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湘姿似乎心情不好,語氣很嚴厲:“沒事不行嗎?你不是徐家人?喊你回家還得要理由?!” “……” 徐涓一大清早被懟了一臉,何湘姿留下一句“現在回來”就結束通話了,他在床上茫然地坐了一會兒,然後下床洗漱,換衣服,沒吃早飯就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徐涓徹底清醒過來,一點瞌睡都不剩了。 何湘姿不會無緣無故地打電話罵他,肯定是有事,但什麼事會讓她心情這麼差? 徐涓一邊開車一邊發散思維,胡亂猜測了一下,沒多久就到了。 意外的是,他家別墅門前,停了不止一輛車,徐周益和徐晴光都回來了。 徐涓的心頓時懸了起來,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踩著地上薄薄的積雪走進大門,把風衣脫下來遞給保姆阿姨,定睛一看,客廳裡有好幾個人,除了他一家五口,還有兩個外人,他都認識,其中一個是家庭醫生,另一個是徐繼仁的私人律師。 “出什麼事了?” 徐涓走近幾步,他爸正坐在沙發上,左右兩邊是他媽和他姐姐,對面是他大哥徐周益和那位醫生,而律師站在旁邊,正在擺弄桌上的幾疊檔案。 徐涓掃了一眼那些檔案,看向徐繼仁:“怎麼了,爸?” “你爸生病了。”開口的是何湘姿,她好像剛哭過,眼睛有點紅,但神情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體面矜持,對徐涓說,“胃癌,才剛發現。” 徐涓愣了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何湘姿轉開臉,抬手擦了擦眼角,沒吭聲。 徐晴光拉了他一把,低聲道:“爸前陣子就說身體不舒服,胃疼,厭食,媽讓他去體檢,他太忙,一直不當回事,昨天終於拖不住去做檢查了,查出了胃癌,中期。” “……” 徐涓有點發懵,目光落到他爸身上。 徐繼仁六十多歲了,從白手起家,到商海浮沉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這會兒並未表現得特別驚慌或悲痛,他只擺了擺手,叫徐涓到他身邊來:“老三也過來看看。” 徐涓聞言走過去,徐繼仁道:“我早就想過立遺囑,以前覺得不著急,現在覺得,早安排好早省心。今天喊你們都回來,是想聽聽你們自己的想法,我們家不像別人,沒有那些爭家產的笑話,但也得講究公平,省得以後鬧出不愉快的事。” 徐涓的腦袋嗡嗡直響,眼神隨著他爸看過去,桌上是關於遺產分割的詳細檔案,厚厚的好幾摞,徐繼仁推給他看,意思是徐周益和徐晴光已經看過了,現在輪到你看了。 徐涓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突然。 以前何湘姿罵他不務正業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等以後我和你爸死了,一分錢也不給你留,讓你這個兔崽子喝西北風去”,當時他左耳進右耳出,被教訓得鬧心了,就反駁一句:“那您還是多活兩年吧。” 何湘姿拿他沒辦法。 但氣話歸氣話,到了這一天,徐繼仁不虧待他,該給他的,一分都不比兄姐少。但錢這個東西,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它就只是一個數字,沒有實感了。 徐涓以前很能揮霍,卻對錢沒有太大欲望,相比之下,他更在意他爸爸的病。 怎麼突然就病了呢?上次見面還好好的,不久前還去國外出差,看著精神矍鑠,不像身體不好的人…… 徐涓兩眼微紅,強忍住淚意,紙上這些字他一行也看不進去。 徐繼仁道:“我以後就退休養病了,工作都交給你哥去做,我原本盼望你能幫幫他,兄弟兩個一起好好打理公司,但你和晴光一樣,都志不在此,我也不好逼迫你們。前陣子聽小焦說,你那個遊戲公司有了起色?那就好好幹吧,好壞都是事業,努力做點事,總比虛度光陰強。” “……” 徐涓喉嚨一哽,後來他爸又說了什麼,他認真聽著,卻有點精神恍惚,聽不進去了。 以前仗著年紀小,潛意識裡一直覺得,怎麼作怎麼鬧都沒關係,他有大把的時間去犯錯和糾正。 今年過了二十六歲生日,才隱隱有了長大的感覺,現在他正在努力改變,還沒徹底適應“長大之後”的生活呢,就猝不及防地又被打擊了一下。 以前聽人說,人從出生到長大,是一個獲得的過程,在此期間,知識、閱歷、金錢等各方各面,都在儲存,而成熟之後繼續長大,就變成了一個失去的過程,尤其越接近中年,生活的壓力越重,你曾經擁有的某些東西會逐漸離你遠去,其中包括青春、對世界的好奇心和熱情,以及父母。 徐涓還沒到這步,但正在朝這步走去。 這種感覺無以言表。 他在家待了一天。 一開始,全家商量立遺囑的事,後來,送走了律師和醫生,自家人關起門來,難以避免地討論到子女的終身大事。 在這一點上,徐晴光首當其衝,她是女兒,和兩個兒子相比,徐繼仁和何湘姿更不放心她,怕她將來嫁了錯人,日子過得不快樂。徐晴光直言自己是不婚主義者,不會嫁人,請父母放心。 何湘姿更不放心了,逮著這個問題跟她辯論了一下午,晚飯時還在說:“媽不是老古董,媽不是怕你以後沒人照顧嗎?找個疼你的男人嫁了,有什麼不好?讓他當上門女婿也行啊。” “……” 徐晴光一肚子鬱悶,不明白為什麼非得要一個男人不可?但礙於不能在這個日子裡跟她媽吵架,只得忍了。 託姐姐的福,徐涓逃過一劫,她媽沒顧得上他。 不過,也可能是放棄了,不想再管他的那些破事了。 徐涓待到晚上,後來和徐繼仁單獨相處了一會兒,八點多開車回自己的住處。 他心裡傷感,有許多話想和爸爸說,但他們家的家庭氛圍太冷靜了,幾乎人人都是理智的,只有他有滿腹的愁思,從小到大一貫如此,所以煽情的話說不出口,最後也只淺顯地關心幾句,希望他爸爸保重身體,好好治療。 在回去的路上,徐涓一直心情低落。 今天他沒發朋友圈,也沒怎麼看微信訊息,他和裴聿聯絡,通常是他先說話,裴聿很少主動找他,當然,就算裴聿想找他,也沒機會,他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騷擾裴聿,裴聿連應付都應付不過來。 今天他出奇的安靜,裴聿可能有點不習慣,破天荒地給他發了兩條訊息。第一條在上午九點多,問他是不是還沒起床,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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