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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並不知道,自己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動作,在裴修眼皮底下,根本就無處遁形。
他的自作聰明,也根本瞞不住裴修。畢竟裴修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他糾結什麼。
人性向來都是如此,眼神也根本騙不了人。
男子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實際上,大夥兒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看到男子臉色劇變之後,裴修依然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彷彿自己說的話,為此並沒有絲毫的奇怪。
論掩飾,這個男子的道行,還太淺了。
男子此刻卻依然不願意放棄,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為的不就是保住他們比賽的資格嗎?若是真的連比賽資格也失去了,那他們這一趟,就真的是白跑了。
更何況,這才是比賽的第一天,都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無論換了誰,都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況且,來這裡參加國土爭霸賽的隊伍,哪一支,不是被賦予了厚望的呢?
回去之後,他們該如何向自己的皇帝交代?
男子不願意承認,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公子,我們的令牌真的都在您的手上了,您要相信我們哪,借我們一千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如此欺騙您哪,更何況,我們的隊長已經這樣了……”
男子還在掙扎著,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希望裴修能夠相信他的說辭。儘管機會很渺茫,但為了幾個兄弟們,他如今,也絕對不能承認。
裴修看著男子還這般嘴硬,不願意承認一切,眼中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他只是微微走上前一步,距離男子不到幾步的距離。
男子看著裴修只是隨意走了一步,心裡卻忍不住咯噔一下,看向他的目光裡,帶著一絲驚懼,生怕裴修會在下一秒鐘對自己出手。
到時候,自己可就像隊長一樣,躺在地上,涼涼了。
他可不想變成隊長那樣!
裴修向前走了一步,眼神卻依然看著男子,明明是平靜無波的眼神,愣是讓男子後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他站在原地,雙腿有些微微打抖,竟是完全無法控制。
這時候,裴修輕輕的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好聽,但聽在男子的耳朵裡,卻猶如惡魔在講話一般。
“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我幫你找出來?”
男子一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浮動。讓他幫自己找出來?
“不不不,不用麻煩公子了。”男子下意識的擺手說道,但當他反應過來,自己這般說,就是已經默認了還藏著自己隊伍的令牌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裴修挑著眉頭,看著他。
男子此刻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他怎麼就下意識的說漏嘴了嗎?前面還在否定,這會兒性質就變了,這位公子肯定覺得自己被耍了!
事到如今……男子咬了咬牙,拳頭也緊緊地握了起來。
他不想在這一刻,輕易的將令牌交出去。若是拼一拼,沒準還能保住一個……
男子不知道,自己的神態,已經完全落入裴修的眼中。
就在男子大喊了一聲,往裴修的方向衝過去之後,大夥兒的目光都頓時被他吸引過去了。
而這時,男子身後一個藍衣男子立刻反應過來,掉頭便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男子往裴修的方向衝,自然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掩護他的同伴逃走。
但他卻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意圖,一開始就已經完全暴露了。
男子根本就攔不住裴修,在他還沒有跑到裴修面前的時候,身後已經傳來了一個慘叫聲。
他僵硬的停下了動作,緩緩地回過頭去,只見那藍衣男子,他的同伴,還沒跑出幾步,如今已經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腿哀嚎不已。
看樣子,在方才他跑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襲擊了。
而裴修此刻緩緩的抬起手,男子清晰的看見,他的一雙纖長分明的手指中間,夾著一顆小小的石子。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察覺,他的手中居然握著一顆石子。
不知道他是何時握在手中的,但男子一想到,這個男人悄無聲息的,僅用一顆石子,就讓自己的同伴如此痛苦的倒下了。
男子緩緩的垂下了頭,不敢再看向裴修的目光。他的雙腿劇烈的顫抖著,此時此刻,他是真切的被這個銀色面具的男人給嚇到了。
他居然如此的強!
要知道,自己的同伴也是習武之人,在他們國家的實力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處在上等的。但面前的男人僅憑一擊,甚至還是如此微不足道的石子,就讓自己的同伴受了重傷,如今站都站不起來。
這該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才會讓一個如此強壯的男人受到如斯的傷害?
至少,無論他有多努力,都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這個男人強悍無比的內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可是這個比賽,何時出現瞭如此厲害的男人?為什麼他之前,從未聽說過?
男子此刻雙腿打著抖,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說過這個銀色面具的男子。
如此厲害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這般低調,連聽都沒聽說過?
但他瞧著這個面具,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就在男子還在發愣的時候,他身後另一個同樣被嚇得面色慘白的同伴,此刻指著裴修,一臉驚恐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你、你是那個天離國的戰神六皇子!”
“什麼?!”
“天離國?!”
同伴的話一出,男子忍不住驚叫出聲,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裴修的方向。對了,沒錯,他想起來了,天離國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六皇子,不正是戴著銀色面具嗎?
可是之前他明明是個殘廢,而且還毀容了。這毀容看來是真的,可是他不是坐在輪椅上嗎,如今明明是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怎麼會……
難怪他之前根本沒有將二者聯絡在一起,畢竟那個六皇子,這幾年都是坐在輪椅上,而且聽說幾乎沒有踏出過自己的府邸。
如今他居然站起來了……而且方才那一擊,究竟是多麼恐怖的實力,才能做到如此。
也許世人,一直都被他矇騙了……
男子想到這個可能,不禁打了個冷冷的寒顫,他驚恐的看著裴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刻裴修的眼裡卻有些不耐煩了,他們幾個人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方才他瞧見蘇晚卿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看樣子是有些乏了。
於是,裴修果斷決定,自己不再浪費時間,嬌妻都累了,她需要休息,若是繼續跟這些人浪費寶貴的時間,那晚晚怎麼辦?
若是男子知道,裴修此刻不耐煩只是因為蘇晚卿那一個小小的哈欠,估計會被氣得吐血。
但此刻,他根本就不敢吐血,因為裴修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絲不悅。
天離國……難怪他們這般厲害,隊伍中還出現了女子!
此時此刻,男子若是還不知道蘇晚卿的身份,那他可就真的是個白痴了。雖然他們幾個男人確實有些紈絝,但實力方面也的確不差,平日裡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所以在這比賽中,才會有些得意忘形和肆無忌憚。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放肆,卻是真真踩到了踏板。
天離國可是排名第二的強悍國家,而且這六皇子,也是出了名的寵愛六皇子妃,他們居然敢調戲天離國的六皇子妃……
若是知道他們是天離國的隊伍,那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麼做哪!
畢竟他們的國家,比起天離國,那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至少,他們是沒有資格跟天離國相提並論的。
一開始出發之前,他們的皇帝還叮囑過他們,若是碰到了排行靠前的國家,那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畢竟硬碰硬,他們也絕對是敵不過的。
沒想到,在得到了補給品這些物資之後,加上又搶了幾個隊伍的令牌,他們的心裡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一時之間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至於皇上說的話,他們也早就拋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
更何況,他們也不認為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差,一上來就碰到實力如此強悍的國家。
而一開始看到蘇晚卿她們,他們也根本沒想到這支隊伍會是天離國的。畢竟實力強悍的國家,哪怕再厲害,也不可能帶著兩個女人來參加吧?
誰知道,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
他們這一次,就算是哭,也沒有眼淚了。畢竟是他們主動招惹人家,送上門的,他們能怪誰?只能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了。
男子哭喪著臉,顫巍巍的伸手,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幾塊令牌,隨後咬了咬牙,還是遞給了裴修。
此刻,即便他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都是紙老虎。
今日,他終於認識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小決在旁邊屁顛屁顛的走上來,小手一揮,直接將男子手中的所有令牌都收走了。男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甚至來不及跟它們做最後的道別。
小決已經衝著他露出了幾顆明晃晃的白牙,隨即舉起自己的小手,在男子有些疑惑的目光之下,吹響了自己手中的哨子。
男子:“?!”他為什麼要吹哨子呢?不對,他總覺得這個哨子,有點眼熟。
男子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過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兜裡,那裡原本放著哨子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男子:“……”他有些悲憤的看了一眼小決。
這個看起來瘦弱不堪的少年,方才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了自己的哨子的!
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即便男子如何憤怒,但也已經無力迴天……
因為長老團的侍衛,很快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最後,男子耷拉著腦袋,另外幾個同伴也扛起昏迷不醒的隊長,跟在侍衛的身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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