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豐,“是啊父親,既是如此,您問問情況便也罷了。”
“那就罷了吧。”簡老太爺看了看八仙桌,見兩碗米飯用了三分之一不到,就問,“還有飯嗎?”
“有有有。”
簡雲豐張羅著添了兩副碗筷,大家坐下來一起用飯。
簡淡頭疼,並沒有睡著,之所以裝睡,是不想父親和弟弟在屋子裡陪她——畢竟風寒真的會死人的。
她叫來陪在旁邊的藍釉,輕聲道:“我這裡不用你,你去聽聽祖父怎麼說。”
“是。”藍釉知道簡淡的意思,悄悄往外面去了。
簡淡假生病的事簡家人都知道,真生病的事只有香草園的人知道。
若非簡雲豐突然來看她,他也一直被矇在鼓裡。
簡淡這樣做,為的就是簡雅自以為得計,做出這般蠢事。
目前看來,此計奏效了。
沈餘之也得了跟簡淡一樣的風寒,他的病情更麻煩些,除發熱之外,還咳嗽。
一咳起來就綿延不絕,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他躺在躺椅上,腿上蓋著被子,腳邊燃著兩個火紅的炭盆,炭盆上放著銅盆,盆裡面的水一直翻滾著……
“她怎麼樣了?”沈餘之問道。
蔣毅看了一眼睿王,見後者眼睛瞪得老大,就更加謹慎地說道:“剛剛看過御醫,沒有大礙,比世子的情況好,能吃能睡的。”
“簡老太爺怎麼說?”沈餘之再問。
蔣毅道:“屬下回來時,簡老太爺剛到香草園,沒聽到他說什麼。”
“你……咳咳咳……”沈餘之咳嗽起來。
睿王揮手讓蔣毅退了下去,“既然決定不要了,那就徹底放下,老子給你找個更好的,磨磨唧唧瞻前顧後那是女人行徑。”
沈餘之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咳得更厲害了。
睿王心氣不順,斥道:“你這臭小子,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你得的是風寒,不是腦子壞了。”
“咳咳咳……”
睿王見他面如金紙,趕緊繳械投降,“行了行了,老子怕你了,隨便你,隨便你好了吧。”
沈餘之咳了許久才停下來。
他啞然說道:“簡老大人同意與英國公府的婚事,一方面是不想齊王叔掣肘,另一方面也未必沒有騎牆的意思,但簡雅自私任性,不是聯姻的好人選。”
睿王撓撓頭,“原來你小子是這個意思,有道理,那要不要父王派……”
沈餘之道:“不必。簡老大人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家事,如果他執意如此,我派人殺了簡二姑娘便是。”
睿王嚇了一跳,“你這孩子,那丫頭雖說混了一些,但也不至於死吧。”
沈餘之的唇角扯起極清淺的一個弧度,似是譏諷,又極冷酷。
“父親,有些女人是不值得憐惜的。縱觀簡三回來這幾個月,簡二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激烈,她這次若得了手,下一次會更加變本加厲。”
“嗯……”睿王頷首,“這麼說來,還真不能讓她做那個世子夫人,不然不定多少人因她遭殃。既是如此,這件事父王來辦,你小子安心養病便是。”
他不想讓兒子殺人。
“可以。”沈餘之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留白,那……父王把這門口頭婚事退了?”睿王試探著再次提起。
沈餘之轉過頭,避開睿王的視線,算是默認了。
睿王心裡一鬆,“行,父王順便把信物討回來。”
“不用。”沈餘之說道,“我……兒子的意思是,簡三還病著,等她好了再說。”
簡老太爺在香草園用了飯。
臨走時,堅持著看了簡淡,見她果然睡得很沉,這才帶著簡雲豐夫婦去了內書房。
簡老太爺道:“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簡雅去過鬆香院,故意讓女官誤以為簡淡裝病。老二,崔氏,這件事你們可知情?”
簡雲豐回道:“兒子猜到了。”
崔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站起身,說道:“老太爺,兒媳斗膽反駁一句。沒人告訴小雅不許出門,也沒人告訴小雅,不許她去松香院,老太爺就這麼給孩子定了罪,是不是太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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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內書房的氣氛更加冷凝了。
簡雲愷猶豫片刻, 到底開了口:“二嫂……”
簡老太爺抬手製止他, 說道:“崔氏, 事實究竟如何, 老夫已有定論。老夫不認為你有資格在老夫面前替簡雅辯駁, 須知,這孩子走到今天這步,你功不可沒。”
“兒媳做錯了什麼?”崔氏又驚又怒, 聲音尖利刺耳。
簡雲豐說道:“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幫你梳理一下吧。”
“我且問你, 小雅為何如此恨小淡,難道她一生下來就知道小淡命硬克親,且搶奪了她的健康嗎?”
崔氏辯解道:“老爺莫含血噴人, 妾身從不曾與小雅說過此事。”
簡雲豐哂笑,“你可能沒跟小雅說過,但梁媽媽呢,黃媽媽呢,還那些婢女們呢?你是當家主母, 幾個下人都約束不好嗎?”
崔氏:“我……”
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辯無可辯, 簡雲豐說的是事實——她一直知道下人們在說什麼, 但從未加以管束過。
簡雲豐再道:“你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不僅僅是小雅的,對他們你可曾想過公平二字?這麼多年,你對簡淡裝聾作啞, 一心撲在簡雅身上,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把她養得驕縱自私,你還敢說不是你的錯?”
“妾身……那老爺呢,老爺都做什麼了,這麼多年提醒過妾身嗎?你還不是一樣?”崔氏急赤白臉地喊了起來。
她很清楚,今天之事不是小事,簡雅那樣做,說明她心裡沒有簡家,這是大忌,一旦定了罪,她的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簡雲豐道:“我早說過,男孩子們我管,女孩子你管。再說了,我真沒提醒過你嗎?再往前的事情我不說,就說去庵堂這一次,我有沒有說過你,可你都是怎麼做的?”
崔氏頹然跌坐回去。
她在庵堂都做了什麼?
她一邊告訴簡雅不要那麼自私,一邊陪著簡雅大罵簡淡無情無義,鐵石心腸。
日子久了,該說的說盡了,該罵的罵完了。
除早晚課之外,娘倆彈琴作畫,偶爾再去幾趟白馬寺,三個月就結束了。
她什麼都沒能改變,簡雅竟然還聯絡靜安一起害簡淡。
幾十板子打下去,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