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閨房中嬌柔豔麗的胭脂膏,賞心悅目,鮮美誘人。
聞著這個香味,餘錦年覺得被鵝擰上幾嘴也算值了,這麼有活力的鵝,自然肉也更有勁兒呀!
鵝肉利五臟,總之是怎麼吃都是好東西。
胭脂鵝脯做好時,季鴻小小眯了一覺,腰疼也好些了,只不過仍跟老太爺似的扶著個腰,令餘錦年見一回笑一回。他就著鵝脯,看季鴻將嘴唇也吃得似塗了胭脂一般,又是一陣咯咯笑,還點了玫色醬汁在男人臉頰上,誇他美得如花似玉。
季鴻不跟他似的明著搗亂,臉上不顯,到了晚上便壓著他描大字,只寫得餘錦年叫苦不迭,低聲求饒,才被允許上床睡覺。鑽進了床榻,季鴻還將自己被子裹得死死,以腰傷為藉口說什麼也不肯與他同被。
這是治他白日的頑皮呢。
餘錦年與他同睡慣了,死乞白賴把手往季鴻被子裡伸,結果伸幾次被打回來幾次,於是一晚上折騰來折騰去,最後仍是孤零零看著季鴻的後腦勺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忙不迭燉了鵝絲小粥來將季鴻哄好了。
到底是一物降一物,餘錦年亂成個孫猴子,也自是有季鴻這座五指山來壓。
到了下午,餘錦年觀季鴻腰上恢復得可以熱敷了,便不與季鴻鬧亂了,乖乖窩在灶間炒麥麩。
將麥麩倒在鍋裡蒸熱,又加了幾杓陳醋一起翻炒,炒得醋漸漸濃縮排麥麩當中,便將其盛出來,趁熱裝進一個布口袋當中,一路小跑著回房給季鴻熱敷。
醋有通絡活血散瘀的作用,尤其是陳醋,效果更佳,而炒麥麩的熱能夠使醋的效用滲入扭傷的肌膚中。餘錦年坐在床邊,掀開季鴻的裡衣,只見他腰間被大鵝擰了兩口,因他膚白如玉,真可謂是嫩如凝脂,擰傷的這兩處很快就凝出了兩團淤青。
餘錦年摸了幾把,吃足了季鴻的豆腐,又以手指沿著對方的腰椎慢慢向下摩挲,並按住了某些關節問他痛不痛,季鴻俱搖頭否認。餘錦年這才把醋麥麩包熨帖在他後腰上,一邊熱敷一邊滾動布包,道:“不打緊,應該只是輕微扭傷,按摩兩日便能好了。”
他說著也蹬了鞋爬上床,跪坐在季鴻身側,兩手在他腰脊兩側從上而下地輕柔拿捏,途徑雙側腎俞、大腸俞、次髎穴時稍加推按,又以拇指按壓命門、腰陽關等穴位,因針灸上有言曰“腰背委中求”,即是說腰背上的疾病多可訴求於有舒筋活絡、涼血清熱之效的委中穴,於是餘錦年又分別推按了位於兩側膝窩當中的委中穴位。
之後又繼續摸索其痛感最強烈的阿是穴。
“阿是穴”並非是某個特定的穴位,據說其由來正如其名一般,古時醫者行推拿、按摩、針灸之術時,觸到某點時,病人感到最為酸脹疼痛,並大呼“啊,就是這裡了!”——於是這樣類似的穴位便叫作了“阿是穴”。
餘錦年摸索一番,季鴻也忽地悶哼一聲,他心下有得,便在此處周圍稍稍拿捏一陣。
其實若是論療效,還是施針最好,可他一來是沒有針具,針灸針這等極其細小的物件向來都是最考驗匠人手藝的,一套打造下來定是價格不菲,不過他最近收入頗豐,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二來還是有些其他材質上的顧慮,因此時並無嚴密完美的消毒技術,多是水煮火燒,餘錦年便不太想用銅鐵之類極易生鏽的金屬來做針,更傾向於純金純銀的穩定材質。
可金銀針的造價就更高了。
因此制針的念頭只得暫且擱下,好在對季鴻來講,推拿按摩也一樣能奏效。
餘錦年常年做些粗活,手下難免重些,季鴻又是個不善外露心緒的人,覺得被按疼了也只是輕輕地悶哼一聲,且哼得動人心絃,令餘錦年忍不住想多聽他哼上幾聲,不過他再沒正形,也不至於刻意虐待季美人。等自己覺得揉捏的夠時辰了,季鴻腰背上的肌膚也泛起了淺淺的紅色。
白肌緋痕,可真是相當蠱惑人了。
他正順著脊椎向下,慢慢推研著男人的肌理,而季鴻則眯著眼睛任他揉來捏去——清歡快步跑來,咚咚敲響了房門,喊道:“年哥兒,你可是在歇著?”
餘錦年摸得開心著呢,很不高興被打擾,他問:“甚麼事?”
清歡揚聲:“門外來了楊府的管家,道是來送禮的。”
餘錦年剛想說什麼禮都不要,請楊府管家回去,清歡又補充說:“他還抱著一隻貓,說是四爺的吩咐……”
第54章 鵝酥捲
四爺的吩咐?他們四爺不是早就“死了”麼,莫非一心公開自己的身份了?
餘錦年託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便準備出去見見楊府的人,同時吩咐清歡道:“你先進來罷,拿盆子出去接點熱水來。”
清歡在門外應了聲,便推門而入。
季鴻睜開眼睛,被愜意浸泡的眼眸中隱約流出些不耐,他翻了個身,見餘錦年一副傻傻的模樣,便伸手一勾——半扇床幃應聲落下,遮得床榻間一半昏沉一半亮堂,分隔處明晃晃的。他又一抬手,勾住少年的脖子,至了近處便自己湊上去,兩人與半空中相接。
倒也沒有多黏膩,因著季鴻腰還不大好,挺不住太長時間,只能算得上是蜻蜓點水,淺得令餘錦年沒什麼實感,直過了好片刻才體味過來。
清歡登時扭過了頭去,臉上紅了一片。
進來時那半扇床幃正好落下,她見著了一隻玉白的手從床幃後頭伸出來,攬著年哥兒將他拽下去了,只留下年哥兒一雙腳趾微微蜷縮著,其餘的什麼也沒看見。只不過她雖然什麼也沒看著,不知道年哥兒在裡頭到底做了些什麼,卻又覺得好像什麼都看著了一樣,羞臊得要命。
清歡到底是個沒經事的小妓,只粗粗瞥見過恩客與紅妓們被翻紅浪,但那樣粗獷的場景見多了幾回,理應對這樣的事兒沒什麼反應才對,她卻也不知怎了,就覺得季公子從簾子後頭挑出來一隻手的畫面格外的臊人,便不由臉上更紅了一層。
簾子後頭的兩人卻並不知羞,季鴻慢慢鬆開了餘錦年,先是手掌離開,手指沿著少年脖頸劃了一下,揉了揉他的耳廓,輕聲道:“去罷。”
餘錦年抿著嘴角,將迎枕堆在他身後,讓他能舒舒服服倚著,才撩開床簾去穿鞋。
季鴻在床幃裡又說一聲:“快些回來。”
“嗯。”餘錦年爽快地應了聲,便跳下床走了。
清歡也悶著頭過去,徑直拿走了他們床旁的銅盆去接水,也沒敢抬眼往簾子裡頭瞧。
餘錦年來到前堂,聽見一眾食客嘰嘰喳喳地碎嘴,那楊府管家帶著三兩個小廝候在麵館外,面上焦躁不安,正在原地踱步。他身後的一名小廝手裡提著個精緻的木籠,比鳥籠大好幾圈,一隻胖狸貓蜷在裡頭睡覺,將身周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