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也是不解,按理說少爺要和王爺認識夫人也該知道才是,怎麼夫人也一臉茫然?
“夫人,馬車在外面侯著,夫人隨我去便可見到小公子。”陸生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管劉翠花心裡有什麼疑雲,眼下能見到自己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劉翠花和吳喜對視一眼,跟在陸生身後準備上馬車,才走到門口就見方才去的親兵押解著許三全到了劉翠花門口。
“把他雙手綁起來栓到馬車後面,”陸生說道。
許三全一聽,哪裡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人了,連忙求饒:“官爺,官爺饒命啊,草民怎麼得罪官爺了,你……你們也不能隨便抓人啊!”
陸生冷哼一聲不理,許三全見他們來勢洶洶,心道不好,狐假虎威道:“放開我!你們可知道我堂叔是誰!他是曲溪縣令!我看誰敢抓我!”
劉翠花知道許三全一直仗著他堂叔是曲溪縣令為非作歹,聞言有些擔憂的望了陸生一眼,陸生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走上前去抬腳踢在許三全的肚子上,當下就把他踢得彎下腰,痛的直不起身來。
“許江算什麼東西。”陸生冷冷的開口:“帶走。”
聽陸生口氣許三全大駭,這回是踢到鐵板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曲溪村,身後看熱鬧的村民見許三全被抓走,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同時也都在犯嘀咕,這劉陶一家是個什麼身份?
曲溪縣衙,官澤親自給張寶華擦身換上衣服,大夫來看過之後開了藥,將他身上傷處一一包紮好。
“王…王爺,”王大夫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虛汗,他這麼大年紀第一次見到皇親國戚,一時有些緊張:“小公子五臟沒什麼大礙,只有些急火攻心,就是有幾處骨折和皮外傷,好好將養幾月就可恢復如初,草民已經開了藥方,煎藥服下明日下午便差不多能醒來了。”
官澤點頭: “下去領賞吧。”
房中眾人離開後,官澤輕輕掖了掖張寶華的被子,坐在床頭輕撫他的臉頰,低沉的聲音滿含繞骨的溫柔:“瘦了,也黑了,不過似乎高了些,”說著目光移到張寶華垂在被子外的手上,官澤將他修長的手指拿在手裡遞到嘴邊,親了親他長了薄繭的手指:“指甲有些長了,”官澤輕輕摩挲張寶華光滑的指甲,心裡無比慶幸:“寶華,這不是夢罷?”
叩叩,敲門聲響起,陸生站在外間垂首問道:“王爺,小公子的孃親接來了。”
“嗯。”官澤出聲,將張寶華的手放回被子裡,起身走到外間:“請。”
陸生出去將劉翠花請進來,劉翠花在路上已經聽周生將事情說了,一進屋子劉翠花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官澤上前一步攔住她:“你是寶華的孃親,不用跪本王,坐。”
劉翠花受寵若驚坐在椅子上,望著主位上錦紋黑袍,渾身透著一股子冷峻的官澤,擔憂的開口:“王爺……我想看看我兒子。”
“跟我來,”官澤站起身領著劉翠花進了裡屋,劉翠花一見到兒子剛剛止住的眼淚便又開始流:“寶華,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
“夫人,”官澤輕聲開口:“本王自會照顧他,夫人先回去休息。”
劉翠花本想留在這裡守著她兒子,奈何官澤毋庸置疑的語氣,又見張寶華沒什麼事了,便跟著陸生回去休息了。
劉翠花走後官澤又坐回床榻邊守了張寶華一夜。
張寶華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推開房門,鋪天蓋地的血腥味衝入鼻腔,他瞪大了雙眼又看見他娘,他舅舅,他大著肚子的舅娘,還有他年邁的姥姥躺在血泊中,張寶華心像一把重錘一下一下敲擊著鼓一樣十分難受,他閉不上眼睛,便要一直一直看著眼前的慘狀,張寶華努力的想離開這裡,急得他滿頭大汗,呼吸不暢,恍惚中有有個他十分熟悉的聲音在叫他,張寶華好像陷入夢魘裡,動也動不了,聽也聽不太真切,周圍觸目驚心的血快把他逼瘋了,張寶華只想趕緊離開這裡,一轉身,門口站著個拎著刀的高大身影,他手裡的刀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張寶華用力看去,官澤站在門口靜靜的望著他,冷漠的眼神比刀還要鋒利,彷彿能劃破張寶華的恐懼和害怕。
卯足了勁一睜眼,眼前似乎還有紅霧未曾散去,張寶華連著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白色的幔帳漸漸映入眼簾,張寶華喘著粗氣,胸膛急劇起伏,臉上佈滿了汗水。
“寶華,寶華,你沒事吧,”官澤急切的喊他名字:“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張寶華聽到聲音轉過頭,官澤擔憂的臉龐驀然出現在張寶華面前,張寶華忽然瞪大了眼睛,濃濃的不安爭先恐後的湧上心頭。
“我娘呢,我娘呢,”張寶華喃喃來口:“你把我娘怎麼了?我娘是不是還活著?啊?我娘在哪?”說著張寶華猛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找我娘,我要去找我娘。”
“你娘沒事,你娘沒事,”官澤心疼的攔腰強制將他抱在懷裡,一首手慢慢撫摸他後背:“別擔心,你娘沒事,你忙沒事。”
張寶華漸漸冷靜下來,恍惚的心神也在慢慢回籠,張寶華靠在官澤懷裡,鼻尖忽然嗅到幾縷再熟悉不過的冷香。
這股冷香熟悉得讓張寶華後背發麻,顫抖著從這人懷抱裡抬起頭。
深邃冷峻的雙眼,劍眉入鬢,薄薄的嘴唇,刀削一般的稜角,這樣一張氣宇軒昂的臉龐,任誰看了都說好看,可這樣一張臉,卻出現在他最深的噩夢裡。
第十八章
張寶華看清了眼前的是何人,他驚懼的從官澤懷裡掙脫,一點一點往後退,直到後背碰到冰涼的牆壁,退無可退。
官澤坐在床榻邊,張寶華恨意滔天的眼神讓他心口悶悶的疼,心裡漸漸湧上不安。
這一世他們應當是不曾見過的。可張寶華的眼神和前世推開他書房門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官澤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才溫柔到說道:“你娘沒事,她在縣衙的客房裡休息,吳喜和周生跟著她。倒是你,睡了十幾個時辰,肚子餓不餓?我讓他們送吃的來,還有你身上的傷別碰到了,先過來躺著。”
張寶**言臉色緩和了些,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剛才突然見到官澤,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還在前世,直到官澤溫和的聲音傳來張寶華漸漸冷靜下來,這才記起來,這一世……他應當不認識官澤才對!
張寶華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將臉上表情調整好才慢慢的開口:“你是?”
官澤微微一愣,片刻之後恢復如初,順著張寶華的詢問說下去:“我叫官澤,你也可以喚我澤碩,澤碩是我的字,我今年二十有三,應當…應當比你大幾歲,你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