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讓他們無需焦灼,“煉哥哥應該已送過禮物了,你若想再走個儀式,便把禮物還回來,讓他再送一次,不就美滿了?至於你們三個。禮輕情意重嘛,你們便隨意掐朵花兒折根枝兒唱首歌兒給他,他也不會嫌棄,是不是?”
趙馨如三人點頭,燁哥兒下巴一抬,“那不成,今日沒準備,明日再給我也成,我也就不拘著你們非得這會兒給我。”
濯姐兒便應他了,“那我明日天黑之前給你。”
趙馨如姐妹倆也應下了,二皇子好武,隨便送個什麼刀槍劍戟他不喜歡?
他們家最多的就是這個了。
邀月在邊上聽著,他們竟然還要坐到子時?這男男女女的成何體統,皇后娘娘知道了不得撕了她,她給二皇子身邊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後者想偷偷去給皇后報信,腳下剛挪動一步,朝陽便發現了,問你幹什麼去?他道是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朝陽擺手讓他走,和幾個小夥伴對視一眼,眼中都有默契。
“哎喲,不行,我肚子疼,恐怕也是吹涼了肚子,嘶~”
朝陽捂著肚子喊疼,宮人忙圍上來給她擋著風,邀月忙道:“這可不就吹壞了,快下去,回屋裡歇著,喊太醫來看看。”
朝陽呻吟幾聲,“那便散了吧,燁哥兒,今日真是抱歉了,說好了給你慶賀生辰的,等明兒,我明兒一定一大早就來找你。”
燁哥兒也沒法子,“那你先回去歇著吧,我也回了,那邊宴席都快結束了。”
雙方人馬便分道揚鑣了,朝陽和趙家姐妹順路,回她們自家的住所,煉哥兒兄妹倆回禮郡王府的院子,燁哥兒說他喝多了要回自己院子裡早早睡下,邀月把他送回去了,見他進了淨房要洗漱了,她便離去了,讓太醫來候著,燁哥兒洗完了給他看看,今夜又是喝酒又是吃冷食又是吹夜風的,就是年輕也不能這麼折騰啊,朝陽翁主可不就吃不住了?
前頭宴席已至尾聲了,皇后在安排人收拾殘局,邀月過去幫把手,皇后問她:“二殿下呢?”
邀月道:“回屋歇著了,和朝陽翁主她們在得月樓胡吃海喝又吹了風,這會兒不大舒坦,都早早回去安置了,朝陽翁主還嚷著肚子疼,奴婢讓太醫去瞧了,二殿下倒是沒什麼症候,奴婢也讓太醫去候著了,待他洗漱後給他看看。”
皇后點頭,心道朝陽這丫頭也太野了,燁哥兒也不定性,最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跟著燿哥兒他就老實規矩,跟著朝陽就胡鬧了,可見他日後得娶個賢良穩重的妻子,若娶了朝陽,夫妻倆不得合著夥上房揭瓦。
這廂宴席結束了,皇后安排了人收拾殘局,燿哥兒過來尋她,送她回鳳鳴堂,問燁哥兒還沒回來麼?皇后倒是他玩累了先回去了,燿哥兒便沒再問,送母后回了寢院後再回自個兒院裡,見西廂燈火早早熄了,他問宮人:“二殿下就睡下了麼?”
宮人支吾半晌,還是如實說了,“沒,二殿下又出去了,說是去尋朝陽翁主玩兒,讓您給打個掩護,別讓皇后娘娘曉得了。”
他們也很無奈,二殿下走前把他們都交代了一遍,你們可以告訴我哥哥,但是不能告訴我母后,若是母后知道了,一定是你們洩密的,等我回來了,都別想跑。
燿哥兒眉頭微簇,想到了什麼又舒展開來,問他們去哪兒了,有幾個人,何時回來?這些宮人倒是都知道,燁哥兒不是不知輕重的孩子,怕兄長惦記,都和宮人說清楚了,就他們那幾人,去園子裡玩玩兒,賞賞夜景,不會太晚回來的,兄長安心睡覺,他回來時動靜小些,不會吵醒他的。
燿哥兒一方面覺著燁哥兒多和朝陽玩耍也好,一方面又擔心他們幾個少年人不知輕重,這黑燈瞎火的,一群男男女女在一塊兒玩不大體統,也不大安全,萬一磕碰著了,沒個大人在場,他們怎麼處理。
思前想後,燿哥兒還是決定親自去尋他們,這些人中他最年長,有他看著也不會讓他們做出格的事情,玩夠了就回來,最好不要驚動了旁人,傳到母后耳裡又要訓話了。
燁哥兒只說去園子裡玩,但這莊裡的園子實則是很大的,而且亭臺樓閣九曲迴環,燁哥兒沒說具體位置,燿哥兒出去轉了一圈沒找到,又不敢聲張,只得懸著顆心回去了,卻半分睡意都無,洗漱乾淨了坐在床上看書,哈欠連天了也不肯睡,到午夜更聲響起了,燁哥兒還沒回來,他披衣下榻去門口張望,黑漆漆的夜色似一頭巨獸張大了嘴欲吞噬一切,這會兒已是深夜,除了值夜班的下人,哪還有人在外頭晃悠,路上的燈火都熄了,他們這屋裡怕被人曉得了主子還未安置,也熄了燈火佯裝熟睡,只在門口和簷下掛了幾盞燈,燁哥兒若回來了,看到燈火能安心些,但眼下這條路一片死寂,連蟲鳴都息了,哪有人影過來?他等不得了,穿好衣裳帶宮人去尋,沿途看到巡夜的衛隊,讓他們也幫著找找。
驚動了衛隊去尋,動靜可就大了,熟睡中的人們紛紛驚醒,外頭兵荒馬亂的,是走水了還是鬧賊了?坐起身來讓下人去打聽,原來是二皇子和朝陽翁主她們去玩徹夜未歸,太子帶人去尋了。
皇后原也睡得香實,是鳳鳴堂的宮人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猶豫著要不要來稟告她,一群人在門外嘀咕商量,皇后被他們吵醒了,問他們大半夜不睡覺在說什麼?他們便順勢和盤托出,說二皇子不見了。
皇后猛然起身,驚呼:“什麼叫不見了?幾個時辰前不是還見著了麼?他不是回長青閣歇息了麼?邀月,你不是送他回去了麼?還叫了太醫守著?”
邀月背上冒汗,忐忑道:“奴婢確實送了二殿下回屋,他回了屋裡就進淨房了,奴婢便沒再守著他,給他叫了太醫便來前頭幫著娘娘料理瑣事了,奴婢該死,奴婢該守著殿下一夜的。”
皇后恨恨拂袖,讓邀月起來,燁哥兒都這麼大了,有手有腳,下人怎麼盯得住他,他以前可不是這樣沒成算的孩子,如今還學會徹夜不歸了,要說不是朝陽慫恿的,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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