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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了嗎,都搶起道家生意,兼賣符紙了?他與那符角面面相覷,一人推開房門踱了進來,腳步輕而齊整,餘錦年一下就能認出來。

季鴻捧著一沓衣服,見他醒了,撩開幔簾提他起來,銅盆裡擺了溼手巾,水裡不知道添了什麼東西,搞得手巾也是香噴噴的一條,給他抹乾淨臉,就拿起衣裳一件件地往他身上套,自顧自地說:“昨夜派人去請了閔相府上的鐘道長,道長神機妙算,也道你是前世積了福報,命不該絕,閻王殿不敢收,只得放你回來自謀生路。只是這肉身到底不是你的,只怕魂魄不安。”

“道長還親寫了定魂咒,連夜叫下頭人縫在你衣領袖口內,安神符也要常常佩在身上。佛香也是自京外大佛寺裡請的,受過供奉,鎮魂守魄是最好的,燻一燻沒什麼壞處。”

他低頭檢查檢查餘錦年,懊悔道:“以後我定多給你一些,精氣充旺,自然也能長命百歲的。”

餘錦年仰頭看他,眉毛擰成一團:“什麼東西多給我?”

“精血。”季鴻一張嘴,端得是光風霽月,恬靜安然,哄人也哄得充滿耐心,“男子精血最是補益。錦年,聽話。”

餘錦年眯著眼睛,聽他講了一刻鐘邪門歪理,表情漸漸失控,他隨手抓起枕頭朝季鴻擲去,又氣又笑:“這就是你日完不給我洗澡的理由?!”

好端端一個不崇佛不通道的季大人,如今搞起這一套神神鬼鬼的東西來,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封建迷信害人不淺!

餘錦年氣到頭冒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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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謠一張嘴,闢謠累斷腿。

餘錦年被閔家供奉的鐘道長判言魂魄不安,季鴻就當真按著他定了個把月的魂,也不知這人是真為著定魂,還是以權謀私欺負人。幸虧道長沒說要齋戒,至少他還有酒肉可品。

季鴻瘋狂尋求各種安魂術法,那麼聰明睿智的一個人,被真真假假的和尚道士騙了好幾次,他飲酒則成了最無關緊要的。夜裡睡得淺了,醒來第一件事定是翻身過來摸一摸他臉上的溫度,生怕他哪天離魂而去。

餘錦年不是沒心沒肺,只是不讓他折騰這一次,他心裡驚惶,不如讓他自己安了自己的心。早知道是這樣,餘錦年就不告訴他這事了,平白惹一身慌亂。

京中三餘樓早先平疫的時候有所損耗,要修葺一番,不忙著重開。餘錦年無所事事,遂帶著一眾小廝四處淘買京中好酒,吃醉了反正也有季鴻任勞任怨,親上門來領他回去睡覺,且不說他吃醉以後,還肯乖乖巧巧聽季鴻的話。

想是他這一醉,醉出了名,頗有些酒肆專程來邀他來品鑑美酒,只為一睹季家公子的英拔神朗。金幽汀上一時間報信者不斷,大有十年前季家二哥醉臥柳堤的風采。

不巧的是那日深居簡出的鐘道長偶然上街買墨,見餘錦年小小年紀,青天白日就流連酒坊,縱飲無度,當即痛心疾首,登門告他小狀,大斥季鴻“助紂為虐”“溺愛不明”,又在他定魂大業上添了“戒酒三月”一項。

翌日,整個金幽汀上下,滴酒不見,連廚下做飯的黃酒都被沒收了。

做小伏低也不好使,道長說三個月,就一定要是三個月,某人硬起心腸來六親不認。餘錦年想找事,可沒能找起來,一見著季鴻溫和的眉眼就失了底氣。

色令智昏。

南邊驛報裹挾著南方十三郡的肅殺之氣,雪花似的席捲向京城,朝中開始清查,天子一怒,英乾殿前見了血光。金幽汀裡卻依舊歲月靜好,季鴻請病告假,一邊照顧餘錦年,一邊耐心等他遲來的公道。

四月末,京城桃花怒盛,金幽汀綠意滔滔,遍地粉金,餘錦年披著月白斗篷,兜帽遮住碎髮,坐在花廳裡,仰頭看頭頂那一輪半昏半朦的太陽。季鴻在背後抄經文,旁邊擺著新出爐的金錢餅。

小餅烙得金黃,是暖暖地發了面,裹了紅糖糖漿做成餅,中間凹一指圓心,也澆上兩滴紅糖。出了鍋香酥焦脆,中心一點紅漿,似銅錢芯也似圓圓肚臍,也叫紅糖肚臍餅。

清歡在院子裡溜小海棠,小娃娃好吃又好動,還不會走,被清歡抱著四處亂看,櫻桃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盯著披著兜帽的餘錦年,一張嘴,咯咯笑道:“嗒!嗒!”

小孩子學牙,分不清叫的是糖還是爹,餘錦年跳下花闌,掰了一小塊肚臍餅給她舔,摸一摸小海棠絨絨的腦袋:“你阿爹在南邊濟蒼生吶!”

小海棠呀、呀地叫。

“嵐陽大捷!”門外一聲喊。

餘錦年抬頭。

“嵐陽大捷!”段明快馬回府,風塵僕僕地跑進來。嵐陽驛報迴轉京中,傳報驛者揹著金紅色的夏字軍旗,一路開進京門,赤紅大旗獵獵掃過最繁華的十字大街。街上成千上萬的人都聽見了,看見了。

嵐陽大捷,越州的北大門洞開,燕昶一軍再逃無可逃。

都不必等天子發詔,百姓先迫不及待爭相傳頌。不過半日,嵐陽大捷的喜事已傳遍大街小巷。

金幽汀地偏,闔府閉門養生,竟至下午才聽到訊息。

段明難掩高興,話都稠了五分:“世子,小公子。嵐陽大捷,討逆軍生擒逆首,即日押解上京!閔將軍也來信,大軍會駐紮在京南斛谷,押解隊伍直接送至宗獄,公子若有話問,便逢那時。”

閔雪飛的信卷著南方戰場的硝煙,慢慢在季鴻手上展開——他等了十年的公道,終於破開重重迷霧,來到他的面前。

餘錦年彷彿聽到咔噠一聲,枷鎖開啟的聲音,厚重烏黑的鎖鏈一層層從他身上剝脫。朦雲散開,金光刺開萬丈霧靄,衝破了季鴻肩頭經年的寒霜,餘錦年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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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是傍晚,宗獄外緋色霞光暈滿天際,整個京城似在烈火中焚燒一般,錯綜的影在腳底拉長,交織成濃墨重彩的一團。

一牆之隔,宗獄的狹長石門似一張黑漆漆的鴉口,一個個石階探進去,吞噬著天光。這裡押過的皇親國戚、高官貴臣不可勝數。餘錦年站在門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若非討逆軍一舉把燕昶拉下馬,如今在這大獄的,只怕是季鴻了。

獄典一早接到訊息,小心地迎出來,領他們進去。

獄道很深,不見底似的,隔一段有一隻火盆突兀地燒著,溼腐的氣味從腳底漫開,牆角掛著褐綠的苔蘚。火苗把周遭牆壁舔黑,牆上龐大的火影如地獄裡搖曳的鬼魅。

近處牢房關押的不知是什麼人,也不知關了多久,都沒了形狀,見他們進來只是漠然地看一眼,燕昶還在更深處,一絲光也不見的地方。

天子密詔,褫奪封號,終身幽閉。此後,輝榮一時的越地一字王,將在這裡了此餘生。

季鴻筆直地向深處走,濃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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