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願斷不會像你這般主動,你是花洋吧?”
花洋瘋魔般大笑:“哈哈哈……對!我不是你的阿願又如何?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你怕是還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吧?那我便告訴你!”
“你中了我日日用血養成的蝕心蠱,我是蠱主,倘若我死了,你也活不過半日!你殺了我啊……大不了你我二人玉石俱焚,若能與你共同下地獄,做一對亡命鴛鴦鬼,我也不虧!”
沈願聽到此話,一度想走回門處,踹門而入,卻被慕晗拉住了。
魏殊面色閃過一抹遲疑,花洋卻倏然身子朝前一傾:“不過我勸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殺了我,不僅會賠上自己的性命,你的阿願怕是也會不甘凌·辱而死。可若是你乖乖聽我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何抉擇,全在於你。”
藥物的效用又快發作了,魏殊掐住另一隻手的傷口,極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鮮血浸染了淺色的床褥,可他聽到此言完全忘了痛感,雙目赤紅,攥住他脖頸的手上一緊:“你把阿願怎麼了?你竟然敢動他,孤要你的命!”
說罷,他也忘記了花洋方才的警告,手上的氣力越發之大,彷彿要把他掐死一般。
花洋見勢不好,他有些喘不過氣了,知道魏殊是真真正正動了殺意,他突然不想隨他而去了,他突然有些惜命。
魏殊俯下身嫌身上氣力不夠,不顧那隻受傷的手,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花洋瞅準空隙,一腳踹上了他的腹部。
掙脫禁錮,他站起身飛快向門口跑去,卻不料,蹣跚的步伐,給了魏殊可乘之機。
一柄長劍狠狠辭透了他的胸膛,鮮血順著劍刃堪堪滴下,氳出了一地血色的花。
他瞪大瞳孔看了看一側空空如也的蘭錡,又低頭看了看胸口的那柄長劍,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一出口便被口中湧出的血吞沒。
身後之人卻開了口:“敢動阿願,該死!”
說罷,他抽出劍身,鮮血倏而湧出浸透了窗戶。
那青袍身影也順聲倒了地。
一雙靈動好看的眼睛,盛滿了驚愕與不甘,至死也沒有闔上。
魏殊見他倒地,便捂住胸口踉蹌了兩步,胸口之處,比方才疼的還厲害,感覺像被吞噬了心頭肉一般。
可他也顧不上這些了,他要救阿願,他斷不能讓阿願出事!
他對著門外想喊林熙,胸膛的痛感卻讓他一瞬之間失了聲。
倏然,他聞到了門被踹開之聲,緊隨其後的又是一身形與阿願極其相像的男子,不過此人穿了一身白衣。
在魏殊的印象中,就太子府裡從未有穿白衣的男子,心裡唯一想的是,此人是花洋的同夥。
“還有同夥?”
魏殊都快沒了力氣,可他還是抬起了手上的劍,攻擊了過去。
一擊不中,那人閃了開,一個快步跑到自己眼前。
魏殊看他臨近,又要揮動劍鋒向他擊去,誰知那人輕輕鬆鬆握住了他出招的手腕。
他動了動手,想掙脫開,卻忽聽那人帶著哭腔的嗓音闖入耳際:“阿殊,我是阿願!”
魏殊一愣,可經過了方才的事件,他又怎麼會輕易信他。
他抽出手來,一劍便向他刺了過去。
沈願見此狀,是既生氣又心疼,一個閃躲後,順勢攥住他的衣襟,大聲怒斥:“魏殊,你TM是瘋了嗎?我是沈願,你的阿願!我們才五天不見,你個大豬蹄子就忘了我的模樣了?你給我好好看清楚!”
魏殊猛然回神。
對!就是這個味兒!這才是他家阿願能說出來的話。
魏殊蒼白的唇角終於掛起了一抹笑,他輕聲低喃著沈願的名字,沈願一遍遍說著我在,誰知魏殊乍然跪身倒地,還吐出了一口血。
沈願見狀霎時慌了,俯下身去,擦掉他臉上的血跡,可鮮血還在不停冒出,沈願更慌了,心疼的淚水頓時不受控的決堤而出:“阿殊,你怎麼了?大豬蹄子,你別嚇我啊。慕晗,慕晗!你快進來!”
魏殊已無力回答,吐完這一口血便不省人事,倒在了沈願懷中。
*
經過診治慕晗確認花洋所說不假,魏殊確實中了蝕心蠱。
此蠱蟲是百毒門早年研製出來的秘藥精品,限制方法奇特,是密不外傳的毒物,早年也只是供應給與百毒門交好的青樓以備不時之需,自從百毒門落沒以後,這些毒物的研製方法也就銷聲匿跡了,也不知花洋是從哪兒得來的。
此蠱雖叫蝕心蠱,但由於煉製方法奇特,一般人都會用來逼迫人合歡所用,只有在自己身上埋下雌蠱,並且用有著雌蠱之身的指尖血灌溉雄蠱兩年,再給想控制的人食用,兩人一夜合歡,才能徹底控制人的心智,情感,讓他僅僅屬於自己一人。
可此蠱練法陰邪,至今也無人練就出。
要知道雌蠱埋在身上,每隔一段時日就會飢渴萬分,會吞沒人的理智,甚至放下自尊對身邊之人求愛,來滿足蠱蟲的需求。
這對人的心身都是極大的折磨,正常沒有人會這麼傻,會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折磨至此,所以至今也無人練成真正的蝕心蠱。
花洋當屬第一人。
是蠱蟲就會反噬自身,他為了要達到魏殊與他同生共死的目的,不僅要合歡,還會每隔一段時間,體會一次百蟲蝕心的滋味。
那滋味想想就苦不堪言。
慕晗作為百毒門的少主,自然有辦法取出這毒物。
雖然眼下花洋這個蠱主死了,但因魏殊身上這隻雄蠱,沒有與花洋身上的雌蠱交合,並未牽合起命脈,還有的救。
但是因為他中蠱時間較長,即便蠱蟲被取出,合歡的效力還在。
若是不幫他解毒,那方面日後怕是得出問題。
慕晗把這些話和沈願說了,沈願不自覺的摸摸屁·股:“合歡就解了?”
慕晗頷首:“如今隔的時辰有些長,公子還是儘快些吧,耽誤久了怕真會出什麼事。”
沈願望著他慘白的臉色,嘆了口氣。
他如今的氣早消了,想起方才的種種,心上不由一疼,想到他差點和花洋那啥,他就……
現在換成自己,起碼心裡能好受些。
不就是痛嗎?痛