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猛鬆手。
葉思栩一個不穩當,一屁股砸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
舞臺後面是很忌諱有大動靜的,恰好此刻音樂聲倒是不小,可葉思栩也知道,旁人一定都看過來了,如果李導計較起來,說不好是要扣自己工資的。
他心裡頭委屈。
葉思栩快速地捂著左腕的手錶站起來。
算了,反正手錶沒事。
他又很快地安慰自己一句,低著眼睛躲開柳灝,匆匆快步走出後臺去燈光室。
柳灝看他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心裡癢癢,半天沒回神。
有人來推了一把柳灝的肩膀:“真喜歡就好好追,逗呢?回頭嚇壞了。”
“得了吧!”柳灝扭頭,好像無事發生一般,只是扭了扭胳膊,甩開袖,“我才沒那興趣,太娘們唧唧的了。”
跑出舞臺區,葉思栩才鬆口氣,又沿著走廊大步走向燈光室。
一推門,葉思栩愣住了。
他見一道極為高大的人影面朝臺下的舞臺,揹著手,站在玻璃牆前面。
特別魁梧,脊樑筆挺,從肩到背再到腰的線條流暢又有一種難掩的力量感。
穿一件普通的草灰綠T恤,長腿裹在正黑色的工裝長褲裡,修長有力,而兩隻手都斜插在褲子口袋中,眼神自上而下俯視整個觀眾席和舞臺,沉默地靜立,卻散發著叫人難以忽視的高高在上的氣勢。
燈光室因位置問題,層高低矮,不過兩米三的模樣,此刻這人這樣筆直站著,叫人有種要碰到天花板的錯覺。
又威嚴又壓抑。
然而,葉思栩只是一瞥,腦子再度卡殼,太陽穴發緊。
這個身姿,這個背影,這個穿著……
秦越鳴?!
他怎麼會到風月劇場?難道是因為自己?啊?為什麼?
葉思栩戰戰兢兢、惴惴不安地緊緊按著門把手。
把手是金屬的,幾秒鐘就被他手心的熱度給焐出溫度來。
“阿葉,進來啊,你幹嘛?”坐在角落的李晗招招手。
似乎是這個稱呼,讓秦越鳴有了些反應。
葉思栩看到他的下巴微微側過來瞥了自己一眼,他忙低眸,快速將門合上,幾步走到李晗身邊。
秦越鳴的上半身都沒動,只是如刀的眼神掃過葉思栩,而後又轉過頭去繼續看著舞臺上的一舉一動。
“阿葉,是這樣,一會兒你跟瀟瀟一起去定個餐廳……”李晗也抬眸瞥一眼站著不動就氣勢如虹的高大男人,輕聲道,“算了,定個酒店的餐廳,十人桌。你跟瀟瀟說,要這個數……她就知道了。”他一邊說話,一邊張開五個手指。
葉思栩點頭,心裡恍惚又緊張,怎麼回事,李導難道要請秦越鳴吃飯?
這會兒,葉思栩一邊聽吩咐一邊眼瞅著秦越鳴寬闊修長的背影,正要走,卻見秦越鳴忽的轉過身來,臉色極沉靜,也極嚇人。
葉思栩嚇得一愣一愣的,怕他要說什麼,或者當著李晗的面跟自己講話。
他並不想劇院的人知道,自己跟秦越鳴還有些關係,以後不好來上班。
不過,秦越鳴似沒看到自己一般,拉開李晗對面的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語調極沉地道:“師兄,不吃飯了。”
聽到這話,葉思栩不知為何,剛剛高懸的心,墜落下去,彷彿沉入涼水之中。
秦越鳴要是真的同他講話,他著急;這樣子直接無視自己的存在,他更難受。
葉思栩低眸看著他的兩條修長矯健的長腿,也覺得自己糾結、矛盾極了。
這一邊,李晗聽到秦越鳴說不去吃飯,便急了:“越鳴!秦導!你必須要給我這個面子吃這個飯!”
葉思栩耳朵尖一提,聽見這話,不知道該走不該走,傻乎乎地站在一邊候命。
“一會兒小兔崽子們演完,你就挑嘛!看得中,你撿去演個阿貓阿狗都行,反正上你的電影,他們哭一輩子都哭不到。就算你看不中,吃個飯,認識下?!”李晗跟他打商量。
李晗是秦越鳴的大學師兄。
李晗早年開始就混跡舞臺劇,自己跟人合夥搞了個小劇場。
秦越鳴沒畢業就混在片場,畢業後又去國外鍍金回來,一戰成名,十年來主攻劇情片,風格獨樹一幟,從吸引小眾混到如今大眾接受。
李晗邀請了秦越鳴四五次,才把這尊大佛請來的。
他想給劇院拉拉關係,用的是理由是——聽說秦越鳴最近在給新戲找男演員,自己這兒則有幾個不錯的話劇苗子。
這理由還算成,於是把秦越鳴忽悠來了。
但今天一來,李晗就知道,他沒啥興趣。
因為秦越鳴是獨個兒來的,沒帶副導演,甚至連個助理也沒帶,擺明了給面子,但是不客氣。
這態度就是談學校友誼可以,塞人去劇組,不行。
但是人能到,李晗已經燒高香了,怎麼著也得把人留住。
秦越鳴聽完這話,不做聲,眼尾似有若無地飄向葉思栩。
葉思栩低著頭,右手扭著左腕,剛才被柳灝拽了一下,手錶錶帶卡著面板,又連推帶拽,似乎皮質錶帶蹭開了面板。
但是這會兒也不方便拆開看,但他往下撥了撥,側過手腕內側,居然有一道血痕。
難怪有點輕微的刺疼感。
都是做導演出身的人,李晗的眼力勁兒也不差,自然注意到秦越鳴的眼神落在葉思栩的手腕上,一張稜角分明頗有威嚴的臉上,似乎還微微皺著眉頭。
李晗忙看看這個傻乎乎的小雜務,以為是礙了秦越鳴的眼,忙道:“阿葉啊,那你先下去後臺看看有什麼要忙的,我一會兒電話找你好了。”
“哦!”葉思栩一聽這話,忙鬆開手,轉身立刻走出去。
等走出門外,葉思栩才鬆口氣,感覺燈光室裡,又悶熱又躁動。
大概是因為有秦越鳴在吧。
只要他繃著臉出現,一句話不說,就足以讓葉思栩覺得渾身發熱了。
葉思栩一邊下臺階,一邊拆錶帶,露出一道手腕的舊疤以及新痕。
他右手拿著手錶扶在樓梯牆壁上,抬起左手靠近唇,軟軟的舌尖tian過細傷痕,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