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端回到書房去整理資料的時候，還在想阿姨這句話。她想想鐵河的樣子，是有點兒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想問問去，沒頭沒腦的，又擔心他覺得自己多事——她抬眼看著緊閉的臥室門。

他今天沒上來……心裡有點兒不安。懶

自端壓下這不安，集中精神翻資料。等到覺得口渴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她舒展了一下手臂，隨手拿起身後書架上的茶葉盒，晃了晃，想起來這盒瓜片已經被她消耗光了。她呼了口氣，少不得起身下樓去了。

餐廳的燈亮著。

“阿姨？”

她以為是陳阿姨還在準備明天的早點。等到進去了，才發現不是。

佟鐵河。背對著她，坐在高腳凳上，面前一隻空玻璃杯。

她開啟櫥櫃拿了杯子，很快的瞅了他一眼。穿著睡衣，外面罩了件羊仔毛長外套，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像是從床上爬起來的。她微微皺了下眉。樓上又不是沒有水，巴巴的坐在這裡……

“睡不著？”她往杯子裡丟了幾片茶葉，拿了他的杯子，先給他倒了水，推到他面前。他只管盯著面前的一點。她看過去。除了一隻白底印花的杯墊，別無他物。她站在那裡，默默的，捧著杯子，看著發呆的他——真是睡不著？他可是每晚一杯貓屎咖啡，照樣倒頭就睡，一覺到天明。蟲

“佟鐵。”她輕聲的叫著，他終於抬起眼來，看向她，“上去睡吧，挺晚了。”他眼睛真黑。夜色一樣。她每次看，都覺得假如縱身一躍，定是萬劫不復……他有一雙能溺斃人的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她定了定神。幸虧此時，他的目光，有點兒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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