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得逞的笑臉之中,北月無奈的翻個身,拿了方子,離開了王府。
還是上次他買香原料的那個店家,北月一進去,掌櫃的就看出他來了。
“哎呀,公子你又來了這會沒下雨了,不過我這有幾把還能湊合用的傘,不是什麼舊物,要不拿去用一把吧?”
北月正想說不必,就聽到後頭傳來一個特熟悉的聲音。
“錢掌櫃,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大善人啊?為何不能對我施個善,請我喝個酒吃個肉。”
錢掌櫃一見來人連忙迎了過去,還順帶拉著北月過去,要給北月介紹一下來人,北月被這個錢掌櫃的自來熟給驚呆了。
“這是調香鼻祖溫振之老前輩,那靈秀坊就是他的產業,快來認識認識。”
溫振之推來錢掌櫃,笑呵呵的道:“我認識這位小公子,前不久才見過,不過小公子,你是香還沒賣完嗎?怎麼還逗留在京安啊?那天我下樓之後想去找你,但是那裡一片混亂,找半天也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回鄉了呢。”
北月有些尷尬的別過臉,輕咳一聲,“溫大爺好,前些日子還真是多謝你了,後生的香,全讓一個人給買去了。”
溫振之沒聽出來北月言辭之間的躲閃和彆扭,上前拍拍北月的肩膀,“怎麼,來著香草堂買原料嗎?我告訴你,這家香草堂的料那可是十里八鄉最上乘的,只可惜我那不孝子不識貨,真是氣煞老夫了!”
錢掌櫃連忙把他扶到桌邊坐下,讓小二給他上了熱茶,北月不想耽擱,把方子給了小二,讓小二快些抓好。
“小兄弟,急著走啊?”
北月頷首不語,溫振之眉頭皺了皺,“話說,你是居住與京安的”
“後生乃土生土長的京安之人。”
“噗……!”
溫振之一臉受傷的表情看著北月,北月淡笑,“欺瞞溫老前輩是後生不對,之時後生之所以隱瞞,是不想給溫老您惹上麻煩。”
“麻煩,我溫某活了六七十年了,就從未怕過什麼麻煩!”
溫振之下巴的鬍鬚一翹一翹的甚是滑稽,但錢掌櫃不想笑,北月也不想笑。
“罷了,既然你有心隱瞞,我等也不便多問,小兄弟,能耐挺大啊。”
北月笑笑,有些囧。
突然又想起什麼,臉上的表情忽變,把溫振之給嚇了一跳。
“溫前輩,後生有一事請教,不知道前輩可否為後生解惑?”
溫振之一下子又來了興趣,他這個年紀的人,早就不會因為一個謊話而去計較半天。
北語遲疑了一下,錢掌櫃看出北月的意思,讓兩人進了廂房,順手掩上了門。
“我家公子,中了一種奇怪的毒,到了最炎熱的夏季之時,就會毒發,變得狂躁無比,我想問問,有沒有什麼香料,可以讓他在毒發之時,少受些苦?”
所謂香與毒的調製之法,其實並無多少差別,差別在於二者的原料,以及調製者的目的。
“奇怪的毒,有多奇怪?”
“具體多奇怪我不知道怎麼描述,我只記得,我家公子的血,不像常人一般是紅色的,他的血,是黑色的。”
溫振之大驚失色,黑色的血,這個世界上能讓人的血變黑的只有一種毒,那便是蝕骨散,而且這種毒,溫振之活了快六十五年,只是年幼時在父輩以及交往的商人閒談之中聽說過,從未見過,原本以為這種毒不過是傳說,未曾想到,原來是真的存在。
“是蝕骨散?”
“前輩如何知曉的?”
溫振之震驚至於找回了理智,他曾聽說過,這種毒是一種□□,慢慢地侵蝕人的骨血,而且沒有解藥,這毒,世上恐是無人能解的,而且中了這毒的人,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必定喪命。
“我曾在我一些商人朋友嘴裡聽說過此毒,此毒似無解藥,就算有,也不會在南唐境內,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南唐土地裡能長出的毒草煉製的毒藥,若是我沒記錯,可以去大沙漠的另一邊看看,但是去大漠要先經過胡人的地盤,難度太大了。”
北月心裡轟的一聲,溫振之接下來說了什麼他也沒聽見,腦海裡始終重複著那一句話,“此毒似無解藥。”
只是似,不可能沒有。
“老前輩,有毒自然就會有解藥,這世上怎麼會有沒意見解藥的毒呢?你一定是在生後生騙你那件事的氣對不對後生給你道歉,求求你一定要告訴後生蝕骨散的解藥是什麼啊!”
北月重重地跪在溫振之面前,溫振之也萬般無奈,他上前將北月扶了起來,嘆了口氣。
“小兄弟,這樣吧,我還是知道些關於蝕骨散的傳聞的,這解藥我是沒法子,但是安神散的話,我可以為你配製一些,這個安神散是用香爐來焚,等過五日,你來靈秀坊拿便是了!”
溫振之說完紀就要出門,北月將人攔下,“前輩,後生有一個不情之請,若是前輩答應,後生會付相應的報酬給前輩的。”
“嗯?”
溫振之疑惑的看著北月,讓他說。
“我家公子的一位朋友也是調香師,後生想請前輩將成分理好之後,讓我家公子朋友著手處理,放心,酬勞方面,前輩說多少就給多少。”
溫振之明白了北月的擔憂,心想,這公子的公子莫不是九五之尊,讓他這般小心謹慎
“酬勞什麼的不必,我溫振之已經半身入土了,用不了那麼多銀兩,要是小兄弟覺得過意不去,那就拿些銀兩,去給鄰縣修修橋修修路什麼的,這京安雖看著富足,但它除外的很多地方,卻是一片悽慘啊!”
“後生明白了,多謝前輩。”
北月大喜過望,忙上前開了門,讓溫振之出去配料。
錢掌櫃和夥計已經配好了秦似那張方子上的香料,錢掌櫃好奇問了句,要這麼多藥料做什麼,溫振之一聽拿過錢掌櫃手裡的方子,細細端詳起來。
“小兄弟,這方子為何人所開?”
溫振之指著其中一味香料說到:“這沉香得需百年以上的海木沉香方可對症這蝕骨散,真不知道開這方子的人是真的知道蝕骨散這種毒如緩解,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聽了溫振之的話,北月更贊同後年那一種說法。
“不過,我不曾記得聽說過,這蝕骨散會令人狂躁啊?”
溫振之附近北月的耳邊悄聲問道。
“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好逼問你什麼,只是我本來想要開的藥料,這張房子裡已經都有了,再加一味紫檀香便可,小兄弟,你家公子那位朋友,是個人才啊!”
北月頷首,拿過夥計再稱來的紫檀香,付了賬,道了謝,離開了香草堂。
溫振之看著北月離去的身影,捋捋自己的鬍鬚,把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給盡數壓了下去。
他不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