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怪笑起來,無所謂地:
“一幅畫?你可知道,那可是”
一陣亮光閃過,李惜眼前一花。
她手一揚,一直捏在指中的一張雷符隨即丟擲,“轟”得一聲,一陣巨大的氣浪掀起
看著空空如也的園子,李惜狠狠又扔了一張冰刺符,閃著銀光的冰錐飛向虛空,消逝無形。
她抿著嘴,懊惱得不行。
她以為對方已經沒有反抗之力,而且她也是做好了充分防備,防他突然奮起一擊,手下一直扣著他的丹田。
卻沒想到,會憑空有人殺出來。
人被救走了。
她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黑影,飛快帶著人在高空中掠過,如一隻大鳥,很快消失。
她呆愣了半晌,看著回覆空曠的園子,不得不承認:真的走了。
她堅持了十數日之久,守了十數日的仇人在最後一刻走了。
那一刻,她心中突然空了。
一直以來,她都在心底埋著對灰衣人的恨,如今,他這樣走了。
她有些茫然。
他的丹田已盡碎,就算活下來,也只是個活死人。
修仙一途算是走到盡頭了。
對於曾經是一個修士的他,將是比死更深的懲罰。
她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
方才那番話,她只是覺得好笑:“人死了,就一了百了,永遠不可能回來。”
他說得是李家父母。
說得輕描淡寫,全然的不在意與不理解。
他的語氣中,凡人是如此的平凡,和不起眼。
知道李惜是為了李家父母之事興師問罪。
他竟感到意外。
李惜當即就紮了他一刀,用力。
凡人不比修士命賤,是平等的。
爹爹李茂典臨死前的那一眼,是對她的百般不放心,花兒、葉子她們葬身於大火中李家上下那些人,哪條又不是生命?
她手下發狠,眼前這人一條命,才是爛命一條,值不了這麼多。
就算讓他死上千次百次,也不能消她心頭之恨。
她心緒起伏,久久貯立不語。
“四姐姐!”
小雅靠近,輕拉她。
“那人,是誰?”
是呵!
救走他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能夠這麼準確地帶走人,決不是偶然。
事先她們竟一點也沒有察覺。
白衣人縮著身子,被拎著,幾個縱跳,飛快地落到一處山坡上。
“咳咳!”他落入草叢中,翻了一個滾,癱在那裡不動。
他喘著氣,頭上的白雲在翻卷。
他的心沉沉的。
“你怎麼來了?”
他兩眼瞪著。
沒有回聲。
他歪頭。
一個少年,身材瘦削,一聲青衣,立在坡上。
他嘴裡發狠:“我都成了這個樣子,你救我作甚?難不成還念著師徒之情不成?”
語氣極盡譏諷。
林平樂緩緩轉過臉來,他臉上無表情,看著委頓在地的人,開口:“你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不就是下山麼?嘖嘖!”
地上人的臉色一變,正要說什麼,卻是呻吟一聲。
他大口喘氣。
林平樂這才注目:“你的丹田?”
他近前,不顧對方陰狠的眼神,伸手一按,臉上微變:“不會是?”
他的丹田竟然一片死寂,空曠,與常人無異。
這是碎了?
看著對方死灰般的臉,他直起腰,探手拉起他:“走吧!”
雙手卻被一把拉住:“你入了內門?”
他語氣急迫,緊盯著林平樂:“去,那丫頭有畫,拿過來,我就有救了!”
林平樂不動:“你怎麼知道?”
“是她,當日她沒有死,逃出來了,竟然躲過了我的五焰陣畫,定然是那幅畫。你快去,快呀!”
他的語氣凌厲,說到後來,幾近咆哮!
他本已死寂的心中重新又騰起了希望。
093王媽
“你省省吧!都這樣了,還念著哪?人早走了。”
林平樂望望他,見他臉上潮紅,雙眸晶亮,拼命掙扎想要起來。
“神女畫”
他重複。
“好!我去瞧瞧!”
一晃,林平樂已不見。
園子裡。
李惜拉了小雅:“走!”
一個儲物袋落在草叢那裡。
李惜提了起來,一探,竟禁止已開。
裡頭一堆東西掉出來。
東西當真不少,噼裡啪啦,竟堆了一地。
李惜看著小雅翻揀,她對這個人的東西不感興趣,因為心裡厭惡,連他的東西也一併討厭。
她眯著眼睛,望著牆外。
只等小雅翻完,就去後山。
“小雅你好了沒有?咱們該走了。”
小雅哦了一聲,挑了一大堆東西出來:“四姐姐,你當真不要?”
她一邊往袋子裡裝,一邊說。
“不要,都給你。”
李惜轉頭。
她看到小雅手裡舉著一面黑色的小旗。
“鬼面幡?”
白恩跳了出來。
靈力注入,源源不斷,小雅也按住,繼續輸入。
黑旗升上半空。
旗面上有嫋嫋青煙升起,漸漸向四周瀰漫開來,很快方圓二丈都是灰白縹緲的霧氣。
“四姐姐!”小雅抱著胳膊,輕聲。
李惜四望,另一手已按住一張土遁符。
煙霧凝聚,隱隱凝實,漸有人影顯現。
人影清晰,五官也凸顯出來,全是人臉,一陣晃動,亂糟糟一陣擠,然後,就排好,齊齊看著她們。
“這些是誰?”
小雅看著這些人,個個臉色灰敗,面無表情,盯著她們。
周遭一股冷氣,彷彿四面八方包抄過來,似乎每個毛孔都感覺到了寒意,明明晴朗的天。
李惜也注目,眼中有著戎備。
她分明感覺到了一股怨氣,正漸漸加重,讓人心底也莫名地煩躁起來。
她揮手,定睛,舌尖抵住,靈臺清明瞭不少。
逼進的人影也登時消散不少。
她籲一口氣,努力向上張望,尋找那面黑旗。
卻是看到了一張臉。
“王媽!”
李惜一聲大叫。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