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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梨渦:“三師兄不必客氣,靈兒並未放在心上。”

魏然風眼中劃過一道暗光,神情諱莫如深。

……

重新放下酒杯,臉被酒氣燻得發紅,腦中開始有些混沌了。肖宋暗暗叫糟,垂下左手,暗地裡運用內力將酒氣順著經脈逼出體外。

“師妹好酒量。”

這話說得意味不明,肖宋懶懶地抬頭眄了魏然風一眼,聲音好似也被酒水潤澤過了一般,帶著令人暈眩的醉意:“不及師兄。”

……

家宴結束之時,月色已是當空。

從碧波門最高的山頭可以望見山下城池裡的萬家燈火,璀璨如天上星河閃耀。

外門的下人們難得遇到這樣的好日子,都有些喝高了,圍著酒桌遲遲不肯散去;內屋是肖宋他們吃晚宴的地方,一早便吩咐了下人不許進來打擾,是以現在也算安靜。

包括肖宋在內,這幾個師兄都沒有特別擅長飲酒的,前頭喝了不少,待到後來不知是誰挑起的,又開始拼起酒來,幾輪下來,基本都是爛醉如泥。尤其是徐洙,酒量最差,完全是一醉不復起了。慕曉喝得也多,但是奇蹟般地沒有喝倒,只是也醉得夠嗆,已然是神志不清,開始說胡話了。

魏然風酒量不怎麼樣,酒品卻好,喝醉了也只是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地睡了。

至於離渚秦,明裡暗裡還是替她擋了不少酒,目光還清醒,不過也是搖搖晃晃的節奏——這點讓肖宋有點意想不到。畢竟這離渚秦這麼一個溫潤規矩的人,怎麼都不像是嗜好喝酒的酒鬼。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肖宋可以說是裡頭最清醒的一個人,原先喝下的酒早就被她化作酒氣,除了腦袋有些燻,倒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影響。何況她還裝醉,撒了不少酒,並沒有規規矩矩全部喝下去。

如今在她面前的都是一窩毫無反抗能力的醉漢,想要取他們的性命真的易如反掌。

只可惜,沒這個必要。

這幾個師兄並不是她重點要對付的人——最該對付,也最難對付的那個人還在閉關,她連見都沒見著。

……

待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肖宋方才站起身來,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什麼異常之後才去扶離渚秦。不料還沒有碰到離渚秦,整個身子都被一個力道撞得向前傾了一傾。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腰間便禁錮了一雙長臂,燻人的酒氣從身後湧來:“靈兒……靈兒……靈兒,我……喜歡你!”話還沒說完,就用一張滿是酒味的嘴猛啃她的脖子。

認人認得這般清楚,說話還這麼有條理……這貨其實是在借酒裝瘋吧?!

肖宋一臉黑線,毫不客氣地掰開他的蹄子,一個後肘擊出去,力道中運上了一成內力,直接將這個醉漢給打了出去。醉歪歪的慕曉猝不及防被擊中腹部,整個人向後退了十數步,最後頂在牆壁上才停了下來,身子一歪,刺鼻的穢物吐了一地。

肖宋眼角抽搐得厲害,取出手帕猛擦後脖頸,直到擦得那裡發燙才罷休。

“師妹……靈兒……”

眼見慕曉還掙扎著要爬過來非禮她,沾了穢物的手即將碰到她的手臂,肖宋連忙躲開,想要打他,看到他身前沾滿了穢物,又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著實無語。這顯然助長了慕曉的風氣,撲她撲得越發厲害,肖宋著實無法忍受之下,只好運起輕功飄到他身後推了他一把,力道有些重了,慕曉直接一個趔趄,身子無法維持住平衡,直接栽在了一邊——不巧恰恰是徐洙窩著的地方。

於是……徐洙悲劇了。

肖宋默默地扭過頭去,這回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默默扶起離渚秦,他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並不太好:“離師兄,你還還好麼?”

離渚秦睫毛微顫,良久才緩緩睜開,有些吃力地說道:“我無事。”

肖宋不帶商量地直接說道:“天色不早,我扶你回去。”

他懂她的執著,知道一旦她以這樣的語氣說出來,便再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便也不拒絕,只輕聲說道:“……勞煩。”

“舉手之勞。”確實是舉手之勞。即便是不用內力,她身體所能爆發出來的力氣也比十個成年人還要大得多,要把離渚秦這個清瘦的男人抱回去,或者提回去並不會花費她多少力氣——不過那樣實在是太難看了,肖宋不打算嘗試。她矮身鑽到他的胳膊底下,用自己的身子承受了他絕大部分的重量,扶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即便心知肚明她的力量,他還是下意識地不願意講自己的重量全部交給她,怕會累到這個小姑娘,勉強抽出一絲力氣用來行走。

肖宋自然死感覺到了,朝他身邊偎了偎,讓他更加貼緊自己,輕聲說道:“離師兄不必客氣,我力氣大得很,你完全可以倚靠,不必有負擔。”

第十六章

肖宋自然是感覺到了,朝他身邊偎了偎,讓他更加貼緊自己,輕聲說道:“離師兄不必客氣,我力氣大得很,你完全可以倚靠,不必有負擔。”

→_→果斷是女漢子的節奏。

這樣子角色錯亂,真的沒有問題麼?

離渚秦頓了一頓,良久,嘴角微微一勾,同樣輕聲回道:“我知道。”不再拒絕她的好意,放心地將身體的全部重量交託給了她。

肖宋毫無壓力,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說來……今日還得謝謝離師兄。”

鼻尖有股淡淡的藥香縈繞,他有些失神:“……我並沒做什麼。”

肖宋斂眉,目光難得柔和,低低說道:“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

兩人漸行漸遠,相依相偎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月影綽約之處。

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本該睡著的人緩緩站起了身來,眼神清醒,一絲醉意也沒有。

……

肖宋的院子是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選的,不可能離主院太遠,完全脫離監控,是以比較近;離渚秦的院子偏僻,離群索居,離得比較遠,從酒宴上出來到回到自家院子得花上比肖宋多出一倍的時間。平日裡倒是沒什麼,可眼下離渚秦被灌得有些狠了,雖然還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但卻也是搖搖晃晃走不穩的模樣了。肖宋這麼善良的姑娘,自然不放心這麼大晚上的讓他一個人回去的。以他現在這副模樣,她要真放他一人回去,估計走不到半路就得趴下。

她路過自家院子門口時叫了半天翠湖,也沒聽到有人應,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翠湖那丫頭吃酒席去了,估計現在還沒有回來。那丫頭本身也不是什麼安靜的性子,這麼陪著無趣的她著實是難為了她。

不能叫翠湖跑腿,肖宋只能自力更生,豐衣足食,親自將這個不太讓人放心的師兄送回去。

……

“不必麻煩……”在聽到肖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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