋身翻轉,跳到三樓,剛在擺著瑪瑙菸灰缸的小圓桌旁落下,一窗之隔的臥室裡閃過一個身影,是岑琢。
他剛洗過澡,沒穿上衣,一身豔麗的牡丹花,零落、破碎、傷痕累累,溼頭髮亂糟糟遮著臉,瘦了,下巴尖尖,那麼憔悴,又那麼醒目。
逐夜涼亮了亮背燈。
岑琢抬起頭,一扇小窗,忽然風起,攪動兩側的紗簾,在夢一樣縹緲的簾幕內外,他們四目相對。
“岑琢。”逐夜涼叫。
只一聲,眼淚就奪眶而出,落在胸口的花蕊上,岑琢詫異地碰了碰臉,背過身去:“別看我!”
逐夜涼跳進來,站在他身後,那片背上有一個結疤的彈孔,還有在猛鬼城被烙上的十瓣蓮花:“我來乞求你的原諒,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岑琢知道,在大樓九層,獅牙刀斷裂的時候,他就知道:“我原諒你了。”
“不,你沒有,”逐夜涼伸出雙臂,忐忑的,想從背後抱住他,“如果你原諒了,就回頭看著我。”
岑琢沒回頭,因為這個人欺騙過、背叛過,即使他雙膝跪地、把所有驚世的裝備都獻出去,他也怪他,一看到他,就赫然鈍痛。
逐夜涼抱了,笨拙,卻異常執拗。岑琢在他懷裡發抖,咬著牙,抵禦這份溫柔。
“你成了御者,”金屬手指輕觸他的接入口,帶起一片戰慄,“是我的錯,我沒在你身邊,沒保護好你……”
面板像燒起來一樣紅,岑琢狠狠掙開他,轉過身,繃著面孔:“我不用你保護,打這個接入口,就是為了忘記你。”
忘記,這兩個字是刀,橫在逐夜涼身前:“岑……”
“別叫我的名字,”岑琢不想聽,不想再像過去那樣,被這個混蛋予與予求,“出去,”他說,“不要再出現在我窗外。”
第94章 單挑┃起伏的胸肌,還有繚亂的地獄業火刺青。
在染社的附屬2號樓, 岑琢專用的訓練場, 戴衝穿著正規戰鬥服,由工作人員佩戴附具, 他對面是赤手空拳的逐夜涼, 扭著頭, 看向場外。
染社有頭有臉的幹部都來了,來看牡丹獅子和拘鬼牌單挑, 在黑壓壓的西裝和閃爍的蓮花徽章中, 岑琢靜靜站在角落。
在他周圍,高階幹部們熱絡地寒暄。
“老馮, 你也來啦。”
“天下第一和第四的骨骼對戰, 能不來麼。”
“他媽老掉牙的排名, 該洗牌了。”
“沒那麼老吧,拘鬼牌年初才進前四。”
“嘖,沒有獅牙刀和獅子吼的牡丹獅子,還好意思稱第一?還有那個如意珠, 他們在太塗抗擊姚黃雲的回來說, 御者連骨骼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除了傻大,屁用沒有,已經讓伽藍堂收了。”
“我記得原來是員猛將啊?”
“那是御者牛逼,現在如意珠已經完了,整套玩法徹底失傳。”
“這麼說窈窕娘要上位了,鐘意那小子……”
“少提他, 聽這名就煩。”
“哎對了,今天這倆打擂,什麼由頭?”
“還不是為了那個……”他們朝岑琢這邊擠眼睛。
“我操,原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什麼美人,”那邊壓低聲音,“還不因為是社長的弟弟,聽說戴衝是讓社長逼著去討好他的,要不就戴衝那種小爺,能蹚這趟渾水?”
“是了,戴衝是女人魔,從來不找男的,”他們幸災樂禍地笑,“讓他長得帥,長得帥就得給社長獻身。”
岑琢斜眼瞟著他們,他媽的一幫老爺們兒比女的還能嚼舌頭,他撥開人群走過去,半路被司傑叫住:“岑會長。”
岑琢停步。
油亮的頭髮、翡翠領釦、灰西裝,一張奢靡而陰沉的臉,曾經幫岑琢求死,他哥哥的左膀右臂。
“嗯?”岑琢挺衝的算是打招呼,他也是做會長的,知道怎麼拿捏手下,怎麼掌控局面,怎麼盛氣凌人。
面對他的傲慢,司傑聰明地伏低:“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託你的福,”岑琢目光一轉,投向他身後,“不錯。”
那裡是丁煥亮和賀非凡,隔著一段距離和他對視,曾經你死我活的對手,現在待在一個籠子裡,彼此虎視眈眈。
司傑順著他的視線轉身,挺尷尬的場面,他卻八面玲瓏:“非凡。”
賀非凡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