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含笑催她，笑容卻並沒到達眼底，“你再不出來我就去喊醫生了。”

“出來了出來了。”一玉最終還是咬咬牙走了出去。

“走吧，我帶你去見——”

“我就不去了，”一玉頭皮發麻，支支吾吾，“你自己去吧，我——”

“為什麼不去呢？”季月白打斷她，循循善誘，“你知道多少人想見他一面？”他笑笑，耐心地一字一句的講給一玉聽，“他是羅斯家族的繼承人啊，羅斯家族知道嗎？金融，政治，軍火…………”

大門突然“嘭”地一聲，有人闖了進來，並且反手鎖上了門。兩人一起扭頭望去，一玉絕望地捂住了臉坐到了沙發上，季月白維持一晚上的笑容，也終於消失了。

完了。

看到來人的那一刻，一玉體會到了那種上刑場斬刀馬上要落下的感覺。

離馬上死去只差一口氣。

她搞的火藥庫，此時此刻，“哄”的一聲，在這裡，爆炸了。

一玉絕望。自己今晚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真的要聽天由命了。

兩個男人的眼神交匯。

Andy看看沙發上捂著臉的女孩，眼神一沉，又盯著季月白，表情冷淡地率先開口，“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甩開他們用了點時間。”

臉上可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

和季月白對視了一會兒，他轉眼看著一玉，臉上的冷淡繃不住地慢慢融化掉了。他沒有理睬另一個男人，自顧自地向一玉走了過去，輕輕半跪在她腳邊。

“一玉。”他輕聲說。

一玉透過指縫看到了他，嚇得往後縮了縮。

“別害怕，”她的懼怕讓Andy微微皺眉，“我會解決。”

季月白眉頭陰得可以出水。

Andy站起身來，兩人互相打量了一番，Andy皮笑肉不笑地率先開口，“Alex，原來是你——開價吧。”

“原來是你——”季月白看了他一會兒，冷冷一笑，“她可不是物品，開什麼價？為什麼不讓她自己做決定？”

兩個人沉默對視，又一起看向沙發上捂著臉的女孩。

一玉嚇得死死的捂著臉拼命搖頭。季月白此時表現她從未見過的另外一面，陰沉，危險，而Andy此刻完全就是她不熟悉的另外一個人——也不好惹的樣子。

她這時才對自己幹了什麼有了直觀的認識，而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收拾這個爛攤子。

“我——，”一玉捂著臉聲音從指縫中傳出，眼淚也從指縫中滾滾流下，她絕望地嗚咽著，“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她捂著臉嗚嗚的大哭了起來。

“一玉，”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慢慢地走到她身邊，有人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一玉拼命的搖頭，躲避著不知道誰的觸碰，哭到不能喘氣。她感覺自己要死了——今晚她註定熬不過去了。

昨晚被季月白狠狠折磨過的子宮一陣收縮，今天情緒又劇烈波動，一玉難捱地拿下一隻手捂著肚子，感覺下身一波溫熱的液體洶湧而出。

她居然在這個時候來例假了。

她陳一玉的人生裡還會有比這更操蛋的時刻嗎？

下身的血液止不住的流出。一玉感覺腿間一片濡溼。她抽泣著捂著下腹，臉色蒼白。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Andy站起身，“我去叫醫生。”

“別去，”一玉扯住了他的袖子，又迅速丟開，她忍著痛站了起來，“我去下洗手間——”，季月白小心地扶著她。

一玉起身，鮮血順著大腿流下，看得兩個男人一陣顰眉。

“原來你是真的——”季月白眼裡閃過一點自責，低聲問她，“叫醫生來看看——”

“不要不要——”一玉咬著唇。她走進衛生間，反鎖住門，靠在門板上微微發抖。

她扭頭看了下窗戶，走到旁邊看了下——太高了。又抬頭看了下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又一波血液湧出，她趕緊坐到馬桶上。拿紙收拾了一番。

內褲已經溼透，裙子的後臀也隱隱透出鮮血。反正她現在不想出去，就讓她在洗手間待到天荒地老好了——捱到外面只剩一個也行啊。

32.想跑？

一玉在洗手間的時候，外面兩個男人各持一方，沒有再說話。

直到發現她在裡面待的時間長的讓人心驚。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Andy走過去伸手敲了敲門，“一玉？”

裡面傳來一玉模模糊糊的聲音。季月白顰眉。

“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要進去了。”Andy在門外語氣溫柔。

“不要進來——”一玉在裡面回答。

“去拿鑰匙，”季月白當機立斷。

Andy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玉坐在馬桶上，看著洗手間門被人開啟，感覺自己今天的羞恥感已經麻木。

——原來她的人生中還真的還有比剛剛更操蛋的時刻啊。

“一玉？”

一玉看著他倆站在門口看著她。她無奈地用手捂住了臉。在男人們開口之前，她先開口了，“我要內褲——和衛生棉。"

——要死就死得徹底吧反正待會還有一番暴風雨——她咬牙切齒，“超大吸收的那種。”

等她收拾好視死如歸地走出來準備繼續迎接風暴，卻發現剛才那能壓迫死人的高氣壓似乎已經消失。

兩個人對坐在沙發上，沒有對視，也沒有說話。

一玉走到他們中間。看了看，哪邊也不敢去，乾脆站著。

“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Alex。”一玉站在那裡一幅沉重檢討的樣子，“都是我的錯——”說著說著她又開始流淚，抽泣了一下，她咬著唇哽咽說，“我會盡快回國去——對不起。”

“你發什麼瘋？”季月白抬起頭，聲音壓抑著情緒，“沒有人要你回國。”

“不要再逼她了，”Andy站了起來，“今天她太累了，等她好好休息下，“他看了一眼季月白，”明天，我們再好好聊聊——我來找你。”

“一玉，”他轉身面對女孩，聲音溫柔，“你是和他走，還是和我走？——還是想就在這裡？我來安排。”

一玉咬唇，看了看季月白的臉色，不知道季月白還理不理她——季月白接受到她猶猶豫豫的目光，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向她，“她跟我走。”

一玉點點頭，不敢看Andy。Andy目光微閃，轉身出去了。

季月白帶著她從後門離開了。

坐在副駕駛，一玉看著季月白陰沉的臉，捂住了眼睛。

“阿白，我對不起你——”

“不要說對不起。”

一玉不敢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她低聲說，“我明天就找地方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