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許多的白髮。
歲月對於任何人,從未手下留情。
“驪兒,講話何必如此帶刺?”
他皺眉,對趙飛驪的不滿超過了一瞬間突生的心疼。
“帶刺?我可不敢,您貴為侯爺,我們的性命你隨手就能結束,再者,前幾日不是剛見過我們的窘境嗎?何故還要親自跑來‘慰問’我們過得如何?”
“你---!”
秦涔被趙飛驪的話噎到無話可說,平心而論,他確實虧欠了趙飛驪許多,但無論哪個男人,都不會接受自己最心愛的人紅杏出牆,尤其那人是填滿了自己年少最美好時光的趙飛驪。
“驪兒,我們好好談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請你看在然兒和子昭還小的份上,放過他們,讓他們去找似兒,你大可與他們斷絕父女之情,畢竟你也從未承認過她們是你的孩子。”
趙飛驪拿起靠在樹上的掃帚,抬手就把地上的樹葉往秦涔面前掃去,被嗆了一嘴塵土的秦涔有些怒了。
“趙飛驪,別給你臉你不要臉,本候踏足此處已經是給你最大的寬容了,你還陰陽怪氣的,真以為本候不敢動你?你以為你那兩個兄長會為你而與本候為敵?”
聞言,趙飛驪抬眸,“據我所知,兩位兄長與侯爺您也不是什麼盟友,何來為敵之說?”
秦涔怒摔衣袖,正欲離開,轉身便看見北月帶著秦然進來。
“北月,你又來做什麼?”
北月牽著秦然的手徑直略過了秦涔,來到趙飛驪身邊,將秦然的手遞給趙飛驪,趙飛驪緊緊地抱住了有些瑟縮的秦然,忍住想要問北月究竟發生何事的衝動,將秦然抱回了屋裡去。
“想必侯爺已經知道宮裡的傳言了,我來此一是送六小姐回府,二是特地來告知侯爺,回頭是岸,畢竟這苦海本就無涯,若是不識時務一頭栽進去,淹死的機率大過活著的可能。”
“那可是多謝殿下的提醒了,本候自會定奪利弊,無需你們來操心。”
北月笑笑,“希望侯爺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不是一條路走到黑,畢竟,若是押錯了人,不得善終的可不止侯爺你一人。”
北月話音剛落,秦涔便拂袖而走,剛出了後院,便看見正在與蘇言吵鬧的張瀾月,一時心煩,沿著另外一條道離開了侯府,蘇言見秦涔直接把張瀾月扔給自己,萬般無奈,在勸說無果之後,撇下此人翻牆離開。
等秦涔離開了院子,趙飛驪才帶著秦然從屋裡出來,她給北月倒了杯熱茶,坐在有些斑駁的石桌邊上,靜靜地聽著北月說起秦似的事情來。
聽到秦似身患瘧疾之時,趙飛驪心神一慌,險些跌坐在地。
“似兒她在哪?”
“被殿下帶進東宮了,夫人放心,殿下一定會救小姐性命的,我來主要是告訴你們一聲小姐現在的境況,但是千萬莫要過度擔心,等小姐有新的訊息,我自會來告訴夫人你的。”
秦辭拿著書,躲在房門背後偷聽,一聽到秦似生了病,慌忙從裡面跑了出來。
“北月哥哥,可以帶我去看姐姐嗎?”
北月摸摸秦辭的頭,答應秦辭下次自己再來的時候帶他進宮看望秦似,隨即又叮囑了趙飛驪幾句,讓她用艾草熏熏這屋子,因為並不確定這瘧疾究竟是如何而起,若真只有秦似一人那事態還不算嚴重,若是這南唐境內出現大規模的瘧疾,那就不是勞民傷財之事了。
北月匆匆回宮,趙飛驪抱著秦辭和秦然,木然的坐在院子裡,她想,這一定是父親對自己的懲罰,可是當年有錯的人是自己,為何要似兒來替自己承受這些?
秦辭擦去趙飛驪的眼淚,奶聲奶氣地道:“母親不哭,姐姐一定會沒事的,北月哥哥不是說了嗎,有殿下在呢,姐姐肯定會平安的。”
秦然跟著點頭,“孃親,今天那個太子殿下一直都對姐姐照顧有加,想必二人是很好的朋友,他必然不會讓姐姐出事的。”
趙飛驪抱緊自己的兩個孩子,低聲啜泣。
年少時沉醉不知歸路,老來回看,走的盡是錯路。
北月回到東宮時,已經接近了戊時,太陽早已經離開了天空,只剩下些帶著藍光的雲朵漂浮在山峰之上。
唐欣榮翻出了二十年前的卷宗,查到了當時肆意橫行的瘧疾治療之法,在用藥之後,卻發現秦似毫無轉變。
原本用藥之後,秦似身上的皰疹應該停止生長才對,但從未時到現在,她手背上已經長滿了皰疹,就連臉上都開始長了。
若是一個好好的姑娘,因為這皰疹而毀了容,實在是可惜。
唐靜幾次比對卷宗上留下的圖案,不知是前人所畫模稜兩可還是他學藝不精,他始終看不出秦似臉上的皰疹和這卷宗上所記載的皰疹有何區別。
如果是同一種瘧疾,那麼用同一味藥,為何會不起作用?
唐欣榮和唐靜皆一籌莫展。
“父親,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秦似所患之症與二十年前那一次的瘧疾是同一種,但是在你們用藥之後,這瘧疾,就產生了對這味藥的抗性,也就是之前書院先生說起的抗藥性,當時先生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唐欣榮聽了唐靜的話後覺有理,但這抗藥性為何還無從查起,古人所言以毒攻毒,那得以何毒,攻這瘧疾?
“當時我們在整理這藥方的時候,一位老前輩提起可往裡加少量的□□,於是我們在後續送往百姓手裡的藥中加入了藥用量的□□,確實見效了,秦小姐方才服下的藥中我也加了□□進去,想必,這□□已經對這疾症起不了作用了。”
一旁的季旆聽得兩人的話,突然想到了自己體內的毒。
“兩位,若是加上蝕骨散,可否會有效果?”
兩人被季旆一語點醒,既然□□無用,那便拿其餘毒藥試試,但床榻上那是活生生的人,又怎敢隨意亂試,當年那位前輩敢如此決策,除了他有精湛的醫術之外,還有著無數的經驗,面對秦似,唐靜和唐欣榮誰也不敢保證不會試出事情來。
“可是這太醫院也沒有蝕骨散留存,要是需要這蝕骨散,還非得到大漠去才能有,南唐境內,這毒,是禁止流通與市集之間的。”
唐欣榮一時犯了難,□□加入已無效果,這蝕骨散,如今卻也是鞭長莫及,只怕現在叫人入大漠去取,來回耽擱之後,秦似早已隕命。
“可否將孤的血滴入那湯藥之中?”
唐欣榮和唐靜被季旆的話都嚇了一跳,慌忙跪地,唐欣榮是怕季旆跟著出現是什麼問題,若是如此,那季旆麾下的一干臣子自然不會放過自己,興許還會以為自己是陛下身邊的人,但這朝局,不站陛下就站殿下,他一個保持中立兩邊不站的人,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