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進來了?一直在屋裡,這就要現身?
田紹師掏槍,開啟保險對著虛空,突然在他面前,做夢似的,憑空推開一扇門,是御者艙,從裡頭跳出一個長髮灰白的人。
頗有氣勢的臉,右眼上一道舊疤,田紹師瞠目結舌:“白、白……”
“你還記得我,”白濡爾指了指他的槍,“最好收起來。”
隨著他的話,半空中一左一右出現兩柄長刀,猩紅色,像是從空氣中出鞘,正對著田紹師的咽喉。
田紹師扔下槍,驚恐地瞪著白濡爾:“牡、牡丹獅子到江漢……為什麼來找我?”
白濡爾輕笑:“當然是有求於你。”
“你們的事太大,”田紹師沒有眼鏡,費力地眯著眼,“我辦不了。”
“田紹師,你到了我們手裡,還想討價還價?”白濡爾回到御者艙,砰地關上門,“現在領我們去你家,不許帶手下。”
他不見了,憑空消失在眼前,田紹師悚然,接著,脖子被什麼東西從後頭環住,是機械手,很有力,稍一收攏就能把他捏碎。
他乖乖走向門口,賈西貝踩著小紅鞋跑來,漂亮的長腿、大大的眼睛、不諳世事的神態,他就栽在這上。
從三十八樓到大堂,好幾撥手下要跟,他都沒讓,出了蓮花城,高修和元貞立即從周圍巷子裡出來,快速鑽進他的豪車,一個在副駕駛,一個在斜後座,拿槍頂著他的脖子。
“伽藍堂,”元貞自報家門,“別輕舉妄動。”
田紹師發動引擎,設定成自動駕駛,從後視鏡裡瞪著賈西貝:“好好的小姑娘,跟一夥亡命徒鬼混。”
賈西貝剛才讓他摸了,本來就有氣,聽他這樣說,惱火地嘟起嘴。
元貞怒叱:“不許看他!”
田紹師笑了,這些人有求於他,不敢把他怎麼樣。他輕浮地問賈西貝:“你男人?”瞥一眼元貞,“知道你讓我摸過了嗎?”
“你……”元貞要發火,賈西貝突然一把扯下假髮,搖了搖蓬鬆的短髮,用男孩子青澀的嗓音說,“我才不是小姑娘,我就是亡命徒。”
田紹師愣了,意外地張著嘴,賈西貝從胸前把海綿墊掏出來,使勁扔到後視鏡上,彈到他臉上,然後落到手裡。
他下意識捏了捏,懊惱地罵了一句:“我操!”
田紹師的別墅在江北,開車半個小時,一下車,那隻看不見的機械手再次扼住他的脖子,所有小弟在十分鐘內被清理,高修乾的。
逐夜涼上二樓,在田紹師的臥室,他關閉擬態,外裝甲一片片從鏡面形態恢復成猩紅色,牡丹獅子現身。
“田分社,”他威嚇地亮起炮筒燈,“我們需要你的許可權,進入染社總部。”
高修在室外警戒,元貞和賈西貝負責樓內安全,簡單清理屍體、弄乾樓梯上的血跡,地毯式檢視所有房間,沒發現異狀,最後來到田紹師的書房,一間精緻的、擺著水仙花球的小屋。
開啟氡氣燈,拉上厚窗簾,元貞從背後握住賈西貝的細腰,甕聲甕氣地問:“他摸你了?”
“就……”賈西貝扭頭看他,心虛地眨了眨眼:“摸了摸腿。”
(尺度原因,這裡少幾段)
元貞屏住呼吸,又抓住那條蕾絲帶,正要拽,賈西貝身體一扭,碰到桌上的什麼東西,咚地一聲,一個金屬盒子掉下去,摔開了。
兩人低頭看。
盒子裡裝的不是書信,而是一個磁場似的東西,規律的脈動肉眼可見,一圈圈向外擴散,彷彿一個袖珍的宇宙。
“什麼東西?”賈西貝蹲下去,抱起盒子,跟盒子一起掉下來的還有一些資料和全息地圖板,稍一碰,江漢周圍的重要戰略地點就以3D形式呈現在眼前,這是大軍團作戰才需要的精確資訊。
“田紹師怎麼會準備這種……”元貞不知道該怎麼說,“很多引數只有對江漢發動襲擊才有用。”
反叛?賈西貝靈光一閃:“會不會……”他小聲說,“田紹師就是逐哥的臥底?”
“不可能,”元貞回頭看了看門,“是他的話,我們何必費這麼大勁兒,直接讓姓田的領我們進染社大樓就行了。”
“可能為了保密吧,”賈西貝把盒子和資料原樣放回桌上,“也許逐哥和他有大事,暫時向我們也不能透露身份,所以才演這齣戲?”
“大事……”元貞聯絡那些戰略地圖,“推翻染社?”
“我們要不要裝作不知道?”
元貞想了想:“嗯,把衣服換了,我們走。”
這時已經將近半夜,逐夜涼讓田紹師派人從零公里取回高修他們的骨骼,補充了彈藥和能源,進行必要維護後,各自去休息。
他們只睡了三四個小時,第二天上午九點,全員穿戴骨骼,乘東方分社的車直奔染社總部。一路上通行無阻,來到總部大樓腳下,擬態中的牡丹獅子抬起頭,仰望這片熟悉的建築群,原來的獅子堂無量城,曾是他和白濡爾的城。
他的計劃是兵分兩路,自己去地下牢房救岑琢,其他人到十樓待命,等他帶著岑琢匯合後,合力擊殺湯澤、奪取須彌山。
田紹師負責用骨骼梯帶黑骰子它們上樓,分手時逐夜涼交代高修,在十樓接待廳東側匯合,那裡有一個特殊位置,由於光線角度,每天上午會有兩個小時的監控反白,到達那裡後,立刻給田紹師注射鎮靜劑,就地藏匿。
田紹師全程異常配合,中間有幾次可以向同梯的御者求救,他都沒動作,賈西貝和元貞交換眼神,試圖從蛛絲馬跡推測出他的身份。
順利到達指定位置,黑骰子把準備好的鎮靜劑用骨骼肘部自帶的發射器打入田紹師側頸,這時應該原地待命,高修卻亮起目鏡燈,向安全區域外跨了一步。
日月光拉住他:“修哥,你幹什麼去?”
“這裡有三條岔路,”高修盯著半圓形接待廳對面的走廊,“湯澤就在那三條走廊其中的一條,我們正好三個人,一人一條去探探路。”
賈西貝反對:“逐哥不在,我們別輕舉妄動。”
“他已經去救岑哥了,牡丹獅子不會失手的。”高修說。
“是不是白濡爾和你說什麼了,”元貞有些懷疑,“那傢伙和我們不是一條心,高修,你別被他當刀使了。”
是,白濡爾是對他說了,昨天夜裡,他攥著高修的手:“不管用什麼方法,你一定帶元貞和賈西貝進入走廊,把水攪渾,我趁機去取須彌山。”
高修遲疑:“那個須彌山,有那麼重要嗎?”
白濡爾志在必得:“和我的命一樣重要。”
高修猶豫:“可我不想騙兄弟。”
“高修,”白濡爾握住他的肩膀,“我不是逐夜涼,為了救人不惜拋棄一切,我是來奪取天下的,等我坐了江山,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