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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五十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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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風與安子玉兩人騎著兩匹馬一路沿著左邊這條路緩步前行。

他們有些留戀九玄門山下的風景,還有些恐懼戰場的景象,因此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慢悠悠地前進。

一路上,不時有看到灰頭土臉的百姓朝著相反的方向前來,安子玉不禁感嘆道:“即便戰爭雙方都只殺敵人,受苦的還是老百姓。沒了安樂的環境耕種天地,也只能背井離鄉了。”

這次安子玉的感嘆楊風並不反感,因為他自己也感同身受。

從小生活在京都的楊風,也算是個紈絝子弟,因為他生活在將軍府的關係,即便是京都裡的一品大官家的少爺,知道了也得禮讓三分。

那醉夢樓,楊風更是常去。雖然他並不好色,但是他喜好繁華,倘若真給他自己一座府邸,一箱金銀,他自己都難保證會不會揮霍一空。

當年正值太平盛世,京都裡的百姓更是個個囊中飽滿,似今日這等情形,楊風久居山上,倒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那一個個老百姓臉上的表情,極為呆滯憂愁,楊風彷彿置身其中,能感受到他們的心境一般。

那必定是一個忽冷忽熱,輾轉反側的心境,這心境很折磨人,因為對未來失去希望,對眼前十分迷茫,甚至不知道會不會失去性命。

雖然說這反軍目前為止還沒有過屠城的情況,但是難保勢力做大,為了穩固後方而屠城也尚未可知。

想到這裡,楊風周身頓覺一陣發寒,那可都是同胞殺同胞啊,也許沒有這場戰爭的話,殺與被殺的兩人已經在街上互相買賣東西甚至找一個酒家喝酒了。

一場戰爭,改變的,是老百姓的生活,改變的,是他們對於美好的嚮往。

漸漸地,開始有了徽州士兵的身影,越臨近蟒山城,出逃的老百姓就越多,這些士兵大抵是在維護秩序的。

楊風與安子玉二人騎著馬向蟒山城進發,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楊風道:“你說,這些人見我們兩個揹著劍朝著蟒山城走去,會不會心生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之情?”

安子玉潑冷水道:“你沒發現,沒人有心思注意咱們嗎?那些士兵也很明顯都有些傻了,目中無光。”

楊風嘆道:“這些人的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可能也都被打傻了。那個曹孟伯當年兵圍太清山時,也算威風,想必現在自己先瘦了好幾圈了。”

安子玉問道:“這人之前不惜動用軍隊來圍攻我們,大有上山之勢,怎麼就讓玄空真人三言兩語給嚇退了?”

楊風悻悻道:“當年多半是曹孟伯接了朝廷的旨意,要試探九玄門的底氣。玄空真人下山,不卑不亢,曹孟伯自然要自己找個臺階下。那次差點讓我背了鍋。不過這曹孟伯畢竟是江湖出身,藉機上山與師門比武,也算是一飽眼福了。他與我算半個熟人,我太瞭解他了。”

安子玉道:“我之前還以為他只是個狐假虎威的小人。”

“小人不至於。”楊風道:“這人當年在京都,是地煞衛統領,也曾掌管過金甲護衛一段時間,對於咱們陛下,倒是忠心得很。尋常時候倒也平易近人,只不過腦筋比較直,不懂得抗命。”

談話間,突然有個軍士將楊風二人攔下。

那軍士問道:“你們是何人?”

楊風和安子玉這才注意道,前面便是蟒山城的界碑,一條路望去,許多軍士都從四面八方運送糧草往前面趕去。

楊風抬頭一望,不遠處有許多草包,定是放糧草的地方無疑,因此這裡才有重兵把守,攔道詢問。

安子玉正要開口解釋,楊風便道:“我們是九玄門俗家弟子,聽聞徽州軍固守在蟒山城,特地前來相助。”

那軍士一陣猶豫,與周圍看守的人對望了一下,便再問道:“如何證明你們的身份?”

安子玉取下了自己身後的玄鐵劍道:“這是我神劍門祖傳寶劍。”

楊風頭一個做兩個大,這安子玉還真以為那把劍這些軍士認識。果不其然,那個軍士更加迷糊了,這江湖武林也太大了,一會兒九玄門一會兒神劍門,這兩人的身份堪憂啊。

只見楊風不緊不慢地掏出了以前在將軍府內通行的令牌道:“我們先前跟著大將軍做事,後來來到九玄門習武,這令牌你們可認識?”

雖然這些軍士不一定去過京都,但是這個將軍府的令牌十分管用,各地將軍府也有,見到這個令牌與見到自己當地的州府將軍無異。

這令牌是當年楊風離開京都時順手偷的,權當遇到不測時保命用。

此令牌一出,四周軍士紛紛低頭,雙手向前呈抱拳狀。

楊風這才晃悠悠地驅動黑霸前行,安子玉一陣發愣,無趣地將玄鐵劍重新別到背上,驅馬朝著楊風趕去。

楊風知道安子玉又有問題了,便自覺地說道:“這令牌是軍隊裡通行的,有這令牌能省很多麻煩事。”

“哦。”安子玉頓感無趣。

楊風見這裡原野開闊,倒真是囤積糧食的好地方。但是兩軍交戰,這裡屯糧也太明顯了。

唯一可以猜測的,便是那蟒山城真的是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又無路繞至這裡,曹孟伯這才安心讓此處作為糧倉存放地。

既然是糧倉存放地,那麼此處離主城便不遠了。

將有十幾輛押運糧食的四輪車剛剛啟用往前面走去,四周還圍了很多官兵。

楊風對著安子玉說了句跟上前面的部隊,便讓黑霸跑了起來。

安子玉只得瞎跟著。

不過楊風特意與這個部隊的末尾保持了一段距離,安子玉不明所以然,楊風解釋道:“這些糧草,便是要運往蟒山主城內的。我們跟著便能走到那裡。但是也不能跟太緊,免得那些押送的官兵對我們心生敵意。”

“你不是有那什麼軍隊通行的令牌嗎?”安子玉問到。

楊風一愣,裝內涵失敗,便只能勉強地說道:“戰場上,只認將軍,哪管你什麼令牌。”

安子玉倒是被楊風唬住了,覺得他說的挺在理,頻頻點頭。<!--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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