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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的季鴻。

文人圈子小,都是些自命清高的主兒,捏著一張不願巴結權貴的臉,卻懷著一顆肆意八卦的心——信安縣沒出過季鴻這樣的人物,不是他們任何一個圈子裡的,且不論此人才氣如何,僅這通身的氣韻,就已蓋過了滿樓風采。

可是尋摸了一圈,也沒人認得季鴻是何方人物。

眼見季鴻扒不出什麼來,這才輪的上扒一扒旁邊那個顯得無足輕重的餘錦年。

有人認出他來:“那不是前兒個楊家請的小大夫麼?”

許是在季鴻身旁,連帶著餘錦年也沾染上了點兒貴氣,旁人看了幾眼,隨聲附和著笑道:“哎,可不是麼,還真有些神醫的氣質,像是仙頭上下來的小童子。”

餘錦年才昂了昂頭,揮開季鴻寫給他的素扇,就聽他們又飲茶相笑:“那旁邊兒那個就是真正的仙人了。”

“……”果然是標準結局,和季鴻比起來,他可不就是人家座下的善財童子了麼,就剛才眼瘸看出來的那點仙氣兒,還是季鴻漏出來勻給他的。

那小廝將他們領到樓上一角,同樣有扇素紗屏風遮擋,襯得屏風兩側隱隱綽綽,還能斜斜看見那些撥絃的小女伶的粉嫩裙襬。矮几四四方方,摞設兩本應景的閒書,擺著一套藕荷色雪花釉茶盞,一隻竹葉香插,幾面兒上鋪著一張素淨的桌套兒,垂著四面流蘇。

餘錦年見是矮几,頭登時發疼,他羨慕地望著高桌上的人,等再一回神,季鴻已經端正地“坐”下了,鞋子整齊地褪在矮踏上。或者說這不應該叫“坐”,該叫跪才是——膝蓋壓在腿下,臀尖抵著足跟,前後衣片鋪得齊整順滑,胸背筆挺,傲而不驕,讓季鴻看起來像是一盆新栽的小青松。

小廝給他們找了這麼個地兒,許是有抬舉他們的意思,可餘錦年卻受不住這片孝敬,壓著腿坐了沒個三兩片刻,就渾身不自在極了,扭得似一株纏枝花。

季鴻撩了他一眼:“腰上生了蟲?”

餘錦年哪裡捱過這樣的罪,讓他這樣端正跪坐著,還不如叫他去後廚洗碗,故而聽見季鴻這樣笑話他,連臺階也不願意順著去下了,扭得愈加厲害,愁眉苦臉道:“是生蟲了,好大的蟲!你摸摸看,腿都給它咬斷了!”

他是自嘲,季鴻卻真的伸手來摸,在他腰肢上胡亂抓了一把,道:“確實是蟲,叫人來打一頓就好了。”

“……”餘錦年一陣無語,賭氣將他手揮下去,面前有個淡若清風、雅如玉蘭的季鴻,他怎麼好給對方丟人,於是又聳聳肩膀,竭力挺直了。

季鴻抿嘴一笑,瞧他哪裡是坐,分明是在受罰,說道:“罷了,隨意些坐,莫別壞了腿。”

聽見這話,就像是得了大赦,餘錦年笑笑地將腿從身子底下伸出來,一隻盤著,一隻搭在坐榻邊沿。小廝端著新烹的谷花普洱茶,並兩碟甜口小點心上來,見餘錦年似個鄉野村夫似的搭坐著,臉上不自覺流出了一絲嫌棄,不過他才生出這樣的念頭,就見旁邊貴公子模樣的男人用指尖點了點桌面,冷淡地將手掌向外一翻。

這樣的手勢小廝見多了,這是客家不滿,叫他下去,不用再來伺候。這樣一拂一揮的手勢是透著些貴家傲氣的,他因不清楚季鴻的身份,立時很是不安,弓著腰惶惶恐恐連退幾步,賠著笑臉繞出那扇屏風,再不敢上來多嘴了。

餘錦年正挨個吃嘗著點心,彷彿是在查驗成果,謀一事、盡一責,哪種酥皮太散,哪種餡料太甜,他都一一在心中記著,好帶回交代給後廚,過會兒盤腿坐累了,他徑直伸開雙腳,穿過矮几底下,直蹬到季鴻那邊去。

季鴻本也對這樣所謂的文士集會沒有興趣,只是單純陪少年來坐坐,於是鬧中取靜地翻書看,是兩本能叫餘錦年枯燥得睡過去的先賢子集,心中便不由想起少年背書時的認真表情,總之是手下翻著書,其實也並沒有看進去。

正出神,忽感到衣襬底下探進來個活物,他嚇了一跳,伸手去探,竟是一隻瘦瘦的腳背,裹著薄軟一層布織白襪。

餘錦年只是找個地兒舒暢舒暢腿,此時腳面突然被人握住,也是驚了一瞬,他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見無人注意到他們二人才稍稍放下心來,卻仍是心中悸悸,怕被人瞧見,試圖將腳往回抽,虛聲道:“你……注意些……”他本想說些更嚴格的話,到了嘴邊兒卻打了結,說出來反倒像是句無關緊要的埋怨。

“喂——!”餘錦年想叫他,卻忽地僵呆住了。

原覆在腳背上的手慢慢往下挪了一點,拿捏住了他腳踝兩側突出的圓圓小骨。他沒動,因為覺得癢,不是蚊子叮咬那樣明癢,而是隱隱地發麻,沿著骨頭往上竄那樣子。

他想起前世接過一個年輕的女病人,是腰痛來的,他很尋常地提出需要做觸診排查,那病人不好意思地請他輕一點,直言是腰部敏感,旁人碰不得,一碰就緊張發癢。

當時不理解這種感覺,只覺得是病人過度誇張的說辭。今兒個被季鴻揉住了腳,忽地就有了相似的體悟,是種很新奇的感覺,讓人悸動之餘又不免心神激盪。

餘錦年低著頭偷偷去看季鴻,見那人面色淡薄,依舊神態自若地單手端著書,若非是鋪展開來的衣襬與垂至榻面的細密流蘇遮掩住了桌底的景色,誰人能知道,對面這個一臉正色的風雅公子正在自己衣底幹摸人腳踝這般“下流”的事兒。

玉色衣襯得餘錦年面皙皮淨,使他眼下紅暈更添潮意,像是被人欺負了,季鴻平抬起眼睛,將手中的書冊翻給餘錦年,身子微微向前傾來,指著當中一行字道:“這如何念?”

是句前人舊詩,可是餘錦年的心卻不在這上頭,他的腳陷在季鴻手裡,起先還是對這種感覺好奇,後來悸癢得整個腳面都瑟瑟發顫起來,他用眼神無聲地哀求著季鴻快快將他放了。

季鴻手指掐著腳踝圓骨下面的凹陷,哄似的問他:“怎麼念,嗯?”

餘錦年可憐極了,他嚥了兩口唾液,只好趕緊扒來書冊,凝神仔細看了看,小聲念道:“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嗯,難寄?好了,快鬆開我……”

季鴻又問:“是何意味?”

餘錦年哪裡知道,他往前又看了一句,見是“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頓時愣了愣,這是首懷人詩,是句豔情詞!悵是什麼悵,情是什麼情,哪裡的鴻雁哪裡的魚兒,替誰傳寄著一腔濃豔愁慕。他將書一闔,扔回季鴻懷裡去,臊道:“看不懂!”

“真看不懂?”季鴻笑問。

餘錦年在嘴裡塞了塊小點,裝作無暇與他搭話,又往回奪自己的腳。

兩人在桌下明爭暗鬥,卻打屏風後頭施施然走進個青年,書生模樣,裹著折上巾,手裡卷著一本書,進來後稍稍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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