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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子被人從皇宮帶走,已過了半月,蒼赫皇宮之內,處處都是一片壓抑的沉寂,無人敢在宮內喧譁,任何人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謹慎,除了因太子之事,更是因蒼赫的君王,自太子被擄,陛下終日都陰沉著臉色,若說以往是性情難辨,那如今便是變本加厲的莫測起來,有人若是時運不濟,未將手上事情辦妥,或是有所失職,等著他的不是杖責之類的刑罰,也不是脫下官袍,而是直接摘去項上人頭。
如此一來,何人還敢輕忽,莫不戰戰兢兢的,把手中司職之事儘可能的辦的妥帖,免得雷霆一怒,自己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這一日,正是午後,晴空之上沒有一絲雲彩,天氣正好,但行走在宮內之人卻無人有暇去體會此時的天氣如何,宮內處處氣氛壓抑,此時的議事偏殿之外,更是尤其的肅穆,層層侍衛把守著,殿內,文官武將正為蒼赫出兵安煬之事細細商討。
戰事在即,安煬與蓮彤交戰已有不少時日,兩方正相持不下,算算時日,太子應未至安煬,蒼赫此時若是出兵,雖是冒險之舉,但卻對蒼赫頗為有利,太子對落在安煬的連慕希手中,但終究仍是在蒼赫境內,一方面加緊搜尋,另一方將安煬打個措手不及,這才是險中求勝之招。
群臣為將計劃安排周詳,你一言我一語的正討論著,高坐於御書房內的玄色身影卻對一旁的劉易問了一句,“情形如何了?”
低沉的語聲並不明顯,但群臣卻對座上之人的話語分外的留心,聽陛下這麼問劉易,都一個個升起了疑惑,莫非陛下還另有部署?這麼猜測著,只聽劉易平平的語聲回道:“回陛下,俱在掌握。”
君王淡淡點了頭,便再不言語,底下的眾人不明所以,互相對望著,但陛下不言,他們又如何敢問,停下了口中商討之事,偏殿內忽而有些靜了下來。
門外,卻傳來了通報之聲,“陛下,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還有四公主殿下求見。”
“今日便到這裡吧。”示意群臣退下,祁詡天讓殿外等候的幾人進來,望著他的幾位皇子還有凝露,深沉的面色並未緩和,“你們求見是為了何事?”雖然幾人都是他的血脈,但在他眼裡,他們似乎與宮內其他人也沒有太大區別,倒是更為麻煩。
“父皇,凝露只是想問,二皇兄是否真被那連慕希帶走了?他可會有事?”凝露當先站了出來,想到她的二皇兄不知安危如何,她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偏偏自出事的那日過後,他們姐弟幾人陸續求見,父皇卻誰也沒有召見,今日好不容易答允見了,卻只是問了這麼一句,想也知道,他們自然是為了二皇兄之事而來。
眼見凝露有些急躁,祁柊離對她搖了搖頭,才含著憂色對座上之人說道:“兒臣也是擔心二皇兄的安危,皇姐,還有幾位皇弟都是一樣,知道父皇正要出兵安煬,我們想知,二皇兄會否有事。”心底,那答案他是知道的,想到當日在二皇兄頸邊瞧見的痕跡,還有他與父皇之間那微妙的感覺,他相信,父皇定不會讓二皇兄有事才對。
但……望了一眼身著玄色皇袍,此時正微闔著眼,神情難辨的男人,祁柊離忽然有些不確定起來,雖然口稱父皇,但他卻並不瞭解他的父皇,眼下,他只能相信二皇兄,能被二皇兄放在心裡的,應不會……
“與你們無關,溟兒之事,朕自有打算。”對著兩人的問話,祁詡天翻著手中的圖冊與書箋,垂下了眼,陰冷的氣息環繞,殿內的氣氛一時間冷凝起來。
沉沉的壓迫在幾人的心口上,都知道父皇已然不悅,卻不知是何處惹得他不快,祁堯宇小心的抬起了頭,想著那抹月白,從未有過的勇氣湧了上來,忽而有些憤然,終於開口說道:“二皇兄是我們的皇兄,父皇怎能說與我們無關,兒臣喜歡二皇兄,不想二皇兄出……”
轟然的一響,祁堯宇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擊掌風擊得凌空而起,又重重落在了地上,口邊溢位血來。
“倘若不想死的話,滾。”極為緩慢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不帶著絲毫感情的語聲讓幾人駭然,彷彿沒有見到幾人驚恐的神情,祁詡天看著祁堯宇,眼中所流轉的,是毋庸置疑的殺意與冰寒。
失去了溟兒,這些時日以來若不是他刻意壓制,心中的嗜血之意早就宣洩而出,即使是親子又如何,眼前這幾人,不論取了誰的性命,他都不會覺得可惜,尤其是祁堯宇,在此時說出這些話來……狹長的眼中再度閃過一絲冷光,那銳利而殘忍的光芒讓祁堯宇腦中一片空白,動彈不得,正在這時,劉易忽然上前了幾步,“陛下。”
掃了劉易一眼,祁詡天接過了他手上的紙箋,劉易對著底下幾人說道:“太子不會有事,請幾位殿下放心。”
祁柊離憂心的望了望上頭,連忙扶起了祁堯宇,示意祁子毓快些將他攙扶下去,拉住凝露回身行禮,退了出去。
見幾人離去,劉易躬著身,開了口,“陛下……”
擺了擺手,祁詡天冷哼一聲,“朕知道你要說什麼。”將手中書箋化為的碎屑,隨手拂落在地,他站起身來,陽光下,金繡玄色的皇袍耀出了光華,長長的暗影由站立不動的身影上投射而出,望著地下的暗影,劉易神色沉重,在遇到溟月殿下之前,從來都是冷清無心之人,而今卻為了溟月殿下而幾近失控,眼下殿下無事還好,若是有事……便是他,都想象不出陛下究竟會做出什麼事來。
“朕相信溟兒,卻無法不為他擔心,即便知道他無恙,心裡卻仍是……”嘆了口氣,祁詡天眼中透著冷意,眼底卻蘊著不易察覺的焦灼,“朕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父兄也罷,子嗣也罷,都算不得什麼,可獨獨對溟兒,朕連片刻都不想放他離開。”
“殿下確實特別,若非如此,也不會讓陛下如此牽掛。”劉易這麼說著,想起這些年來,殿下所行之事,心裡也是讚佩,殿下武技是由他所授,算來也有些師徒之誼,而今殿下出事,他心中也有所擔心,更別說是陛下了。但是……“眼下安煬還未得到太子,便以此為要挾,若太子當真落到他們手中,恐怕安煬還會想要的更多。”
拿起桌案上的書箋地圖,祁詡天臉上透出了一抹陰沉的戾色,“溟兒早晚會歸來,而朕,會要他們付出代價。”
輕淡的語聲落在殿內,倏然便散了去,但那沉沉的冰寒與壓迫感卻是愈發濃重了,靜立的身影神色不動,眼眸中卻有如同血色的暗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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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發兵
又過了些時日,蒼赫太子落於安煬之手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