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時間把吃喝玩樂、不良嗜好當事業忙的人,住所一向不少,鬱薇和齊藍心知道的就有五處。
今晚,賀既明身在市中心一所酒店公寓。
在齊藍心的住處,鬱薇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指望他會接聽,可他當即接聽了,報出地址,說你來吧,很多事我都欠你一個交代。
她結束通話電話,立刻出門。
齊藍心哭的心都有了,不想去,可鬱薇神色不對勁,一看就是出事的兆頭,去吧,又怕自己跟著遭殃。但她只糾結了幾秒鐘,就追上去,路上發訊息通知魏曉衝。
車子停下,鬱薇拿起手袋,手伸進去摸索一會兒,之後下車,把車匙丟給門童。
“薇薇,我幫你拿手袋吧。”齊藍心走到她身邊,“你頭髮亂了,整理一下,好像也該補補妝。”
鬱薇卻用雙手把精緻的手袋死死攥住,邊走邊側頭凝視齊藍心,片刻後,有點兒神經質地笑了,“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好些天沒化過妝了。”
齊藍心很沮喪,落後兩步,四下張望,只盼著魏曉衝或鬱錚快點兒到來。
夜色深濃,寒風凜冽,而這樣的時候,這城市中一些人正置身於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銷魂的光景,剛剛開始。
而那所謂的銷魂光景,兩女子已經很久沒涉足。
也不會再涉足。齊藍心走進電梯的時候,這樣想著。
電梯停下,鬱薇跨出去,走了兩步,就停下來,愣在原地。
低頭跟著走的齊藍心不明所以,差點兒撞到她身上,抬眼見她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心懸起來,但在同時,下意識地循著她視線看過去。
三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站在幾步之外。
“鬱、鬱先生”齊藍心的心落了地。此刻,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年度驚喜,也正因為太高興,說話都磕巴了。
鬱錚對她頷首一笑。
“哥”鬱薇聲音低不可聞,“你怎麼會在這兒”
鬱錚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又偏一偏頭,“不是要見賀既明麼走吧,我陪你去。你知道,我也想見他,但他一直不給機會。”
鬱薇掙扎片刻,舉步走向賀既明的房門。齊藍心心裡有底了,腳步如常地跟在她身側。
鬱錚、魏曉衝、劉雲落後兩步。
鬱薇按響門鈴。
三個男人停在恰當的位置不會被賀既明在門內發現,又能適時上前進門。
門內的人應該是透過門鏡觀望之後,才把房門開啟一道足夠供他觀察廊間情形的縫隙,“薇薇。藍心也來了啊”
就在這時候,劉雲疾步到了門口,一臂推開賀既明,一臂將房門大開。
動作一氣呵成,迅捷如獵豹。齊藍心看得有點兒傻眼。
鬱錚抄著褲袋走進門去,只當沒發現賀既明已經變顏變色,“遲早要見,不如就今晚。賀先生,對不對”
丁潮和喬瑞杯中的酒未盡,兩個人還在閒聊。
“對失戀的各種狀態,有什麼觀感或是結論”丁潮問喬瑞。
喬瑞一手託著下巴,一手轉動著酒杯,思索一會兒,說“有的像是戒菸,熬過最辛苦的那一陣,就再不會碰。戒不掉的話,可能惡性迴圈,可能在惡性迴圈中修成正果。
“有的像是賭徒戒賭單指那種真正嗜賭的人。要戒掉的時候,大多已經輸得傾家蕩產。戒掉的,以後要麼本本分分,要麼事業有成,總體來說,在外人眼裡是很有毅力,活得過得去。戒不掉的,要麼斷手斷腳,要麼不人不鬼慘。
“有的像是吸毒的人戒毒。不論能不能成,很長時間生不如死是必然。成功率有多低,你比我瞭解。成功戒掉的人,真就等於重獲新生。
“這會兒能想到的只有這些。”
丁潮又問“你呢屬於哪一種”
“我”喬瑞牽出似是而非的笑,“以前的戀情,都是戒菸的狀態,都成功了。現在麼,沒到失戀的時候,還沒真正分手。”
“這是婚戀問題中最讓人心痛、不甘的一種形態。相愛,但是出於種種考慮,選擇形式上分開。”丁潮苦笑,“你今天好像是不讓我死心不算完的架勢。”
喬瑞態度認真而柔和,“認識這麼久了,你瞭解我。我這種人,在戀愛三年之後,依然認為和男朋友結婚是天經地義,這種情況,一輩子大概只能有那麼一次。
“不是對未來悲觀,不是想把他捧得天上有地下無,這樣的說法,是很多因素融合到一起得出的結論。”
丁潮頷首,“瞭解。”
真愛過、結婚了、離婚了,對雙方都是傷筋動骨的劫難。除非以後遇到命中註定的愛人,否則,他們不會再掏心掏肺的付出只是,誰又敢說,曾經結婚的那個人,不是命中註定的
這是人一輩子到底能真愛幾次的問題,沒有定論。
“不對等的戀愛關係,就算有人願意嘗試,我也不想讓人遷就。奔三的人了,沒裝嫩當小公主的閒心,也沒時間。”喬瑞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他,“我早就被人慣壞了。要是氣兒不順,活神仙也遷就不了我這種貨,結果只能是不歡而散,甚至連朋友、哥們兒都做不成。”
到這兒,她已經把話說盡。
丁潮心裡不好過,卻更加欣賞她。
這就是他眼裡的瑞瑞,坦誠、直接、不矯情,如果有外人看著純屬作死的事,絕對事出有因。
當然,她這些讓他欣賞的因素相加,有時候會促成兩個結果決絕、殘酷。
可是,明明是善良、體貼的女孩。單說眼下,她只要他儘早脫身,不要在她身上投入更多感情。
在他面前,她與其說是敏銳,不如說是敏感,這樣剖析之餘貶低自己的情況,這是第一次。目的只是劃清楚關係界限,讓彼此及時止損。而這是出於她對他一定的欣賞與尊重,不然的話,早就鬧僵了他喜歡的瑞瑞,從來都不是善茬。
“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丁潮端起舉杯,“我幹了,你隨意。”
酒杯送到唇邊的時候,他說,“以後叫哥,不準再叫丁醫生。”
甜美的笑容在她唇畔徐徐綻放,與他碰杯,與他一起喝盡杯中酒。
喝完杯中酒,他又說道“這會兒開始,我跟你只是酒友、朋友。和你相處的時候,我會盡量減免讓你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