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是系長有心磨練我,只要我加倍努力,拿出比其他人更加出彩的成績就好。其他人對我冷嘲熱諷,那也是他們自作主張,不幹系長的事……”
我:“…………”
不行了,媽媽。這孩子腦袋裡真的缺根筋。
“茜你也知道,主人他雖然怕……咳咳,不喜歡貓,為了變強還是一直拼命擼。”
清光苦笑著開口解釋道,“但每次快要擼滿半年的當口,他就會被系長接連不斷地派去出差,而且都是去人煙稀少的偏遠山區,根本無貓可擼。”
“……然後他就斷簽了?”
我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宮異能唯一的條件就是“連續擼貓半年”,一旦斷籤,過去半年間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是啊。”
清光無奈攤手,“所以他入職三年,到現在才擼出了我們兩個。而他花了三年才明白過來,這好像不是巧合,是綱村系長故意算計他。”
我:“……………………”
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我真不明白。”
貞德alter冷冷插話道,“那個綱村已經是系長了,他還想要什麼?科長嗎?現任科長可還沒斷氣呢。”
“是啊,雖然頭頂毛囊已經犧牲得差不多了。按照現在的加班強度,我們遲早也會步上後塵。”
我一邊點頭附和,一邊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向高宮道:
“當初偷我帽子給狗戴,也是三系其他人唆使你乾的?行啊高宮君,你這人明明蠢得可以,為了擺脫欺凌,竟然想出了‘製造替死鬼’這麼高明的主意。”
“……沒錯。我確實希望你能代替我,成為他們下一個欺侮取笑的物件。”
高宮也不搪塞推脫,以陰沉而充滿敵意的語氣一口承認。
“不過柚木,我討厭你也是真的。像你這樣不學無術,走後門進入特務科,平日裡只讓從者和刀劍工作,仗著自己歐就好吃懶做,還和好幾個男人同居、關係不清不楚的傢伙,就算被人排擠也是咎由自取……”
我(敷衍.jpg):“嗯嗯嗯哦哦哦好好好你說得都對……”
……
…………
………………
我:“你他孃的剛才說什麼?????”
“不是嗎?”
高宮鄙夷地剜我一眼,“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不是啊???”
我一時間兩眼發黑,險些當場背過氣去:
“‘大家’都是指誰???你列個名單給我,我現在就去把他們全都殺了,把他們的舌頭串成一串送你做個圍脖?????”
“…………”
高宮先是被我如此血腥獵奇的比喻震驚,隨後艱難地催動反射弧八倍速運轉,終於漸漸回過味來:
“這都是謠言……?”
“當然啊!”
清光和貞德alter異口同聲地喊道。
“同居不是謠言,但我們完全是清白的。”
我痛心疾首,“老哥啊,拜託你燃燒你貧瘠的腦漿想一想,你也和清光、骨喰同居,難道就能說明你們天天在家搞基嗎??”
清光:“噗——————”
忽然。
毫無徵兆地,就在這人仰馬翻的一瞬間。
伴隨著胸腔中沸騰的憤怒,一道電光突如其來,照徹我腦海中白茫茫一片氤氳的霧海。
對了。
對了!!!
我記得,和高宮一樣頭腦簡單的三條院修平,也曾說過與高宮類似的話。
——我只想給她點教訓,又沒想弄死她!再說,那時候是她先在背後說我壞話,跟我過不去!這都是有人告訴我的!
——像柚木你這樣的傢伙,就算被人排擠也是咎由自取。
——不是嗎?大家都這麼說。
太像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如此說來,導致高宮格外敵視我、導致夏花遭到霸凌的起因,很可能都是不知不覺間縈繞於我們身邊的【謠言】。
“因為她自己不檢點,自己道德有虧,所以被打被殺都是活該”——如此這般的觀念,本身就能夠成為殺人誅心的利器。
這就是我的疏漏。
這就是欠缺的最後一塊拼圖。
我一直堅信,夏花秉性純善,決不可能背後謗議他人。換句話說,當年散播謠言的始作俑者——
“那個人有意識地引發了針對夏花的霸凌,卻一直藏身幕後,逃避懲罰和報復。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如今的‘異能掠奪者’。”
“哐當”一聲,懷揣著滿腔無處發洩的悲憤,我反手一拳重重砸上了審訊室厚重的大門。
“審,把那些個霸凌兒童全都拖出來審!我就不信當初沒幾個人亂嚼舌根,瞎傳過夏花的閒話!!只要撬開他們的嘴,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當年散佈謠言的源頭!!”
第44章 真相只有一個
當天下午, 異能特務科。
與三系老哥告別後, 在我們緊鑼密鼓的操辦之下, 針對三年2班老同學們的審訊程序暢通無阻, 順利得出乎預料。
容我大言不慚地說一句:
除了三系老哥無意間提供的寶貴思路之外,進展之所以如此順利,還得歸功於我有如魔鬼一般的天才設想——
“讓恩奇都變成‘雪女’潛入審訊室,真是效果拔群的絕妙拷問啊。太遺憾了,我怎麼早沒想到這一手呢?”
隔著審訊室單向透視的玻璃窗, 我環抱雙臂倚牆而立, 冷眼觀望其中鬼哭狼嚎的慘狀, 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像個黑道老大(惡)哥(魔)。
“埃德蒙,alter,你們聽見了嗎?這麼蕩氣迴腸的慘叫聲,只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喊得出來,好聽得很。”
“……Master你啊, 還真的很適合做復仇者呢。”
貞德alter纖眉高挑,話語中雖然帶有幾分嘲弄之意,投向玻璃對面的目光卻是十足的興味盎然:
“不過嘛, 確實很有趣就是了。親眼目睹‘雪女’出現那一瞬間,幾乎每個人都會跪下來哭喊求饒……明明之前還一個個理直氣壯地說什麼‘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真沒出息,既然要否認的話, 倒是給我在受害者的亡靈面前否認到底啊?”
“那未免太為難他們了,alter。”
巖窟王聳肩嗤笑。
“正因為篤信自己可以逃脫懲罰, 他們才敢於如此肆無忌憚。一旦肉眼可見的‘報應’降臨,他們的從容也會煙消雲散。世上大多數惡人,不都是如此嗎?”
“也是啦。”
在我們視線的前方,猶如冰雕雪塑一般潔白無瑕的“雪女”(恩奇都飾)端立在審訊室一邊,雙手自然垂落,姿態平靜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